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放了薑鹿？”
    會議結束後，小池百合子單獨找到我孫子一郎。
    雖然剛剛是首相拍板決定放薑鹿的，但她還是感覺有些不放心。
    “放啊，為什麽不放？”我孫子一郎顯得很興奮，“一個沒有了價值的薑鹿，換一個黃景儀。”
    “這買賣穩賺不賠，還需要考慮嗎？”
    小池百合子白了他一眼。
    她覺得男人總是這麽天真，把女人想得太簡單了。
    在處置學生暴亂事件中，薑鹿的眼神總是讓她感覺有些不安，甚至脊背發涼。
    她太了解像薑鹿這樣一類人了。她們會記仇、能隱忍、有手段，心中隻要有了目標就會一往無前。
    尤其這個人還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
    她總覺得放走薑鹿，有可能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孫子一郎神秘地笑道，“其實二十天前，我收到保安的報告。”
    “她們告訴我，薑鹿已經瘋了。”
    什麽？瘋了？
    小池百合子顯然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反複確認了幾遍：“真的假的？會不會有詐？”
    “嘖嘖，你這女人總是這麽疑神疑鬼。”我孫子一郎說，“她原本是華夏最有前途的科學家，又是沈家大小姐。生活富裕、前途光明。”
    “短短幾個月時間，她的家族破產了，家人受到羞辱；同胞為了護她，在她眼前被打地頭破血流。”
    “她自己也身陷囹圄、成了階下囚，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這種反差猶如從天堂跌到地獄，她怎麽可能不瘋！哈哈哈哈哈！”
    我孫子一郎放聲大笑，這笑聲讓小池百合子的戒心也放下去不少。
    的確，換位思考。自己要是遇到這些變故，八成也是早就瘋了吧。
    “行吧，換就換吧。”小池百合子說，“但你最好還是再去確認一下薑鹿到底瘋沒瘋。”
    “真瘋了，自然高枕無憂。”
    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真瘋自然是最好，但如果是裝瘋…
    小池百合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保釋的小區。
    薑鹿這一個月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就每天放飯的時候會見一下保安。
    其餘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在桌前不停計算。
    保安看她每天一動不動坐20個小時，時常披頭散發、有時都不洗漱、覺也不睡，都以為她精神失常了。
    當然，保安覺得很正常。
    他們幹的這活，經常24小時看著犯人，有時不讓犯人吃飯睡覺，瘋掉的不計其數。
    看來這科學家薑鹿也難逃這個結局。
    幾個保安湊在一起聊天，還有些唏噓。
    剛來的時候，薑鹿雖然在拘押中心被折磨了很久，但舉手投足還有些氣質。
    但現在已經完全是個瘋婆子了。
    又到了一天放飯的時間，接替竹中佳純的人把飯菜拿來，幾個女保安抽簽決定今天誰給薑鹿送飯。
    “你去吧，我現在有點怕她。”
    “不是都瘋了麽，有什麽可怕的？”
    “瘋了才可怕呢！昨天我去送飯的，剛進門她上來就咬我一口。”
    “就是，那天我進屋子送飯，她猛地一轉頭，頭發後麵那雙眼睛就像要吃人一樣，我可不敢上去。”
    “那我去送飯怎麽沒事啊。”
    “一陣一陣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發病了。”
    …………
    保安們還沒決定今天誰去的時候，我孫子一郎推門進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到這裏來了。
    自從櫻花國掌握了導彈末端變軌技術之後，他就認為薑鹿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也懶得再往這裏跑。
    今天之所以來這，他也覺得搞不好是最後一麵。
    看到老頭進來，保安們都齊刷刷地慌了。以前被他抓到這種紮堆聊天的，免不了狠狠一頓罵。
    但今天，我孫子一郎破天荒地沒有生氣，或許是因為覺得薑鹿回國在即，也沒必要看著她了。
    “薑鹿人呢？”
    “在…在樓上…”保安咽了口口水回答。
    我孫子一郎正欲上樓，餘光瞥見桌上的飯盒：“這是她的？”
    “嗯。”
    老頭順手拿起，準備給薑鹿送上去。
    推開門，薑鹿披頭散發地坐在桌子前，整個人精神高度緊張，手中的筆不停地在紙上塗塗畫畫，嘴裏還念叨著什麽。
    就跟癲狂了似的。
    聽到門開的“吱”一聲，薑鹿猛然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球藏在頭發後麵，惡狠狠地盯著來人。
    下一秒她猛地起身，朝著我孫子一郎就狠狠撲了上來。我孫子一郎顯然沒有預料到，反應不及臉上直接被薑鹿抓了幾道紅印子。
    “魔…魔鬼…我殺了你！”薑鹿碎碎念，對著老頭張牙舞爪。
    80歲的老頭嚇得丟出手上的飯盒砸向薑鹿，後退了幾步走到樓梯邊緣，一腳踩空直直摔了下去。
    等保安趕到的時候，老頭已經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誒喲”直叫。
    薑鹿渾身都是飯菜的湯水，光著腳丫子從樓上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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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攔住她！”老頭驚恐地叫喚。幾個強壯的女保安一起上，把薑鹿按在牆上。
    薑鹿四肢不能動彈，但還是像瘋了一樣張嘴要咬她們。保安都有些發怵。
    我孫子一郎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尿褲子了。
    “可惡！你這個瘋女人！”他氣急敗壞地走上來，“啪”地一巴掌狠狠打在薑鹿臉上。
    薑鹿的嘴角滲出鮮血。
    他喘了幾口粗氣，先到樓上房間看薑鹿在紙上塗什麽，發現還是她的最優逼近。
    “切，還當是什麽呢。”
    “看來，是她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被我撿了便宜，所以受不了打擊了吧。”
    他表情輕蔑，轉身回到一樓，仔仔細細打量著薑鹿。小池百合子讓他確認薑鹿是不是瘋了。
    “薑鹿，恭喜你啊，馬上就能走了。”說完，他繼續觀察薑鹿，發現薑鹿的表情沒有變化，依舊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知道要走都不開心？
    我孫子一郎狐疑，繼續說：“你知道你為什麽能回去嗎？因為有人要跟你換！”
    “她來櫻花國替你，你才能回去。你知道是誰嗎？”
    “告訴你，是你們華夏尊貴的龍芯之母黃景儀！”
    薑鹿眼神短暫微變，但下一秒她又開始張牙舞爪起來：“魔鬼…小偷！你偷我東西，還給我！”
    用的是中文。
    我孫子一郎又被嚇了一跳！
    靠，毫無反應？
    看來是真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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