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萬富翁的身份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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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0年7月1日,武漢江岸區工商局
    熾熱的陽光透過老式玻璃窗斜射進辦公室,照在桌麵的營業執照上,燙金的“揚帆實業有限公司”幾個字在光線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我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掃過注冊資金一欄——300萬元。
    這個數字,放在1990年的武漢,足以讓任何一個體製內的辦事員手抖。
    “謝老板,手續都辦妥了。”周明遠推門而入,警服外套搭在臂彎,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汗濕。他反手帶上門,壓低聲音道:“但你這注冊資金……太紮眼了,市裏已經有人開始打聽。”
    我笑了笑,從抽屜裏推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
    “漢正街三十六間商鋪的租賃合同,年租金合計27萬,五年預付,折現135萬。”指尖在數字上點了點,“加上亞運會t恤的60萬利潤,防汛麻袋的97萬,賬麵上幹幹淨淨。”
    周明遠盯著文件看了幾秒,突然嗤笑出聲:“防汛麻袋?你他媽真敢寫!”
    窗外蟬鳴聒噪,我慢條斯理地擰開鋼筆帽,在法人代表簽名欄落下“謝一揚”三個字。墨水在紙麵上微微暈開,像一滴幹涸的血。
    ——這300萬,每一張鈔票都浸著漢正街的汗腥、深圳股市的血腥,還有長江洪水裏泡爛的麻袋味。
    而現在,它們終於能曬在陽光下了。
    工商局的“特殊審查”
    蓋章的中年女科員手指發抖,鋼印懸在營業執照上方遲遲不敢落下。
    “領、領導……”她偷瞄向裏間辦公室,“注冊資金三百萬的私營企業,要不要先請示王局長?”
    我靠在櫃台前,隨手翻開她桌上的《武漢工商名錄》——最新一頁記錄著本地國企龍頭“武商集團”的注冊資金:280萬。
    “同誌,”我屈指敲了敲那行數字,笑容溫和,“改革開放十二年了,總不能比國營商店還保守吧?”
    女科員臉色煞白。
    裏間突然傳來茶杯重重擱下的聲響,一個禿頂男人掀簾而出,胸前的“副局長”銅牌晃得刺眼。
    “小同誌很有魄力嘛!”他抓起營業執照掃了眼,瞳孔猛地收縮,“但根據《私營企業暫行條例》,超過百萬注冊資金需要驗資報告……”
    我抬手打斷,從公文包裏抽出三本存折拍在桌上。
    中國銀行、工商銀行、建設銀行,戶名全是“謝一揚”,餘額合計297.8萬。
    禿頂副局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1990年的武漢,普通工人月薪不到200元,而眼前這個穿回力鞋的年輕人,隨身帶著足夠買下半個街道辦事處的現金。
    “驗資?”我翻開存折最後一頁,指尖停在“利息稅已繳”的印章上,“要不讓稅務局的老張來驗?”
    鋼印“哢嚓”一聲砸落,震得櫃台玻璃嗡嗡作響。
    漢正街的“租金魔術”
    傍晚的漢正街飄著麻辣燙的油煙味,我蹲在“老王襪子鋪”的塑料凳上,看著張鐵柱帶人把“揚帆實業”的銅牌釘上隔壁倉庫大門。
    “小謝老板,三十六間鋪麵全按您說的,合同簽五年。”老王搓著手湊過來,缺了顆門牙的嘴笑得諂媚,“就是這租金……比市價高三成……”
    我甩給他一包紅塔山:“王叔,92年這裏要拆遷,補償款按經營麵積算。”
    老王接煙的手僵在半空。
    上輩子漢正街第一次改造時,釘子戶老王家靠八平米鋪麵換了三套商品房,而此刻——我手裏攥著的三十六份租賃合同,將來就是插向拆遷辦的三十六把刀。
    “對了。”我踹開腳邊一個破紙箱,露出底下“防汛專用”的麻袋印記,“明天找人把這些都燒了。”
    麻袋上還沾著洪水退去後的腥臭淤泥,但已經沒人記得,三十天前它們每條賣過三百塊的天價。
    周明遠的“政治籌碼”
    江灘派出所的檔案室裏,周明遠把“趙三爺走私案”的卷宗推進碎紙機,齒輪咬合聲像在咀嚼骨頭。
    “防汛辦徐誌鴻被雙規了。”他突然開口,警服袖口沾著碎紙屑,“他交代你賣麻袋的事,但紀委查到那批貨確實有海關批文。”
    我靠在鐵櫃上拋玩著打火機,火光忽明忽暗地映著牆上“嚴打投機倒把”的標語。
    那批“進口特種防汛麻袋”的批文,是李為民用香港空殼公司的名義補辦的,落款日期特意提前到洪水前兩周——用未來的規則,洗白過去的原罪,這才是重生的終極玩法。
    “周哥,下個月開發區主任的任命……”
    “閉嘴!”周明遠猛地掐滅煙頭,眼底卻燒著野火,“老子幫你不是圖這個!”
    碎紙機“哢”地卡住,一卷沒銷毀的筆錄紙垂下來,正好露出趙三爺吞槍自盡前的照片——太陽穴的血洞像隻嘲弄的眼睛。
    我輕輕按下一張存折,餘額顯示50萬,戶名是“江岸區民警基金會”。
    “那就當給兄弟們改善夥食。”
    三百萬的“陽光照不到”
    深夜的揚帆實業辦公室,保險櫃裏整齊碼著三十根大黃魚,金光照亮了賬本最後一頁:
    【總資產:3,021,477元】
    張鐵柱用紗布包著的手撫過金條,突然咧嘴笑了:“小謝老板,深圳股票……”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暴雨傾盆而下。
    我拉開抽屜,深交所的股票托管單靜靜躺著——50萬股萬科,35萬股深發展,按今日黑市價估值已超400萬。
    但這些數字永遠不會出現在揚帆實業的賬麵上。
    就像沒人會追問,漢正街的租金為什麽恰好夠填平灰色收入;就像周明遠不會深究,防汛辦的批文究竟從哪補辦;就像曆史書上永遠不會記載,1990年武漢洪水期間,有個年輕人用五萬條麻袋收割了近百萬人命財。
    暴雨拍打著窗戶,我點燃一支煙,煙霧在保險櫃的金光中盤旋上升。
    ——洗幹淨的三百萬是揚帆實業,而藏在陰影裏的四百萬,才是真正的謝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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