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上顯得格外的清冷，屋裏的電燈已經滅了，在門簾和窗簾的遮擋下，裏麵是一片昏暗。蜷縮在沙發上的林陽是被凍醒的，身上蓋著厚實的棉大衣不冷，但是兩隻腳感到特別冷。
    不用睜開眼睛看，林陽就知道屋裏的爐子應該隻剩下一點火苗了，這屋裏的溫度就降了下來。坐起身來，借助朦朧的光線，林陽這才發現馬五也蜷縮在另一個沙發上，看著他縮成一團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
    起身拉開窗簾，打開電燈後，給爐子加上碳，打開爐子的風門，很快爐子就燃燒得旺了起來，坐在爐子邊的抽煙的林陽把燒水壺放到爐子上開始燒水。這時，被林陽的動靜弄醒的馬五也坐了起來。
    “小爺，你怎麽醒得這麽早啊？我去，今早怎麽這麽冷啊？”
    “嗯，有點冷，不過也不早了，現在都快7點了。對了，你怎麽不回家去睡啊，在這裏受什麽罪啊？”
    “嗬嗬，我這不是看您沒走嗎？我也就不敢回去。”
    這時，三麻子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臉盆，肩上還搭著一條嶄新的毛巾：
    “小爺，早飯已經買來了，你洗臉吃飯吧。”
    林陽立即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好，都買的什麽啊？”
    “小爺，有豆漿、油條和包子，都是我剛從早餐店買來的。”
    “好，就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這裏白天還是盡量減少人員出入，不要讓附近鄰居起了疑心。”
    “嗬嗬，放心吧小爺，這附近的咱們都已經打點好了，每家一個月給十斤棒子麵，他們啊，巴不得咱們一直在這裏，甚至還會主動給咱們望風。”
    林陽洗完臉，三麻子已經把早餐都擺到茶幾上，林陽還沒有開始吃，大師兄和王進、趙全已經走了進來，大師兄臉上非常難看，沒有一點笑容的對林陽說道：
    “小陽，這次來的是關外的胡榮和顏世相，他們不僅給陳雄供應糧食，還給城西黑市供應，另外他們還在咱們南市進行銷售。昨天我去找了他們，但是沒有找到。”
    “大師兄，你怎麽這麽莽撞啊，你自己去找他們，這要是發生了衝突，你是要吃虧的。”
    “沒事，這兩個王八蛋還不敢和我動手，他們也還是有顧忌的。”
    “師兄，他們都明目張膽地進來四九城，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對了，他們有沒有在城北和城西市場進行銷售呢？”
    “那還能少了，也就是咱們東市他還沒敢過來。”
    林陽咬了一口油條說道：
    “不是他們不敢，估計應該是他們的人手不夠，暫時還沒有到東市來。你說他在陳雄那裏銷售糧食，這陳雄知不知道啊？”
    大師兄想了一會才說道：
    “我還真的不知道陳雄知不知道，怎麽？難道陳雄還能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都是合作夥伴了。”
    “那也難說。三麻子，動用咱們的關係，這兩天把這件事弄清楚，看看他們有多少人在市場擺攤。”
    “王進、趙全，你們兩人帶著孟三和柳四一起去找到這群人，給我姥姥牢牢地盯死。三麻子，兩天之內必須弄清楚這件事情，如果陳雄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就想辦法讓他知道。”
    “王進，你們要做好動手準備，欺負到咱們家門了，那咱們就不要客氣了。弄清楚之後，咱們立即動手，連人帶貨我都要收了。”
    林陽一聲令下，包括馬五在內的所有人都立即動了起來，等到林陽和大師兄吃過早飯時，屋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小陽，假定這件事情與陳雄無關，你說他要是知道了，他會怎麽處理？”
    “師兄，我敢保證，這件事情一定與陳雄有關，而且還肯定是他主動去找這些人的。”
    “為什麽啊？他自己引狼入室啊？”
    “師兄，你想一想咱們晉省的客戶是怎麽來的，他們當初可是先找的陳雄那裏，隻是陳雄那裏沒有貨才找到咱們。”
    “嗯，是這樣啊，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啊？”
    “說明什麽？那就是陳雄沒有了糧食進貨渠道，這一次聽說關外又可以從北國走私糧食過來，你說他能不心動嗎？”
    “嗯，倒是真有這個可能，他還真的是狗急跳牆，不計後果了。這樣下去，對他的黑市可是影響不好啊，他為什麽不堅持由他的人自己擺攤呢？”
    “估計應該是關外那些人提出的要求，一個先買、一個想抓緊賣，也就一蹴而就了。”林陽放下手中的油條，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說道。
    “就是不知道他就這一次啊還是以後都這樣了？要是以後都如此，那對咱們的影響可是比較大的？”
    “師兄，你不感覺有些邪門嗎？按理說現在糧食走得並不是很快？而且前麵還都是咱們賣糧食到關外，就算他們能從北國走私糧食過來，可是又能有多少？難道關外就賣不動了？再說了，從邊境到這裏路途遙遠，運輸成本很高的。”
    趙天毅雖然有些後知後覺，但他畢竟也不是無能之輩，瞬間就聽懂了林陽的話，陳雄這一次的操作有問題，但是什麽問題他就不知道了。
    “那你說他們是為了什麽啊？”
    “我估計陳雄、胡榮和顏世相三人當中肯定有想跑路的，或許三人都想跑，所以這才瘋狂地出貨，為的就是能多賺一點錢跑路。”
    “我明白了，是不是也和師父一樣受到了壓力，不得不離開，”
    “有可能吧，畢竟這胡榮和嚴世相在當地的名聲就不好，得罪的人多，難免遭人嫉恨。不過我現在倒是想知道陳雄是怎麽打算的，這老小子要是也學著跑路，這四九城的黑市可就要重新洗牌了。”
    林陽咽下最後一口包子，剛要說話，就聽到大師兄在那邊說道：
    “小陽，你是不是不喜歡齊亮啊？不想用他？”
    “師兄，不是我不喜歡他，而是我不敢相信他，一個能夠為了家人不再追隨的組織的人，你讓我怎麽敢重用他。這萬一有一天需要跑路，我敢把後背給他嗎？”
    聽了林陽的話，趙天毅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嗯，你說得有道理。小陽，有件事我想起來，就是咱們到關外去的那一次，你當時不是就懷疑有內鬼嗎？”
    林陽眼神一凝：“師兄，你懷疑齊亮？”
    “原本沒有這個想法，可是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點懷疑，你想辦法查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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