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南巡遺產的金融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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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0月1日,珠海香洲區,揚帆大廈頂層。
謝一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遠處海岸線上那片灰蒙蒙的爛尾樓群。三年前炒至25億的“黃金地塊”,如今隻剩裸露的鋼筋和爬滿藤蔓的混凝土框架,像一具被掏空內髒的巨獸屍體。
“老板,信用社的人到了。”張鐵柱的機械臂遞過一份名單,上麵密密麻麻列著廣東省內二十七家農村信用社主任的名字,每個名字後麵都標注著受賄金額和把柄——湛江分社的李主任包養了三個情婦,茂名的王科長兒子在美國賭場欠債百萬……
謝一揚指尖輕敲玻璃:“讓他們再等半小時。”他轉身走向辦公桌,桌上攤開的是《珠海特區報》頭版——《國務院叫停海南房地產泡沫,數千開發商血本無歸》,配圖上跳樓的炒房客像斷線木偶般砸在售樓處招牌上。
“時機正好。”他按下通話鍵,“劉總監,把‘珠海新家園理財計劃’的包裝方案送進來。”
五分鍾後,財務總監劉明輝抱著半米高的文件堆小跑進門。最上麵那份燙金封麵的計劃書裏,爛尾樓照片被ps成歐式花園小區,效果圖上甚至p了群白鴿飛過噴泉廣場。
“按您要求,我們把債權拆分成5萬份理財產品。”劉明輝擦著汗,“年化收益率標到18,合同裏加了風險提示條款,但字體小到要用放大鏡……”
謝一揚突然抓起計劃書砸向他胸口:“蠢貨!農民看得懂年化收益率?”他從抽屜甩出一疊新傳單——鮮紅的“政府兜底”四個大字下,印著偽造的財政局公章,“讓業務員下鄉宣傳時說,這是‘國家扶貧專項理財’!”
肇慶市水灣鎮,烈日把信用社門口的“揚帆理財認購點”橫幅曬得發白。七十歲的陳阿婆攥著存折擠在隊伍最前麵,她身後是三百多個扛蛇皮袋的農民,袋裏裝著賣稻穀的現金。
“你們不是說穩賺不賠嗎?”陳阿婆渾濁的眼裏閃著光,“娃的手術費差八萬,我想著賺了利息剛好……”
黃有才喉結滾動,想起謝一揚的警告——誰攪黃了銷售指標,就把他在澳門輸掉公款的事捅到銀監會。他最終在合同上敲了章,收據打印機吐出的墨跡未幹,門外突然響起鞭炮聲。業務員們抬著“首日破億”的泡沫牌匾,把農民們的歡呼聲錄下來發往總部。
三個月後,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
謝一揚的律師團正在播放精心剪輯的視頻:衣衫襤褸的農民們舉著“還我血汗錢”的橫幅衝擊鎮政府,鏡頭特意給一個揮鋤頭的老人特寫。“各位請看,這分明是暴民!”首席律師陳誌強敲著投影幕布,“我的當事人合法銷售理財產品,合同第17條明確寫明‘投資有風險’……”
原告席上,陳阿婆的兒媳突然站起來尖叫:“你們天殺的!我婆婆喝農藥了!孩子手術也耽誤了!”她砸向被告席的遺書被法警攔住,泛黃的紙頁上歪歪扭扭寫著:“我去珠海找謝老板討錢……”
法官皺眉翻看卷宗時,謝一揚正用鋼筆在便簽上寫下一行字,推給身旁的周明遠。這位剛升任省政法委副書記的老友掃了一眼,上麵寫著:“主審法官女兒在悉尼大學的學費該交了。”
閉庭錘落下時,陳誌強對著鏡頭宣讀聲明:“鑒於部分投資者缺乏金融常識,我司出於人道主義,願意以本金10的價格回購債權……”電視直播信號突然切斷,切換成揚帆集團讚助的《百姓理財大講堂》節目。
深夜的珠海情侶路,謝一揚的奔馳車緩緩駛過爛尾樓群。陰影裏蜷縮著十幾個來討債的農民,他們靠撿工地廢鐵換饅頭錢。
“老板,要不要處理掉?”張鐵柱的機械臂彈出麻醉針。
“不必。”謝一揚搖下車窗,將一遝理財合同撕碎撒出去,紙片像冥幣般飄在農民工頭頂,“讓財務部準備新項目——把海南的爛尾樓打包成‘養老地產信托’,這次找城商行合作。”
遠處海麵上,一艘印著“揚帆國際”的貨輪正駛向公海。甲板下的暗艙裏,裝著從兩萬農民那裏收割來的三億現金,它們將在澳門賭場變成籌碼,再通過地下錢莊流向開曼群島。
鹹腥的海風灌進車窗,謝一揚想起陳阿婆遺書上的字跡,忽然輕笑出聲:“18的收益率都嫌貪心,這屆韭菜真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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