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瘋了？確定了？”小池百合子半信半疑。
    “絕對的！”我孫子一郎摸了摸自己被薑鹿抓傷的左臉，痛感還在眼前。
    “你見過哪個千金大小姐上來又抓又咬的。”
    又抓又咬？就這？
    有心裝瘋的話，這個總能裝出來吧。
    “不可能的，我提到了黃景儀。”我孫子一郎自信地說，“我告訴她，她能回國是因為黃景儀換了她。”
    “你猜怎麽著，她還是毫無反應！反而撿起地上的飯菜吃了起來。”
    “這還不瘋？”
    小池百合子點點頭。
    確實，薑鹿這個人重感情，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連累他人。如果知道是自己90歲的恩師來異國他鄉換她，她就是寧願死都不會肯的。
    何況來櫻花國要經曆些什麽，他們都心知肚明。
    這麽看來，薑鹿是真的瘋了。小池百合子心放了下來。
    “你也太小心了，一個女人而已。”我孫子一郎嘲笑道，“就算她沒瘋，回國把導彈末端變軌技術研究出來了，我也不怕了。”
    哦？
    小池百合子不明所以。
    “這一個月，我已經組織人手把薑鹿的算法全部摸清楚了。並且把這種算法內置到了咱們的雷達中。”
    “我們經過測試，同樣麵對末端變軌的導彈，咱們的雷達識別鎖定目標的時間比華夏快40！到時候就是咱們的導彈能打到他們，他們打不到我們！”
    “你說這仗還怎麽打？哈哈哈哈！”
    小池百合子隻是個政客，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隻要我孫子一郎給出這樣的結果就足夠讓她放心。
    反正也就是說，薑鹿現在是毫無價值了。那放了就放了吧。
    屋子裏，薑鹿安安靜靜坐在窗邊望著外麵。桌上擺放的是昨日我孫子一郎來檢查過的那張紙。
    他大概也隻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因為如果他認認真真地看，一定能發現這紙上各種符號數字竟然是用兩種顏色的筆寫成的。
    屋子就這麽大，這些紙無論藏在哪裏都會被發現，所以她索性大大方方攤在桌上。
    此刻，薑鹿兩腿蜷縮在凳子上，雙手環抱住腿，眼神空洞而迷茫。
    昨天，我孫子一郎告訴她是黃景儀來換的她時，她情緒就有些繃不住。
    隻是當時麵對老頭，她沒有辦法發泄出來。即便回到屋內，保安也時不時來看她一眼，她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國家是不會同意科學家一換一的，也就是說這是黃景儀自己的要求。
    而且黃景儀一定特別堅決，說服了所有能做決定的人。不然華夏絕不可能讓堂堂【龍芯之母】來換。
    越是如此，薑鹿就越是心塞。
    這三個月，櫻花國的手段她見識到了。如果櫻花國要打黃景儀的主意，她90歲的身體可如何吃得消？
    薑鹿腦補出黃景儀在獄中受苦的樣子，不由得眼眶微紅。情緒剛剛上來，保安就推門進來，薑鹿聽到聲音立刻把頭發弄亂開始在桌上寫寫畫畫。
    可那雙眼睛藏在散亂的頭發後麵，還是流出了眼淚。淚水“滴答滴答”滴在桌上。
    她用盡力氣不停捶打自己的雙腿，疼痛感迅速席來，但手上的動作不曾減緩半分。
    “靠！又發病！”保安用櫻花國語嘟囔了一句，立刻關上門，深怕波及到自己。
    薑鹿一直打到精疲力盡，這才癱坐在椅子上。兩行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自責嗎？
    也許是吧。
    因為她，沈家破產了，竹中佳純死了，現在連最敬愛的黃景儀都要來櫻花國一換一。
    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她隻是個災星而已。值得這麽多人前赴後繼地來救嗎？
    薑鹿側過頭，無力感、自責感湧上心頭，不停折磨著她，讓她感覺痛不欲生。
    翌日。
    櫻花國法務部帶著華夏駐櫻花國大使到了這間小屋子裏，宣布對薑鹿的決定。
    薑鹿披頭散發坐在椅子上，兩條腿翹在桌上，聚精會神擺弄著自己手上的扣子。
    大使看到這個模樣的薑鹿，不禁一陣心痛。
    幾個月前他是見過薑鹿的。薑鹿來的時候是他接待的，兩個人還共同探討了很多話題。
    短短三個多月不見，華夏最優秀的後輩科學家竟然被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
    此情此景換了任何一個華夏人，都應該忍受不了吧。
    法務部官員趾高氣昂掏出一卷文書，說道：“薑鹿，經過櫻花國法務部門核查，你涉嫌盜竊櫻花國機密一案，現因證據不足予以結案。”
    “但你作為危險份子，必須立刻遣返回國、驅逐出境！現在我們就把你交給大使。”
    薑鹿不搭理他，目光依舊停留在扣子上。
    法務部官員把相關文書交給大使，細細觀察了一會薑鹿的反應，退出門之後就給小池百合子打了電話。
    “沒反應，一點高興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一直在弄她那個扣子，依我看這完全就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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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池百合子“嗯”了一聲。
    不知為何，她女人的直覺還是一直覺得心有餘悸，總覺得薑鹿這事不簡單，隻是這群男的都不覺得。
    而且上麵已經這麽同意了，她也沒辦法。但她依舊做了個決定——親自到華夏去一趟。
    大使幫著薑鹿收拾完所有的東西，攙扶著她上車直奔機場而去。
    路上，大使通過後視鏡一路觀察薑鹿，薑鹿躺在後座上嘴裏哼著奇奇怪怪的調子，眼睛呆呆盯著自己的雙手。
    國民在外麵，作為大使館肯定是要保護好的。結果一群孩子被打了，薑鹿被折磨成這副樣子，他竟然無能為力。
    大使長歎一口氣，覺得非常迷茫。
    飛機已經到了。
    按照上麵的要求準備了一架小專機。南北早早就等在了機場，看到大使館的車過來，立刻迎了上去。
    他迫不及待打開車門，見到了日思夜想的薑鹿。
    在學生抗議遊行的事情結束後，南北就沒有再見過薑鹿。櫻花國給出的理由是薑鹿病了，不宜見家屬。
    南北也不知道薑鹿是什麽病，怎麽打聽都打聽不到情況，心急如焚了一個月。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看到薑鹿躺在座椅上，披頭散發目光呆滯，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鹿鹿…”他輕聲喚道。
    薑鹿依舊自顧自玩著手上的東西，沒有看南北一眼。
    南北上車，將她輕輕扶起來抱在懷裏。薑鹿沒有抗拒。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就在南北情緒崩潰的瞬間，一道冷峻的聲音傳來：“就這樣，演下去。”
    南北瞬間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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