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念宗臉色漲紅。
    “大帥。”
    “實在是那些兵太笨了些！”
    “不打罵教育一下，根本就記不住。”
    “這騎兵需要掌握的技巧實在是太多了。”
    孫念宗梗著脖子道。
    一旁的常乃超此刻直接走上前道：“再怎麽樣，打罵士兵就是不行！”
    這是原則性問題！
    眼瞅著這兩人又要跟著掐架，方羽連忙將兩人給分開了。
    反正就是兩邊各打五十大板就行了。
    “你小子……”
    “打罵士兵也要注意度！”
    “士兵學不會，踹兩腳也就行了。”
    “怎麽？”
    “還真將自家兄弟往死裏打啊？”
    方羽瞪了一眼孫念宗，隨即目光又看向常乃超。
    “乃超。”
    “其實也要顧念到一線軍官的不容易。”
    “為了能夠極大程度提升戰鬥力。”
    “有時候激進一些也無可厚非。”
    方羽隨口道。
    “是！”
    “大帥！”
    “我明白了。”
    “就是感覺……”
    “咱們鐵血營現在都在走向正規化。”
    “就該有些規矩。”
    “無規矩不成方圓。”
    “靠著打罵戰士提升戰鬥力終究是不長遠的。”
    “而且還容易讓戰士們產生逆反心理。”
    “這造成的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最好製定個什麽策略……”
    常乃超皺著眉頭道。
    “嗯。”
    “那幹脆以後就做俯臥撐吧。”
    “直接上腳踢，用手打，確實不尊重人。”
    “若是戰士們犯了錯，作為軍官，適當地提出一些體罰要求還是可以的。”
    “比如負重五公裏奔跑、一百個俯臥撐之類的。”
    “既不會讓戰士們產生什麽受侮辱的逆反心理。”
    “而且還能讓戰士們得到一定程度的鍛煉，何樂為不為呢？”
    方羽緊跟著道。
    “大帥英明！”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大帥就是大帥！”
    常乃超忍不住在一旁拍了一記馬屁。
    方羽聳聳肩，繼續去其他訓練場地去了。
    此刻還在早晨。
    戰士們已經訓練良久了。
    這種勢頭方羽很喜歡。
    ……
    山間的晨霧還沒散盡，和尚扛著歪把子機槍從崗哨下來，褲腳沾滿露水。
    他在山澗後撒尿時，聽見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像母貓叫春，又像受傷的狐狸。
    “誰？”和尚的刺刀挑開半人高的蒿草，刀尖撞上團軟綿綿的東西。
    定睛看去，是個蜷縮在破棉襖裏的女人，領口被荊棘劃開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脖頸。
    女人抬頭時，和尚手裏的刺刀差點掉地上。
    和尚一時間看呆愣住了。
    “軍爺救命……”
    女人裹緊棉襖往後縮，腳踝腫得像發麵饅頭，“俺男人被鬼子抓了，村裏人都說黑雲寨……”
    和尚的喉結上下滾動。他想起昨晚炊事班燉的羊肉湯，白蒙蒙的熱氣裏也浮著這樣的油星子。
    等他回過神時，已經背著女人走在山道上，後脖頸能感受到女人呼出的熱氣。
    “班長！”巡邏的新兵瞪圓了眼，“這…這不合規矩……”
    “規矩個屁！”
    和尚一腳踢飛路邊的石子。
    “沒見人腳崴了？”
    “去去去！”
    “別打攪勞資！”
    “去弄點草藥來！”
    “敷藥！”
    和尚的草鞋在青石板上打滑，後頸被女人的鬢角掃得發麻。
    她的頭發上沾著野蒿的氣味，混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不是受傷的血，倒像是胭脂水粉裏摻了鐵鏽。
    山路拐進背陰的峽穀時，她突然在他耳邊輕喘：“軍爺… 放俺下來吧，俺自己能走。”
    滾燙的呼吸灌進耳孔，和尚的手指掐進她腰間的布料。
    隔著粗布衫，仍能摸到她腰間突兀的骨節，不像莊稼人的婆娘，倒像戲班子裏扭腰肢的旦角。
    “別動。”
    和尚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此刻嗓音發啞，腳步卻不自覺往崖邊的灌木叢裏偏。
    和尚看向棵歪脖子老槐，枝椏正好擋住上方的了望哨。
    女人突然蜷起腿，膝蓋頂在他股溝上。
    和尚一個趔趄，後背撞上冰涼的岩壁，她整個人順著他胸前滑下來，鼻尖幾乎蹭到他的喉結。“軍爺…”
    她仰頭望著他，睫毛上凝著晨露，“俺男人被鬼子挑了腳筋，現在還扔在村口的井台上…”
    說話間，磨得發亮的棉襖領口又扯開半寸，露出淡青色的乳暈邊緣。
    和尚的刺刀 “當啷” 落地。
    他看見她鎖骨下方有塊銅錢大的紅痣，像朵開敗的山茶花。
    三年前在縣城，他見過窯子裏的姑娘也有這樣的紅痣，她們會用指甲掐他的胳膊，嬌滴滴地喊 “大爺疼疼”。
    此刻掌心的觸感卻截然不同，她的腰腹繃得像張弓，分明藏著股子狠勁。
    根本不像被鬼子嚇破膽的村婦，倒像隻裝瘸的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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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爺救救俺…”
    她的手突然滑進他的衣襟，指甲刮過他心口的舊疤。
    和尚的手指猛然扣住她手腕，像鐵鉗般碾過她脈搏。
    女人吃痛驚呼，另一隻手卻趁機蜷起，指甲劃過他下頜的胡茬，直奔他腰間的槍套。
    和尚腰部猛地後縮，槍口已被她指尖勾住皮扣，布料撕裂聲裏，兩人順著岩壁滑進灌木叢，枯枝在後背戳出悶響。
    “小賤人！”
    和尚罵罵咧咧，膝蓋頂住她亂蹬的雙腿，卻發現她鞋底藏著三寸長的鐵釘。
    這不是農婦納的千層底，分明是鬼子特務的防滑靴底。她的棉襖在撕扯中徹底裂開，露出纏在腰間的油紙包，邊角處透出半截湛藍布料，正是鬼子通訊兵的袖標顏色。
    “你是鬼子的探子！”
    和尚掐住她咽喉，拇指碾過那顆紅痣，觸感堅硬如疤。
    這根本不是天生的胎記，而是燒紅的烙鐵燙出的印記。
    女人突然張嘴，咬住他虎口的皮肉，血腥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她的腿蜷成剪刀狀，絞住他持刀的手腕。
    “鬆開！”
    和尚甩頭撞向她額角，趁她吃痛鬆手時，趕緊一腳踹開她。
    “娘的。”
    “俺差點被鬼子娘們給騙了！”
    “大帥說得對！”
    “鬼子娘們沒一個好東西！”
    “你找死！”
    和尚咬著牙，他發怒了！
    這女人，還敢對他使美人計！
    要不是機緣巧合發現了，還真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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