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是在跟我說著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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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雅間內,湘妃竹簾篩碎的春日陽光裏,陳如玥指尖摩挲著青瓷盞沿,忽然發現林幻城握杯的指節泛著異樣的青白,恰似他們初遇那時候,他替她擋住刺客時,唇色褪盡的模樣。鎏金護甲輕叩盞沿的清響裏,她聞到他身上沉水香混著若有似無的玫瑰氣息——那是昨夜他沐浴後殘留的女兒香,此刻卻與男兒身的裝束形成詭譎的反差。
“你今日確乎有些不同。”她放下茶盞,目光掠過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莫不是邊疆的風沙,將你的魂兒都吹散了些?”話音未落,隻見他喉結如驚鴻掠水般劇烈滾動,袖口露出的一截腕骨上,新添了道月牙形的疤——那是他變作男子替她擋箭時留下的,此刻在陽光下泛著淡粉,像極了他身為女兒時,點在眉心的朱砂痣。
林幻城抬眼望她,視線卻被她鬢間羊脂玉蝶簪勾住。蝶翼上的金絲紋路隨她動作明明滅滅,恍若他們相處的點滴:前不久他以男子身份為她贏取糖人時,玉蝶簪在燈火裏流光溢彩,指尖曾擦過這蝶須,彼時他耳尖發燙的溫度,此刻還殘留在記憶裏。
“如玥。”他終於開口,聲線像浸透了塞北雪水的胡楊木,“成婚前,我有樁隱秘要告訴你。”窗外畫舫的槳聲突然清晰起來,他按住她欲續茶的手,觸到她腕間銀鐲內側的刻字——那是他以男兒身定下的聘禮,“幻城如玥”四字被摩挲得發亮,此刻正隔著肌膚傳遞她急促的心跳。
陳如玥抬眸,撞進他眼底翻湧的暗潮。記憶中他向來從容,哪怕以女兒身撐著染血的裙擺笑說“無妨”,眼尾的桃花色也未褪過半分。可此刻他的眼神卻似困在琥珀裏的蝶,掙紮著要將十年光陰裏藏著的秘辛掙破。
“你我婚期漸近。”他從袖中取出那方繡著“幻”字的帕子,青絲隨動作滑落在桌麵上,“有些真相,不該帶著瞞你的愧疚,跨進那道喜門。”
帕角的桂花蜜漬在茶氣裏若有似無,她忽然想起之前他替她抄經時,指尖沾著的墨香混著女兒家的胭脂味,“難道他外麵有人了嗎?”陳如玥心想。難道那時,他的袖口便藏著這般驚天秘密?
“傻話。”她輕聲反駁,指尖卻在觸到他掌心薄繭時驟然收緊——這分明是握慣了韁繩的手。他忽然取出那枚“莫失莫忘”玉佩,繩結在他指間翻動,雌雄雙股竟真的隨他呼吸張合。
“幼時被送去道觀,並非體弱。”他盯著她發間玉蝶,蝶須指向他眉間,“我遇熱水化男,逢冷水變女,十年間從未例外。那年上元節替你贏糖人,我袖中藏著暖爐;冬至你替我簪花,我用的是溫過的雪水......”
青瓷盞墜在桌沿的脆響裏,陳如玥慌忙撈住,茶湯卻濺上她月白裙裾。琥珀色水痕在蜀錦上洇開。“你......”她盯著他腕間銀鐲,忽然想起那夜發現的“暖身散”瓷瓶,“所以那些藥......”
林幻城將玉佩輕輕推過桌麵,繩結在陽光下舒展又收緊,如同他此刻反複煎熬的魂靈。畫舫的琴弦突然走調,驚起一湖漣漪,他望著她眼底倒映的自己,不知此刻映出的,是男兒身的清雋,還是女兒身的柔婉。而她指尖攥緊那方混著男女氣息的帕子,在茶香與沉水香的交纏裏,忽然讀懂了他十年後每一次轉身時,眼底閃過的掙紮與溫柔,但是卻又不敢相信。
“你是在跟我說著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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