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懂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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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將軍端坐在大廳的主位之上,身上那套玄色的勁裝雖已褪去了沙場上的硝煙味,卻依舊散發著剛硬之氣,他濃眉緊鎖,手指下意識地在扶手上輕輕叩擊,似在斟酌著言辭。片刻後,他微微歎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林幻城說道:“我也是個粗人,平日裏隻管帶兵打仗,舞刀弄槍的,這兒女情長之事,我還真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小女的意思,還是你細細跟她說吧。”說著,陳將軍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了躲在屏風背後的陳如玥,眼神裏透著幾分無奈與期許。
    那扇繪著精美花鳥圖的屏風後,陳如玥早已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此刻,聽到父親喚她,她的心猛地一跳,像隻受驚的小鹿。她微微咬了下唇,雙手不安地揪著衣角,猶豫了一瞬,還是怯生生地邁著小步走了出來。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那身淡粉色的羅裙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曳,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花。她站在了陳將軍的旁邊,低垂著眼簾,不敢直視林幻城,雙頰卻已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恰似春日枝頭悄然綻放的桃花。
    陳將軍見女兒出來了,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林幻城,語氣裏帶著幾分促狹:“幻城啊,我這後院的花可好看了,你陪小女去看看吧。”言下之意,分明是要給這兩個年輕人創造獨處的機會,讓他們敞開心扉好好聊聊。
    林幻城何等聰明,自然領會了陳將軍的深意。他站起身來,身姿挺拔,麵帶微笑,眼中透著真誠與期待:“好的。”說罷,他微微側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陳如玥先行。陳如玥偷偷抬眼,瞥了一眼林幻城,又迅速低下頭去,那一瞬間,她眼中的羞怯與欣喜交織在一起,讓她整個人愈發楚楚動人。她輕輕點了點頭,蓮步輕移,向著大廳門口走去,林幻城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兩人的身影漸漸走到了院子裏。
    小青貓著腰,像隻伺機而動的狸貓,躲在一根廊柱後麵,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幻城和陳如玥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一隻被激怒的母獸,嫉恨的火焰在眼眸中熊熊燃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底有個聲音在瘋狂嘶吼:“可不能讓他們倆相處,這要是一路甜甜蜜蜜地聊下去,小姐不得順順利利地嫁給他了?到那時,我可就徹底沒機會當林府的女主人了。”這般想著,她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提起裙擺,就打算偷偷跟上去,心裏盤算著,哪怕是稍微攪和一下,打破點他們之間那讓她嫉妒得發狂的氛圍也好,隻要能讓林幻城對陳如玥的好感出現一絲裂痕,那對她來說就是勝利。
    沒承想,她才剛邁出腳步,就被一道黑影迅速攔住。海辛不知何時像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他身形高大魁梧,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往那兒一站,便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平日裏,他跟在少主身邊,總是低眉順眼,帶著幾分憨厚與溫順,可此刻,臉上全無那些許柔和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峻與威嚴,仿若換了一個人。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小青的胳膊,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小青不禁“哎喲”叫了一聲,疼得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你懂不懂規矩?”海辛壓低聲音,卻字字如雷,在小青耳邊炸響,那低沉的嗓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這個情況,府裏其他人都機靈地避開了,就為了你家小姐和我家少主能有個獨處的機會,你倒好,還敢跟上去。”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像兩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小青,似要將她看穿。
    小青嚇得臉色慘白,身子微微顫抖,就像秋風中的落葉。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我……我是伺候小姐慣了,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可那聲音因為心虛,聽起來弱不禁風,還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理由牽強得很。
    “有什麽忙要你幫?”海辛冷哼一聲,目光如炬,仿佛要將小青看穿,“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副麵孔還挺熟悉,少主還救過你,你就這樣報答他?”一想起自家少主當日不顧危險,深入賊窩救下這丫鬟的情景,海辛就氣不打一處來。那一日,少主得知小青被賊人擄走,心急如焚,連片刻都未耽擱,單槍匹馬就衝了進去,身上還掛了彩,可回來後,連句抱怨的話都沒說。如今見她竟存了這般壞心思,更是怒不可遏。
    “不,我沒有……”小青拚命搖頭,發絲淩亂地飛舞著,眼中閃爍著淚花,試圖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那眼淚一半是因為害怕海辛的威嚴,一半是懊惱自己的計劃被識破,此刻的她,就像一隻被困住的小獸,驚恐又無助。
    “我勸你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海辛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卻依舊虎視眈眈地盯著小青,“我還能留你一命,要是膽敢破壞我家少主幸福,我第一個要你的命!滾!”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回廊裏回蕩,帶著滿滿的威懾力。
    小青嚇得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哪敢再多留片刻,提起裙擺,轉身就跑,跑得飛快,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像敲鼓一樣,腦海裏不斷回響著海辛的話,直到跑出老遠,確定海辛沒有跟來,她才停下腳步,靠著一棵大樹直喘氣。緩過神來後,小青內心暗罵海辛多管閑事,可一想到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隻能暗自咽下這口氣,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她望著遠處那片被陽光照耀得熠熠生輝的花園,心裏五味雜陳,既恨自己沒能得逞,又擔心林幻城和陳如玥在花園裏到底聊了些什麽,會不會讓他們的感情更進一步,而自己又該如何挽回這局麵呢?
    不行!我得行動起來!
    小青偷偷往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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