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在皇權的絕對碾壓下,任何試圖挑戰朝廷權威都不過是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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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處,他不禁輕拍桌案:
    “陛下啊,您這步棋是要將天下財源鑄進銅山鐵壁之中!”
    執事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小吏端來一碗熱粥。
    張居正吹散熱氣,緩緩咽下。
    這一回,官家的箱子,可要把虎狼都關進去了。
    ……
    嘉靖二年春,一場震動天下的物價整頓風暴在帝國都城驟然掀起。
    首當其衝的便是關乎國計民生的米價。
    當朝廷的鐵血政令如雷霆般落下,囤積居奇的商人們頓感如墜冰窟。
    先前因商業開放而膨脹的財富幻想,在皇權的威懾下瞬間化作泡影。
    隨著米價如秋葉般應聲跌落,這場由京師發起的價格雪崩,迅速沿著漕運河道與驛道向帝國全境蔓延。
    江南的絲綢、江北的鐵器、塞北的皮毛,各類商品價格如同退潮的海水般層層回落。
    那些在半年商業新政中憑借機敏手腕積累巨萬資財的商賈們,此刻卻在錦衣衛的巡查陰影裏瑟瑟發抖。
    他們腰間的玉牌還帶著暖香,賬冊上的墨跡尚未幹透,便不得不麵對朝廷“限定價碼,十日為期”的鐵律。
    朱厚熜的治世手段剛猛無匹,此次更顯雷霆之勢。
    戶部的丈量官帶著刻有“皇莊”徽記的銅鬥走街串巷,錦衣衛的繡春刀在米行糧棧的梁柱間劃出寒芒。
    三日內,應天府的官倉便開倉放糧二十萬石,糙米的清香混著倉底的陳年味彌漫全城;
    五日後,順天府尹當街杖斃三名私抬鹽價的商戶,鮮血濺在“童叟無欺”的匾額上。
    這場震動朝野的物價整頓,讓帝國的民生百貨重新回歸常價。
    當百姓們捧著用五文錢購得的白米回家時,各府縣的布告欄前還圍著念誦聖諭的老學究:
    “敢有囤積者,籍沒其家,充軍三千裏”的朱筆大字。
    商人們望著空蕩蕩的庫房,終於明白在這大明的萬裏江山下,縱有萬貫家財,也抵不過金鑾殿上那道朱批的分量。
    帝威如獄,商途似棋!
    當最後一擔私糧被充公的消息傳來,揚州鹽商們案頭的《陶朱公商訓》已落滿塵埃,取而代之的是新抄的《大明會典》戶部條律。
    在皇權的絕對碾壓下,任何試圖挑戰朝廷權威都不過是螻蟻。
    ……
    暮春,養心殿內鎏金暖爐散著青煙,朱厚熜執起一份江南織造的奏報,見米價已回落至洪武年間水準。
    案頭堆積的奏疏裏,“物價平穩”“民心大安”之類的朱批墨跡未幹。
    朱厚熜眼角尚未褪去的疲憊裏,總算洇開幾分舒展。
    正欲批答陝西茶馬司的折子,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永已掀開明黃帷帳。
    “陛下,工部尚書李東陽候在宮外,說有重要之事稟報。”
    “宣。”
    李東陽踏入殿內時,緋色官服腰間的牙牌還在晃蕩,行大禮時頭頂烏紗帽險些滑落。
    他叩首起身,眼眶泛紅,竟比當年黃河堤成時還要激動:
    “陛下!工部匠人依陛下所給之圖所製,終成神器!”
    “不需人力踏車,僅憑水火之力,便能使織機飛轉,一日可出五匹細絹!”
    朱厚熜握著茶盞的手頓住,問道:“李愛卿,可是朕先前與你們說的那蒸汽機?”
    “正是!陛下賜名‘蒸汽機’,當真是恰如其分!”
    李東陽的胡須都在發顫,續道:
    “此機以銅為骨,以鐵為筋,燃煤化汽,力可推輪——臣鬥膽請陛下移駕工部觀之。”
    “若能推廣至江南織坊,我朝歲入綢緞可增十倍……”
    朱厚熜不待他說完,已抓起案頭的明黃披風。
    王永見狀忙趨前侍候,帝王卻擺了擺手,大步往外走。
    隨即略一沉吟,忽而轉頭對隨侍的文書官道:
    “著人將陝西奏疏暫存,今日先辦大事。”
    “遵旨!”
    工部工坊外早戒嚴,三十六名錦衣衛持刀佇立。
    朱厚熜掀開油布簾的刹那,眼前驟然現出一尊丈許高的銅鐵巨物:
    黝黑的煙囪還在冒著輕煙,數根粗如人臂的銅管盤曲交錯,末端連接著織機的木軸。
    當匠人往爐中添入新煤,鼓風機轟然作響。
    巨大的飛輪開始緩緩轉動,帶動整排織機的梭子如流螢穿梭。
    素白的棉線在經緯間織出細密紋路,竟比繡娘的巧手還要快捷三分。
    “好!”
    朱厚熜忍不住撫掌。
    “傳朕旨意:著戶部撥銀三萬兩,在蘇州、鬆江各建三座蒸汽織坊。”
    他轉身時,見李東陽正用袖口擦拭眼角,忽而輕笑一聲:
    “李愛卿莫要感動,待此物普及天下,工部的匠人,可是要名垂青史的。”
    “全是托陛下之福!”李東陽感激道。
    另一邊。
    工部鑄工局外的青石板道早已灑掃一新。
    當司禮監隨堂太監尖細的“聖駕將至”聲響徹工坊時。
    工部官員已按品秩高低跪成整齊隊列。
    他們粗布短打的膝蓋下墊著新割的稻草。
    那是許多人第一次離天子這般近,有人偷偷將藏在袖中的粗麵饅頭捏得變形。
    可預想中的“萬歲”山呼聲並未響起。
    20名挎刀錦衣衛如黑鷹般突入人群,腰間繡春刀出鞘三寸。
    “聖駕所經之路,閑雜人等退避三丈!”
    校尉們手中的水火棍砸在青石板上,驚飛了簷下築巢的燕子。
    朱厚熜的鑾輿在三丈外停下,明黃帷帳掀開的瞬間。
    工部員外郎宋應星已三步並作兩步搶上前,稟道:
    “陛下!此機果然如您在批注中所言,以汽缸納蒸汽之力,轉飛輪帶織機之軸……”
    他仰頭時,額角的汗珠正滴在禦賜的工部牙牌上。
    朱厚熜踩著織金錦靴跨過門檻,目光掠過工坊角落積灰的舊織機。
    半年前他微服來此,曾看見老匠人的手在木梭上磨出血泡。
    而此刻那台編號“工字壹號”的蒸汽機正在中央轟鳴,銅製儀表盤上的刻度被擦得發亮。
    朱厚熜伸手按住發燙的汽缸,道:“朕要的是讓全天下的織婦都能放下梭子,是讓北境的將士能穿上三層棉甲。”
    “宋愛卿,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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