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你喊吧,喊著她的名字墜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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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他想後撤,卻驚覺渾身力氣正順著掌心的傷口迅速流失——原來方才抓握劍柄時,竟觸到了她事先塗在劍鞘上的酥骨散。軟劍“當啷”墜地,他單膝跪地,看見小青從衣襟裏取出半枚玉佩,正是三個月前他以為遺失的那枚“鳳凰於飛”。
“讓我好好伺候您吧。”她聲音裏帶著病態的溫柔,指尖劃過他喉結時,他聞到她袖口滲出的沉水香裏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艾味——那是如玥用來熏手帕的香方。記憶突然閃回:某個暴雨夜,如玥抱著暖爐縮在他書房角落,鼻尖沾著墨點,說“苦艾配沉水,能醒神”。
小青的唇落在他耳垂時,林幻城忽然抓住她腕間銀鐲,用盡最後力氣扯斷鏈子。銀鐲滾落在地,內側刻著的“長樂未央”四字被燭火照亮,卻在他模糊的視線裏漸漸重影,變成如玥送他的玉佩內側的“長毋相忘”。
“為什麽……”他聲音沙啞如碎玉,看見她解開最後一層紗衣時,心口竟貼著與青梅同款的荷香肚兜。那繡工、那配色,分明是蘇州繡娘的手藝——他曾為如玥定製過十件。
小青按住他欲推拒的手,將他按在斑駁的木牆上。她發間掉落的茉莉簪子滾到他身側,正是三日前他在黑市看見的、與陳如玥舊物相似的那支。林幻城望著她眼底晃動的燭火,忽然明白這每一處細節都是精心複刻的陷阱,用他對陳如玥的眷戀織成的情網。
“因為隻有這樣,”她在他耳邊輕笑,指尖探入他衣襟,“你才會在我這裏沉淪。”話音未落,卻在觸及窗紙的瞬間失去力道——酥骨散的毒性,竟已蔓延到全身。
林幻城感覺意識正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流失,卻在恍惚間看見小青頸間滑落的紅繩,末端係著的竟是如玥遺失多年的乳牙——那是她七歲時摔斷門牙,偷偷埋在梧桐樹下的。他想抓住那紅繩,手指卻隻能無力地劃過她鎖骨,在皮膚上留下道血痕,宛如最後一支折斷的箭。
“陳如玥……”他終於低喚出那個名字,不是因為眼前的幻象,而是因為聞到她發間混著的、屬於陳如玥的月桂香。小青身體猛地一僵,這個名字像把無形的刀,刺破了她精心扮演的所有麵具。
燭芯在寂靜中突然爆響,迸濺的火星如流星劃過暗夜,映得小青眼底的痛楚忽明忽暗。她望著林幻城緊蹙的眉間,思緒突然被拽回那個暴雨如注的午後——十六歲的她蜷縮在山賊窩的草堆裏,渾身沾滿血汙與泥漬,聽著外頭刀刃相交的脆響。當那襲月白長衫破簾而入時,她看見林幻城袖口翻卷的銀線繡紋,在昏暗天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比她偷看過的秦府元宵夜燈還要璀璨。
"躲好了。"他反手揮劍砍斷梁柱,木屑紛飛中轉身時,發帶掃過她沾著淚的臉頰。那時她還叫"小桃",是秦府後廚偷藏糖糕的小丫頭,從未見過這般清俊如謫仙的人物。直到海辛將她護在身後,她才驚覺自己攥著他半片衣角,指縫間還殘留著沉水香的氣息。
後來她才知道,那日他是為救陳家小姐陳如玥而來。當看見他背著遍體鱗傷的她上馬,袖口銀紋隨著動作起伏如流動的星河,她忽然想起廚房裏老嬤嬤說的話:"人和人啊,就像星子和泥沼,碰不得的。"可為什麽呢?同樣是仰頭看他的目光,陳如玥能得到他鞍前馬後的守護,她小桃就隻能在灶台前對著糖罐掉眼淚?而她還因為跟陳如玥身邊的阿桃同字改了名。
"憑什麽..."此刻的小青貼著他發燙的胸膛輕笑,指尖扯碎他最後一粒盤扣,"她不過仗著生在陳府,就能讓你牽腸掛肚。我替她挨過那山賊的屈辱,替她頂過受辱的罪名,可你連看都沒看過我一眼。"回憶如毒酒翻湧,那年她被剝去衣服按在山賊窩裏的屈辱,此刻都化作掐住他下巴的力道,"現在好了,你喊吧,喊著她的名字墜入地獄,而我會成為你唯一的救贖。"
林幻城被藥物麻痹的舌尖發不出半絲聲響,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眼中的瘋狂與溫柔交織。當她的唇即將落下時,窗外突然傳來遊絲般的破空聲——比蚊子振翅更輕,卻讓小青後頸瞬間竄起寒意。來不及回頭,便有冰涼的指尖點中她啞穴,緊接著頸側一痛,意識如斷線風箏般急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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