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漢正街的期貨末日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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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年1月21日,武漢糧油期貨交易所。
    電子屏上的紅綠數字瘋狂跳動,大豆、小麥、玉米的合約價格曲線像被無形之手拉扯,每一秒都在刷新曆史高點。交易大廳裏擠滿了紅著眼的投機客,汗臭與煙味混作一團。角落裏,謝一揚慢條斯理地摩挲著一枚青銅錢幣,錢麵“乾隆通寶”四字早已磨得發亮。
    “漲!再漲!”一個穿滌綸襯衫的中年男人捶桌嘶吼,他手裏攥著滿倉多單,額頭青筋暴起。三天前,他抵押了老家縣城的兩套房子。
    謝一揚輕笑一聲,將銅錢彈向半空。錢幣旋轉著劃出弧線,被他反手扣在掌心。
    第一節:謠言入市
    昨夜十點,一則加密電報從鄭州發往全國七大糧交所:“黃淮流域遭遇百年大旱,夏糧減產已成定局。”電報署名是“國家糧油信息中心特聘專家”,蓋著模糊不清的電子公章。
    事實上,這位“專家”是謝一揚豢養的氣象學博士,此刻正在東湖別墅裏摟著三線女明星看《渴望》。而那份蓋著電子公章的紅頭文件,出自張鐵柱從黑市買來的仿製打印機——墨盒裏摻了特製熒光劑,驗鈔燈一照就能現形。
    “老板,現貨市場開始跟風了。”張鐵柱的機械眼閃爍著數據流,視網膜投影出武漢各大糧庫的監控畫麵。畫麵裏,十幾個穿揚帆工服的搬運工正往卡車上壘麻袋,袋口故意露出黴變的玉米粒。
    謝一揚撥通衛星電話:“讓《長江日報》發頭條。”
    次日清晨,百萬份報紙鋪滿江城街頭。頭版通欄標題觸目驚心:《旱魃肆虐!鄂豫皖三省夏糧絕收在即》,配圖是龜裂的稻田和枯死的麥苗。沒人注意到,照片角落裏那根電線杆上貼著“1990年7月”的計劃生育標語。
    第二節:杠杆絞殺
    期貨價格在謠言中一路狂飆。當大豆合約突破4000元噸時,謝一揚的操盤手們開始悄悄建倉空單。他們通過上百個拖拉機賬戶分拆頭寸,每個賬戶持倉嚴格控製在交易所限倉標準之下——這是謝一揚從327國債戰役裏學來的招數。
    “謝總,武漢第二糧庫的劉主任想見您。”秘書遞上一張燙金名片,背麵用鉛筆潦草寫著“救命”二字。
    謝一揚把名片折成紙飛機,隨手擲出窗外。他知道這個劉主任——半個月前還趾高氣揚地拒絕揚帆集團的“合作建議”,現在怕是連棺材本都押進了多單。
    交易大廳突然爆發尖叫。電子屏上,大豆合約在觸及4580元巔峰後,突然出現萬手空單砸盤。價格曲線像斷頭鍘刀般垂直墜落,眨眼間擊穿4000元關口。
    “不可能!國家糧儲局明明說要調控……”滌綸襯衫男人癱軟在地,褲襠洇出腥臭液體。他的爆倉強平單被係統瞬間吃掉,兩套縣城房子化作電子廢墟裏的一串灰燼。
    第三節:血色交割
    三天後,武漢陽邏港。
    三十七輛印著各糧企ogo的卡車排成長龍,車上滿載著按照期貨合約交割的標準糧。謝一揚背著手走過車隊,指尖劃過麻袋時帶起細碎粉塵。這些糧食本該進入國家儲備庫,現在卻要貼上“揚帆農業”的封條,裝上遠洋貨輪。
    “謝一揚!你不得好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被保安按在地上,他是武漢糧油集團董事長,此刻正眼睜睜看著祖傳的糧倉被債主接管。
    謝一揚蹲下身,用青銅錢幣挑起老者的下巴:“李老,您孫子在澳洲讀醫學院吧?聽說最近收到了‘華人互助會’的獎學金?”老者瞳孔驟縮——那是個連他兒子都不知道的境外賬戶。
    遠處傳來貨輪汽笛聲。張鐵柱正指揮工人往集裝箱上噴塗“un”標誌,這批糧食將以“非洲饑荒救援物資”的名義免稅出口。而在尼日利亞拉各斯港,謝一揚控股的貿易公司早已聯係好軍閥買家,轉手利潤高達300。
    第四節:雨落真相
    當最後一車糧食入艙時,長江上空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衝垮了期貨交易所門口“嚴厲打擊操縱市場”的橫幅。
    謝一揚站在碼頭雨幕中,任由雨水打濕定製西裝。他摸出那枚乾隆通寶,輕輕放在空蕩蕩的糧倉門檻上。錢幣很快被積水淹沒,就像那些破產糧企的哭喊,永遠沉沒在資本遊戲的深潭裏。
    “通知周省長。”他轉身走向奔馳車,“可以說‘抗旱救災專項債’的發行時機成熟了。”
    車窗外,雨越下越大。湖北農村的稻田裏,剛插的秧苗正在這場遲來的甘霖中舒展腰肢。而在期貨交易所的廢墟上,新一輪關於“厄爾尼諾氣象災害”的研報已經開始悄然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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