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這世間最動人的畫,從來不是宣紙上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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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紫檀拔步床的紗帳上織出碎金般的光斑。林幻城恍惚間覺著懷中纏著的手臂像團揉軟的雲,帶著暖香的呼吸正輕輕拂過他頸側。
昨夜夢裏被吞噬的畫舫仍在記憶裏冒煙,此刻卻被懷中這人蹭過來的發頂蹭得煙消雲散——陳如玥的烏發上還沾著睡前拆發時落下的茉莉香粉,在晨光裏像撒了把碎雪。
"小懶貓該睜眼了。"他屈指彈了彈她垂在枕邊的耳墜,鎏金蝴蝶墜子晃出細碎的光,正落在她蜷起的指尖上。
昨夜後麵睡不著,林幻城起來寫字,她非要鬧著幫他研墨,這會兒指腹還沾著淡淡的鬆煙香,倒像是從宣紙上洇出來的墨痕。
陳如玥把臉往他衣襟裏埋得更深,聲音裹在軟緞裏悶得發甜:"外頭的雀兒都沒叫呢..."話音未落,簷角果然掠過兩聲清脆的鳥鳴,倒像是特意拆穿她的謊話。她睫毛撲簌簌掃過他鎖骨,忽然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他喉結上的朱砂痣——那是昨夜她非說像朵小花開在雪地裏,纏著要拿胭脂描的。
林幻城笑著捏住她作亂的指尖,卻觸到她無名指上的翡翠指環——那是他昨兒從庫房裏翻出的舊物,原是隻男戒,偏被她套在小指上晃蕩。"再不起床,母親房裏的鎏金嵌寶簪可要被長輩們拿走了。"他故意在"拿"字上拖長調子,果然見懷中人猛地抬起頭,發間的珍珠步搖掃過他下巴,癢得像春燕銜來的柳絮。
"阿桃!"陳如玥攥著他袖口坐起來,寢衣領口滑下半邊,露出肩頸處淡淡的紅痕。她昨兒在後夜跑花園貪涼,肩頭被蚊子咬了兩個紅點,此刻在晨光裏倒像是誰不小心潑了兩點朱砂,"快取我的茜香羅襦裙,再把新製的螺子黛找出來..."
"又要打扮得像花孔雀?"林幻城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垂,趁機將她拽進懷裏。帳外傳來侍女阿桃忍笑的咳嗽聲,他卻在她耳邊低低笑出了聲,"昨夜是誰說,要學男子束發戴巾,陪我去畫舫聽曲的?"
陳如玥的指尖忽然掐住他腰側軟肉,卻在觸到他後腰的舊疤時輕輕蜷起。那道疤是三年前他替她擋馬時留的,此刻在晨光裏泛著淡粉色,像朵開敗的芍藥。"今日若得了老夫人賞的鎏金護甲..."她咬著他耳垂含糊道,"便許你在我新帕子上題《洛神賦》。"
雕花門外傳來銅盆輕響,阿桃捧著溫水正要掀簾,忽聽裏頭傳來被褥翻動的窸窣聲。接著是林幻城帶笑的埋怨:"快些起來,你昨兒說要給母親繡的並蒂蓮荷包還沒完工呢。"陳如玥的哼聲裹著蜜:"都怪你昨後夜非讓我看什麽《牡丹亭》...害得我夢裏都在替杜麗娘補裙子..."
晨光爬上妝台時,陳如玥正對著菱花鏡描眉。林幻城倚在妝台邊替她簪花,指尖掠過她鬢角時忽然頓住——那裏不知何時沾了片茉莉花瓣,像極了昨夜他在她發間落下的吻。銅鏡裏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她耳垂上的珍珠墜子晃出細碎的光,正落在他掌心攤開的鎏金護甲上,甲麵上新刻的"如玥"二字,在晨光裏泛著溫潤的光。
"好了,"陳如玥轉身時裙角掃過他鞋麵,茜香羅上的銀線蝴蝶正停在他腰間玉佩旁,"若是等下在宴席上,有人問起我們圓房的事..."她忽然踮腳在他唇上啄了啄,胭脂印子落在他嘴角,像朵急於綻放的小花開在雪地裏,"你便說昨晚..."
林幻城望著她發間顫動的海棠步搖,忽然想起昨夜噩夢裏林喚兒的模樣。此刻她眼中映著晨光,分明比畫舫上的所有月光都要明亮。他抬手替她拂去肩頭落的花瓣,卻在指腹觸到她肌膚時輕輕顫了顫——原來這世間最動人的畫,從來不是宣紙上的眉眼,而是懷中這人帶著暖意的呼吸,是她在晨光裏眼角眉梢溢出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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