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長江洪水的預警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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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0年5月7日,武漢防汛指揮部
    窗外的雨絲斜織成網,防汛辦的老式吊扇吱呀轉動,攪動著辦公室裏潮濕悶熱的空氣。
    我站在走廊盡頭,指尖夾著一封匿名信,信封上“特大洪水預警”五個字寫得工整卻刻意板正,像是刻意掩蓋筆跡。
    “柱子哥,你說這幫官老爺會信嗎?”我低聲問。
    張鐵柱叼著煙,缺了半截的小指在信封上敲了敲,嗤笑道:“信?他們連中央氣象台的預報都能當放屁,你這沒名沒姓的紙條,怕是連檔案室都進不去。”
    我眯了眯眼,沒說話。
    上輩子1990年的這場洪水,武漢三鎮淹了半邊,防汛辦那群“專家”直到江水漫過堤壩才慌了神,事後卻把鍋全甩給了“百年難遇的天災”。而如今,我手裏攥著的不僅是語言,更是一把收割暴利的鐮刀。
    匿名信與嘲諷
    防汛辦的木門虛掩著,裏頭傳來茶杯磕碰的聲響,夾雜著幾句漫不經心的閑聊。
    “老劉,你看看這個。”一個沙啞的男聲帶著戲謔,“‘經測算,五月下旬長江中遊將出現百年一遇洪峰’——哈!連署名都不敢寫,怕不是哪個神棍想騙補貼?”
    “啪!”
    信紙被隨手丟進廢紙簍,我透過門縫,看見一個禿頂男人翹著二郎腿,皮鞋尖正碾在那張預警信上。他胸前別著“氣象專家組組長”的銅牌,嘴角掛著譏誚的弧度。
    我無聲地咧了咧嘴。
    ——這禿頂叫徐誌鴻,前世洪水後靠著“力排眾議堅守崗位”的報道升了官,卻在98年大洪水時因玩忽職守被判了十年。
    麻袋暗戰
    傍晚,漢正街後巷的“老周麻袋廠”鐵門緊閉。
    我踹開倉庫門時,周瘸子正就著煤油燈數錢,一摞摞十元鈔在髒兮兮的床鋪上攤開,像片血紅的沼澤。
    “謝老板?”他慌忙想藏錢,獨腿卻絆倒了板凳,整個人栽進錢堆裏。
    我沒廢話,軍靴直接踩住他撐地的手腕:“五萬條麻袋,今晚裝車。”
    周瘸子疼得齜牙咧嘴,卻突然笑了:“您也聽到風聲了?今早防汛辦剛把庫存全調走,現在黑市麻袋翻了三倍價……”
    我彎腰揪住他衣領,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張照片——畫麵裏徐誌鴻正摟著個女人走進賓館,日期赫然是防汛值班表上他簽到的日子。
    “兩條路。”我鬆開他,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的灰,“一,按原價給我貨,照片爛在肚子裏。二,我讓紀委看看這張‘抗洪模範’的夜生活。”
    暴雨前夜
    五月二十日,漢口碼頭。
    烏雲壓得極低,江麵泛著鐵灰色的光,像塊生鏽的鋼板。我站在堤壩上,身後是堆成小山的麻袋,張鐵柱正帶人用油布遮蓋最後一垛。
    “小謝老板,氣象台剛發預報——”王猛小跑過來,手裏攥著皺巴巴的傳真紙,“說隻是普通汛情,讓群眾不要恐慌。”
    我嗤笑一聲,轉頭看向江心。
    那裏,一艘滿載沙石的駁船正緩緩下沉——前世這艘船本該在洪峰來時堵決口,如今卻因為“專家保證不會決堤”而被調去運建材。
    “恐慌?”我摸出懷裏的對講機,按下通話鍵:“李科長,江漢關倉庫的麻袋可以掛牌了——每十條捆一組,標價三百。”
    對講機那頭的李為民頓了頓:“現在市價才八十……”
    “明天就三千。”我抬頭看了眼天色,鉛雲縫隙間漏下一道慘白的陽光,“告訴周明遠,防汛辦的人今晚會來求他。”
    預言成真
    五月二十一日淩晨,暴雨如注。
    防汛辦的電話被打爆時,我正在“揚帆實業”的辦公室裏泡茶。窗外,漢口沿江大道的積水已經沒過膝蓋,幾個穿製服的人影在雨幕中狼狽奔逃。
    “謝一揚!”周明遠踹門進來,警服濕透貼在身上,手裏攥著份紅頭文件,“徐誌鴻被紀委帶走了!市長要求不惜一切代價保障物資——”
    我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抬眼看他:“麻袋我有,但價格嘛……”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撞開,徐誌鴻的禿頭上掛著雨水,臉色慘白如鬼:“謝、謝老板!防汛指揮部願意按市價三倍收購!”
    我笑著拉開抽屜,取出一遝合同:“簽字吧,徐組長。”
    ——落款處的單價,赫然寫著“每條麻袋三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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