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羅湖口岸的血色黎明
字數:3294 加入書籤
1990年6月18日,深圳羅湖口岸
淩晨三點,珠江口的霧氣像一層裹屍布,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
我半蹲在碼頭廢棄集裝箱的陰影裏,左手攥著染血的五四式手槍,右手死死按住張鐵柱肋下那道猙獰的刀傷。溫熱的血從指縫裏往外滲,混著汗水滴在水泥地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小謝老板……別管我了……”張鐵柱臉色慘白,缺了半截的小指抽搐著,喉嚨裏滾出帶血的泡沫,“光頭佬的人……馬上到……”
遠處,幾束手電筒的光柱刺破霧氣,粵語咒罵聲越來越近。
我眯眼看向珠江水麵——那裏停著一艘鏽跡斑斑的漁船,船頭蹲著個戴鬥笠的瘦小男人,正用匕首削著蘋果皮。薄薄的果皮垂進江水,像條將斷未斷的血線。
香港賬戶的買命錢
“撐住。”我扯下領帶紮緊張鐵柱的傷口,從內袋摸出本匯豐銀行存折,甩手扔向漁船。
存折“啪”地落在船板上,鬥笠男用刀尖挑開,昏黃的煤油燈照出賬戶餘額——20萬港幣。
“沉兩個人。”我嗓音沙啞,拇指扳開手槍保險,“現金交割,不留痕跡。”
鬥笠男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他彎腰從船底拖出兩個鐵籠子,籠門鏽蝕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手電筒光柱突然掃到集裝箱邊緣。
“叼你老母!在那邊!”
三刀六洞的忠義
光頭佬的馬仔衝過來的瞬間,張鐵柱猛地推開我,獨臂掄起軍刺捅進最先撲來的混混眼眶。血漿爆開的刹那,另外三把砍刀已經剁進他後背——
“噗!噗!噗!”
刀刃入肉的悶響像砍在爛木頭上。張鐵柱咳著血沫子狂笑,染紅的手從懷裏摸出個鐵疙瘩,拇指扣住拉環——
“手榴彈!”有人尖叫著後退。
我瞳孔驟縮。
這不是我們的裝備!
珠江口的血色交易
爆炸沒來。
張鐵柱晃了晃手裏生鏽的汽車零件,在馬仔愣神的瞬間,用最後力氣把我推向漁船。他自己卻像堵牆似的橫在碼頭通道,軍刺釘進水泥地,硬生生用身體攔出條血路。
鬥笠男的船篙已經撐離岸邊。
我撲在船尾,看著光頭佬的馬仔把張鐵柱踹倒在地,砍刀高高舉起——
“砰!”
五四式槍口冒著青煙,領頭馬仔的天靈蓋像爛西瓜般炸開。漁船借著後坐力猛地蕩進江心,剩下兩個混混剛跳下水追,就被鬥笠男用竹竿“咚咚”戳進天靈蓋。
渾濁的江水泛起暗紅色泡沫。
蛇頭的特殊服務
“老板,籠子要上鎖了。”
鬥笠男踢了踢鐵籠,裏麵蜷縮著個被麻繩捆成粽子的男人——正是昨晚在皇冠車撞飛光頭時,趁機摸走金條的司機。此刻他嘴裏塞著臭襪子,褲襠濕了一大片。
鬥笠男突然遞來個鏽跡斑斑的虎鉗:“加五千,拔指甲。”
我搖頭,從懷裏摸出張照片——是光頭佬死前攥著的半截金鏈子,鏈墜上刻著“九龍倉1988”。
男人的瞳孔瞬間放大。
沉江前的最後交易
“周明遠在查趙三爺的命案。”我湊近他耳邊,槍管緩緩滑到太陽穴,“但如果你‘意外溺亡’,賬本就會出現在香港廉政公署……”
男人喉結滾動,突然用頭猛撞鐵籠!
鬥笠男眼疾手快一棍抽在他頸動脈上。昏迷前,男人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漢口……老教堂……地窖……”
漁船已經駛到珠江主航道。
鬥笠男哼著鹹水歌,把兩個鐵籠先後推進江裏。籠子入水的瞬間,我按下早準備好的錄音機——
“救命!救……咕嚕嚕……”
淒厲的呼救聲隨著鐵籠沉底,很快被浪湧吞沒。遠處,海關巡邏艇的探照燈掃過水麵,又漫不經心地移開。
香港病房的暗棋
天亮時,我在香港瑪麗醫院的vip病房見到了張鐵柱。
護士剛換完藥,染血的繃帶堆了半垃圾桶。三刀差點砍斷脊椎,但主治醫生是匯豐銀行董事的私人醫師——20萬港幣買的不僅是醫療服務,還有全套“內地遊客遇劫”的假病曆。
“小謝老板……”張鐵柱掙紮著想坐起來,被我按回床上。
窗外,中環的高樓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我拉開窗簾,正好看見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進醫院大門——領頭的那個鬢角斑白,手裏盤著對文玩核桃。
“柱子哥,認識這人嗎?”
張鐵柱盯著看了兩秒,突然倒吸冷氣:“14k的‘白頭坤’?他怎麽會……”
我輕笑,從公文包抽出張磁卡扔在床頭。
“下周開始,你就是‘揚帆國際’的香港分公司經理。”
磁卡上印著匯豐銀行的鷹徽,背麵用鋼筆寫著組數字——正是今早鬥笠男從沉江司機嘴裏撬出的瑞士銀行密碼。
喜歡重生1990:江城造物主請大家收藏:()重生1990:江城造物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