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歡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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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紈性子清冷,今天的熱鬧瞧的夠多,也是帶著蘭小子走了。
    倒是賈蘭,原本也是小大人一個,比他寶二叔要穩重的多。
    此時卻是一再看向賈環,眼中仰慕之色明顯。
    今天這場麵……
    賈蘭也是開眼了。
    賈家兩府嫡脈並在外尊長齊聚,原是要徹底壓服賈環,結果卻是灰頭土臉,原本應該下場淒慘的賈環大獲全勝。
    少年人心中最敬這般逆境反轉的英雄人物,何況賈環與賈蘭此前往來較多,叔侄二人素來熟悉,賈蘭心中也是困惑不已……環三叔這才多久不見,整個人已經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令人嘖嘖稱奇啊。
    黛玉,寶釵,湘雲,寶玉,探春幾個,卻是未走。
    諸女與寶玉一並趕了過來。
    寶釵笑意盈盈:“環兄弟,可恭喜了。”
    黛玉笑道:“恭喜恭喜。”
    湘雲負手在賈環身前轉了一圈。
    這姑娘就是這脾性,有點憨傻。
    別人畏懼賈環的隨從,湘雲早就忘了。
    “嘿,環兒,你這可真的是悶聲發大財啊,那環興樓居然是你的產業?”湘雲嘿嘿一笑,接著道:“我二叔三叔被人請去過一次,回來就讚不絕口,把那些冰品和甜點誇的跟什麽似的……多咱環兒你也弄點來叫你林妹妹,寶姐姐,咳,還有我,還有你二姐三姐四妹……”
    這會子,趙姨娘也走了過來。
    趙國基等人送來的吃食,趙姨娘令小鵲兒,小吉祥等人分別送給相熟的丫鬟仆婦們。
    剛得了宜人誥命,要是一點表示沒有,賈家這些下人都是狗膽包天的主,絕對敢在背後陰陽賈環母子。
    雖說傷不到趙姨娘和賈環分毫,但想想也是惡心,也就是些吃食,分給她們便是。
    趙姨娘現在也吃不下。
    情緒大起大落,眼圈都紅了一圈,眼也有些發腫。
    看著賈環,趙姨娘神色也是複雜。
    不過兩個多月時間,環兒的變化之大連趙姨娘都心驚。
    忍不住在賈環身上摸索著。
    還好,是環兒沒錯……
    賈環也隻能忍著。
    娘兒倆正母子情深,湘雲就在旁邊嘴巴不停,嘰嘰喳喳說了一大通。
    賈環忍不住哈哈大笑,趙姨娘也是笑起來。
    “環兒,史姑娘也是你妹子,你那酒樓果真有一些好甜點,叫人送些來,給林姑娘和寶姑娘她們也嚐嚐。”
    趙姨娘之前是吝嗇無比。
    可以說沒有人能從她手裏占到一文錢的便宜。
    乍聽此言,黛玉,寶釵幾個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千年的鐵公雞也能拔毛了?
    但轉念一想……
    黛玉和寶釵都是明白了過來。
    在此之前,趙姨娘是真的窮,不是不想大方,不想邀買人心。
    那點月例自己都不夠用的,怎麽大方?
    想想,還真唏噓。
    這麽一想,趙姨娘成為宜人後沒有為難鳳姐,當眾給她難堪。
    這就不光是胸襟氣度的事了,隻能說是有相當高的權術手腕段位。
    怪不得和王夫人,鳳姐兒鬥來鬥去,雖然吃虧,卻鬥而不破,一直沒吃大虧。
    原來如此。
    黛玉,寶釵的眼神對視,隻覺大開眼界。
    賈家榮國府,真的是人人都不簡單啊。
    “娘……娘親。”
    眾女都是上前恭喜,喜笑嫣然。
    最為尷尬的,還是探春。
    原本隻叫姨娘,這聲娘,叫的頗為艱難。
    但叫出來之後,探春也是如釋重負。
    內心的堤防一下子被真正的情感給衝垮了。
    畢竟是親娘。
    王夫人表麵對探春親熱,實際如何,這傻姑娘自己也清楚。
    否則也不會刻意和賈環母子拉開距離。
    盡量淡化自己庶出女的身份。
    現在,親娘也成了正室,探春當然不必還留在王夫人名下,這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王夫人也不會再要探春。
    聽著探春的這一聲“娘”……
    趙姨娘淚珠唰一下落了下來。
    自己養的女兒,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被王夫人抱走。
    待到探春能正經說話時,卻是滿嘴姨娘。
    這種痛楚,對一個母親來說真的是撕心裂肺。
    不知道多少次,在睡夢之中,趙姨娘都是幻想著探春叫自己這麽一聲娘親。
    此時真的發生了,她已經說不出話,執著探春的雙手,淚眼婆娑。
    這一下,連黛玉的眼圈都紅了。
    感同身受。
    不管黛玉出身如何,總是成了沒娘的孩子。
    “林姑娘莫哭。”趙姨娘竟是能理解黛玉,伸手執著黛玉的手,笑道:“是我激的姑娘傷心了……環兒,一定要趕緊給林姑娘送糕點,要最好的!”
    寶釵在一旁笑道:“原來掉銀豆子就能得糕點,早知道我也掉了。”
    趙姨娘忙道:“有有有,都有,寶姑娘要,原是給咱們環兒臉麵,豈有不給之理?”
    寶釵也忙笑道:“嬸子別信,我就是和林妹妹說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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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隻管說笑,咱們該送還是要送,逢年過節,誰想起咱們,林姑娘是外客,沒辦法,但真正給咱們送東西的,隻有寶姑娘。”
    賈環也想起這一出。
    自己同父的親姐姐元春,省親回府,各人都有賞賜,惟賈環沒有。
    倒是寶釵,幾次分薛蟠帶來的特產,也沒忘了趙姨娘母子。
    這個人情,得記住。
    湘雲在一旁怪聲道:“好哇,一個會掉淚珠子,一個家裏有錢能送禮,偏我,人憨厚,又沒錢,隻能在一旁咽口水……”
    黛玉點了點頭,正色道:“你說的沒錯,你是憨厚。”
    “哈哈哈……”
    寶釵忍不住大笑起來,對她來說也是罕有之事。
    在場眾人,俱是大笑。
    湘雲氣的撲過去掐黛玉。
    眾人又是大笑起來。
    隻有寶玉麵色不愉。
    他向來是人群中心,不論賈母在或不在,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寶玉身上。
    結果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賈環身上。
    一切圍繞賈環。
    對寶玉來說,這相當難適應。
    恨不得摔玉!
    ……
    眾少女插科打諢。
    倒不是真的饞那些糕點。
    呃……湘雲可能是真饞。
    寶釵,黛玉,隻是緩和尷尬和緊張的局麵。
    歡聲笑語中,氣氛果然是緩和許多。
    賈環也是莞爾一笑,說道:“些許糕點不值什麽,眾姐妹人人均有,若喜歡吃,以後日常都會有便是了。”
    “大方!”
    湘雲一翹拇指,四周的女孩子們都又是笑起來。
    可不光是湘雲和寶,黛,探幾個。
    丫鬟們都站著一大群呢。
    光是寶玉,四周站著襲人,晴雯,麝月……還都是大丫鬟,排場最大就是他了。
    此時此刻,不光是湘雲黛玉幾個眼光在賈環身上。
    便是眾人的丫鬟們,笑的眉眼彎彎,目光也多是落在賈環身上。
    可憐賈環在幾個月前,除了彩雲外,哪個丫鬟正眼看過他?
    現在麽,卻是真的成了眾人間的核心。
    目光所集,多半是好奇,探詢,還有羨慕等等。
    魔修對人的目光感應可是相當準確。
    果然,發達之後,身邊的好人也是越來越多。
    賈環倒沒有不歡喜。
    和剛剛的劍拔弩張和勾心鬥角相比,他還是喜歡現在的氣氛。
    輕鬆,友好,眼前盡是集這個世界靈秀而生的女孩,天姿國色,靠近一些,香氣撲鼻。
    可惜,歡樂的時光結束的很快。
    薛姨媽匆匆而來。
    身後是同喜,同貴,手捧禮盒。
    怪不得這姨媽剛剛早早走了。
    原來是備禮去了。
    兩個禮盒,全部裝的是現銀,每盒十錠二十兩,二百兩銀子。
    兩盒四百兩。
    “姨媽太客氣了。”賈環推辭道:“賈環當不起。”
    探春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眼眸中露出慚愧之色。
    她是想起與賈環的那次爭吵。
    還沒過多久,事實就證明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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