第270章 後續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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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之下,光幕之中,白發仙人的身影浮現。仙人淩空而立,衣袂飄飄,最後一眼,她將視線投向遙遠的天際。
    身處靈幻森林的鵝黃色衣裙少女,眼中閃過淚痕,她知道,原來這是真的?楚棠告訴她的,是真的。
    “你從來沒有騙過我。”
    少女口中輕輕哼著那個曲調,一滴淚劃過白皙的臉頰。
    ——自幼入師門修行,一心渴望踏遍天涯,探尋大道。
    可師父師兄總說我修為不夠,怕我在外遭遇不測,一次次攔下我外出曆練的請求。師門的庇護,如同金絲牢籠,困住了我向往自由與大道的心。
    我心知那是出於師父師兄的愛護,自是無比感恩。可是真正的大道……
    可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怎能找到大道?
    回憶往昔,我從懵懂無知踏上修行之路,滿以為循規蹈矩便能領悟大道真諦。
    為此,我日夜修煉,一心想著在強者如雲的修真界闖出一片天。春去秋來,指尖落繭,哪怕十指沁血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停下。
    原來,大道並非遙不可及的縹緲幻想,也不是冰冷的力量角逐。
    友人用她的行動,為我推開了那扇被我忽視已久的門,讓我窺見了大道的一縷真容。或許,真正的強大,不僅是能掌握通天之威、翻雲覆雨,更是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裏,始終保持一顆對萬物悲憫的赤忱之心。
    歲明昭看著天邊那一道縹緲的身影,輕聲說著,可是眼中卻滑過一絲明悟,“大道三千,慈悲為念。”
    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頓時一股氣流從她腳下蕩開, 氣勢陡然變得越發強大,周圍的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瑩白的月色灑落在這片土地之上。
    群山之巔。
    仙人輕抬右手,指尖微攏,天幕之下的光柱如同琉璃一般,應聲破碎,耀眼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她的身影。
    光柱的最後一個畫麵定格在仙人的背影。
    天下眾人驚呼,隻見這道虛影消失在光芒之中,仿佛從未出現。
    在眾人都震驚仙人的通天手段之際,數股神秘莫測的力量也在尋找推演著仙人的位置。
    “走,此處不能再留了。不乏有高階修士能推斷出這處山巔的位置。”
    隨著這道話語聲落下,仙人頭上那支奪目的靈釵也隨之碎裂,無數晶瑩的碎片在空中飛舞,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靈釵耗盡所有的力量,承受不住這股氣流,裂成碎片。
    腳踏出一步,原本高挑修長的身形竟逐漸縮小,骨骼變得纖細。眉目間的風華被少女特有的靈動取代,仿佛時光倒流一般。
    一頭白發也在此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原本如雪般的發絲,在這個氣息的滋養下,月白逐漸褪去,重新煥發出烏黑的光澤。
    日月璽十分驚喜,化作一個胖娃娃,落在楚棠的肩膀上,擦了擦水汪汪的眼角,“棠棠,真是太好了。你的頭發又變成黑色的了。”
    為了完美地完成這個儀式,楚棠失去了太多的精血,甚至損傷了根基。
    她甚至押上了一切的底牌。
    沒想到最後竟然剩下了一點點微弱的眾生之力,竟然將楚棠失去的精血徹底補回,氣息愈發強大,甚至比之前更勝一籌。
    大家的祈願匯聚,靈河燈為媒介,以上古陣法為輔助,力量顯現。眾生的祈願如同涓涓細流,匯成一片浩瀚的江海。祈願的人數越多,那匯聚的力量便越發磅礴。
    天地共鳴,萬物回應。
    總結:雙方都沒有辜負彼此。
    沒有讀過幾本聖賢書,隻看過一些民間話本的“讀書人”——日月璽,如是想到一句總結詞。
    失去的力量被徹底補回,體內的力量如同江河奔騰。
    日月璽一高興,隨手抓出一把靈石,開始狂炫起來,“真好啊……嚼嚼嚼)……那我們快走……(嚼嚼嚼)吧……嚼嚼嚼)……”
    不知道為什麽,日月璽突然感覺肚子很餓。
    “那我們快走吧……(嚼嚼嚼)……棠棠(嚼嚼嚼)……等下…肯定有不要臉的……(嚼嚼嚼)老家夥……(嚼嚼嚼)追過來……”
    不知何時,數股強大的力量在急速逼近。
    迷夢蝶撲棱著翅膀,“有句人話說得好——禮尚往來。我已經放置了一些見麵禮,希望那些人會喜歡。”
    試圖以人族的標準要求自己的元嬰期靈獸,每一個言行舉動,都要找出一句相匹配的話來驗證自己的專業和決心。
    比如——禮尚往來。
    想要在此刻趕過來的修士,不出意外,他們都是有所圖謀之人。
    楚棠指尖接過這隻撲棱蛾子,聲音清冷而堅定,帶著一絲特有的清脆,“那我們走吧。”
    這句話,帶著一種決然與從容,仿佛天下事,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少女的身形極快,如同一道流光,與風融為一體。隻給眾人留下一道以假亂真的元嬰期修士氣息,一道和偽造高塔之上氣息一模一樣的氣息。
    身形變了,發色變了,最重要的是,氣息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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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究竟要怎麽找到她呢?
    偽造的高塔之外。
    白家老祖閉上的雙眼猛然睜開,嚇得陳木和張三接連激靈,抖了一下身子。
    “我的追蹤術找到她了。”
    作為一個混跡修真界多年,吃的鹽比別人吃的飯還多,白家老祖自然不是那麽傻白甜。
    他之前一直在和這群人周旋,不止是他提前下手,修真界裏其他擅長推演、詭道之術的人,也在暗中搜索。
    白家老祖踏入高塔內時,就從一個極為隱蔽、且極易讓人忽視的角落,揪出一抹遺落的氣息。
    “這個女修有點手段,算盡一切,使用了大量的煙霧彈,甚至偽造了一座高塔來混淆眾人的視聽。但是,百密必有一疏。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她什麽也不是。河燈引靈?往生輪回?嗬,不過如此。”
    憑氣息尋人,是修士的手段。至於能追蹤目標至什麽位置,追蹤的目標什麽修為,完全憑修士的個人本事。
    陳木和張三心中一驚,但是麵上不顯。
    這他爹的怎麽玩?
    好精湛的追蹤術。
    這座偽造的高塔,距離蒼木城近萬裏,橫跨半個大陸,這麽快就找到了?
    白家老祖歪嘴斜笑,頗有幾分龍王降世的爽感,但是他不會說,自己花費了一滴精血!
    煉虛期修士的一滴精血啊!
    哪怕對方是有幾分天機庇佑的天驕,但是能成為頂級修士的人,哪個沒有幾分機緣?
    頂級修士的精血,不是遍地都是的大白菜啊!少一滴,都需要修煉數年,才能再次凝聚!
    麵色無悲無喜的中年男人接受在場眾人目光的洗禮,好一個注目禮。白家老祖隨手撕裂一道空間裂縫。
    “看來那位小友與我有緣。看來這枚日月璽,與我有緣。”
    強求來的緣,也是緣。
    孽緣,也是緣。
    身為煉虛期的修士,自然是有這種口氣,敢稱呼煉虛期以下的修士為小友。
    畢竟,修士修為越高。差一階修為,哪怕是一小階修為,實力都是天差地別。低階修士可能不明顯,但是越是高階修士,越是碾壓的存在。
    生怕張三和陳木阻攔,當然張三和陳木看上去也在極力阻攔。白家老祖在眾人的目送中,和陳木、張三的抬手挽留中,走進了那道空間裂縫。
    陳木和張三拚盡全力,人之常情,理所當然,竭盡全力,咬牙切齒,遺憾收場,無法阻止。
    兩位老者一邊歎著氣,一邊目送對方離開,“哎!時也,命也——”
    德高望重的老者拉著長長的尾音,頗有幾分遺憾。隻是這話,究竟是對誰說的,隻有這兩個人心裏清楚。
    時間回到楚棠於長老室拜訪陳木和張三的時候。
    長老室。
    一縷泛著幽香的白煙縈繞在裝修雅致的房間內,在聽完楚棠的委托後,陳木和張三震驚得掉下了下巴。
    陳木:“好孩子,你知道這件事會遇到多少阻攔嗎?不止是你,甚至是所有牽連進來的人,都有危險。”
    楚棠垂著頭,“徒兒已有幾分了然。這一切,我都做了安排。”
    少女表情冷靜,沒有一絲膽怯,“師父。”少女一邊說,一邊望向兩位老者,“陳木長老,我想要知道洪武大陸最傑出的追蹤術法極限在哪裏?
    亦或者,能最快尋到人的法子?”
    陳木忍不住歎氣一聲,“修真一途,人才輩出,不拘於形式。最厲害的,應該當屬大陸的頂級修士。
    就以我而言,尋找人的法子,就是羅盤推演。分神期修士,擅長推演的術士,推演一個普通的金丹期修士,千裏之內,隻需要片刻。
    如果那個修士頗有幾分天驕之資,上天庇佑,除非那人主動透露氣息,我則需要五個時辰。”
    但是這個推演,在楚棠身上沒有用。除非楚棠主動暴露位置,不然推演者隻會反噬吐血。
    張三有些不同意楚棠的冒險,畢竟這件事有一成可能性是假的,可萬一這件事是真的呢?
    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哪怕與整個大陸為敵,他能護住對方,但是,若與天道相較量,他又能護住幾時呢?
    強行冷臉片刻的張三,實在是撐不住,因為他發現沒有用。他的徒兒實在是太有主見了。
    沒辦法,他是洪武大陸最愛徒兒的好師父。
    老者臉色一軟,努力分析著局勢,將最壞的情況說了出來,“最壞的情況就是,那些不出世的煉虛期老家夥出手。他們以精血為引,找出你的位置。
    他們的手段莫測,修真一途,百花齊放。尋人之術不止是天機推演和靈識追蹤術,還有符籙尋人、法寶尋人、靈獸追蹤、神魂感應追蹤、因果尋人術……”
    楚棠聽得極為認真,將所有的情況都想到了。一切的方案,都以最壞的情況為參考。
    “師父,多謝你。”
    得到誇獎的張三麵色一喜,摸著自己長長的胡須,“哎呀,好孩子,不要這麽說。你放心,師父一定會幫你的!安魂靈引,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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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一旁的陳木輕咳一聲,想要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卻又不想那麽明顯。
    楚棠腳尖一轉,極為真誠地看著咳嗽的老者,看上去十分乖巧,“多謝陳木長老。”
    張三看著楚棠離去的背影,掩下心中的擔憂。隻希望一切順利,畢竟這可堪比虎口逃生。
    兩人頗有幾分孩子長大闖蕩大陸,家中長輩的焦慮與惆悵。
    他片刻又搖搖頭,打消心中的念頭,不過是一個洪武大陸,實在不行,掀了這個大陸又如何。
    畫麵一轉。
    偽造的高塔之外。
    張三望著逐漸合攏的空間裂縫,一切又恢複如初。
    “唉——”
    “人生啊——”
    騙你們的,傻逼!這就上當了?太遜了吧~
    耶~)
    老者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白老怪,可惜啊。你的行動被我們預判到了。
    現在白家老祖的每一步,都在楚棠的計劃中。
    從出現在偽造高塔之外,到雙方對峙,到白家老祖進入高塔,意外尋得一抹遺留的氣息,到之後的追蹤術。
    如果找不到一絲結果,對方肯定要用其他的辦法。這些高階修士腦子都有點病,簡稱“賤”。他們越是找不到,越要找。
    能糊弄一個,就糊弄一個。而且楚棠糊弄的是偏偏最難搞的那個老家夥。
    在場眾人見狀,隻以為是張三和陳木是在感歎——煉虛期修士出手,那個女修怕是護不住日月璽了。
    諸位修士隨即準備離去,卻不知何時,兩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站在了眾人麵前——
    兩個老頭將一群人團團圍住。
    手持淨蓮落鑒的大能,神色冷峻,目光如電,“曾經,你們攔在了我們的麵前。”
    推演羅盤懸浮於他掌心,圓盤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中央那顆紫色的珠子散發著幽光。光芒流轉間,淨蓮落鑒緩慢轉動,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另一位大能身後,法相浮現。
    這是一尊百丈高的巨人,周身散發著熾烈金光,猶如烈日降臨般耀眼。法相麵容嚴肅,眼神中透露著無盡威嚴,俯瞰眾人,似乎有洞察一切的力量。
    法相身著古樸戰甲,每一枚甲片上都刻滿了神秘的文字。手持一柄通天巨斧,斧身刻著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張三接過陳木的話,“現在,也是時候好好清算一二了。”他的話語極輕,但是卻蘊藏著淡淡的殺意。
    越是高階修士,越不容許被挑釁。因為軟蛋修士,早就死在修真路上了。不是被挑釁就該殺人,但是柔弱之人,道心不堅定者,因果理不清者,皆不適宜修真。
    連自己的處事準則都沒有,又談修真。
    張三一個人,就能殺一片分神期修士。眼下,唯一能與他抗衡的白老怪已走,這群狐假虎威的人,還想毫無損傷地全身而退?
    癡心妄想!
    “我之前不動手,是因為儀式未完成,送亡魂入往生為重。我剛剛不動手,是因為……”說到一半,張三輕咳一聲,掩下了他拚盡全力、無法阻止白老怪離開的結果。老者話鋒一轉,語氣堅定而淩厲——
    “現在我動手,是因為你們該死。”
    話音一落,在場眾人臉色一白。他們此刻猶如驚弓之鳥,在這不大處空間裏,連空氣都凝固著心虛和不安。
    原本隻是想來撿漏,看能不能趁亂奪得寶物的他們,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話反駁,卻發現自己略輸一、二、三、四、五、六籌。
    反正就是差很多籌,不止差一籌。
    分神期修士和煉虛期修士之間的差距,堪比大人和孩童之間的差距。
    張三唱白臉,陳木唱紅臉。
    手握羅盤的老者麵色一柔,似是心軟道,“不如,就以靈石法器,了結這次的因果吧。”
    翻譯一下,交錢不殺。
    看著眼前的一切,張三點點頭,暗中表達了對自己的肯定。
    睚眥必報,是他的準則,但是錢是萬能的,可以置換一切因果。
    畢竟他現在還要養自家的徒兒。
    至於因果?
    張三覺得,因果這事兒十分簡單。要是有人罵他,別憋著,必須罵回去,這才叫把因果給斷了。同樣,要是有人動手打他,那也不能忍,得打回去,這樣因果才算了結。
    那些主動找茬罵人的,就是讓自己的因果裏長出一個壞種子。他罵回去,其實是幫他把這壞果子摘下來,讓他嚐嚐自己釀的苦酒。髒話要是一直憋在心裏,心就像被髒東西糊住了,隻有痛痛快快罵出來,心裏頭才能敞亮。
    有人的道是勇於承擔,也就是 “拿起”;有人的道的是灑脫放下,啥事兒都不往心裏去。可他跟別人不一樣,他的道就是 “拿下”。別人罵他打他搶他東西,讓他受折辱,這要是不還回去,那就平白無故擔了別人的因果。
    這多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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