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捏著槐花瓣筆帽往胡同走，鋼筆套在裏麵，花瓣的清香順著指縫往鼻子裏鑽。昨晚寫《誤殺2》大綱時，筆帽上的小狐狸圖案總晃眼睛，越看越覺得像茵茵笑起來彎著的眼睛。
    剛拐過街角，就見茵茵站在老槐樹下，鵝黃色衛衣外麵套了件淺卡其色風衣，手裏攥著個保溫桶，正踮著腳往這邊望，風把她的頭發吹得飄起來，發梢沾著的槐花瓣還沒掉。
    “等多久了？手都凍紅了。”秦峰趕緊走過去，把她的手攥在掌心暖著。茵茵的手冰涼，指尖還帶著風的涼意：“剛下來沒多久，給你帶了熱豆漿，你上次說喜歡喝甜的。”她把保溫桶遞過來，指尖碰到秦峰的手，又飛快縮回去，耳尖先紅了，“搪瓷碗呢？豆沙包買了嗎？”
    “在這兒呢，剛出鍋的，熱得很。”秦峰把搪瓷碗從包裏拿出來，剛揭開蓋，豆沙的甜香就飄了出來。茵茵眼睛亮了亮，伸手挖了一勺遞到他嘴邊：“先嚐，老板娘說多加了半勺糖，怕你嫌淡。”
    秦峰張嘴就咬，豆沙在嘴裏化開，甜得恰到好處，連牙床都覺得暖烘烘的。他笑著挖了一勺遞回去：“你也吃，比上次還好吃。”兩人頭挨著頭湊在碗邊，陽光透過槐樹葉灑在瓷碗上，把裏麵的豆沙映得像琥珀。吃到一半，茵茵突然“呀”了一聲，豆沙沾到了嘴角。秦峰沒多想，伸手就用指腹蹭了蹭，軟乎乎的觸感像碰了塊溫軟的棉花，她身子猛地一僵，趕緊低頭用手背擦嘴，卻把豆沙粒蹭到了鼻尖。
    “吃個包子都能糊一臉，你是小貓啊？”秦峰笑出聲，剛掏紙巾，手機突然炸了，“鄒老助理”四個字跳得刺眼，連搪瓷碗都跟著震了兩下，濺出的豆沙沾到了茵茵的風衣上。
    “秦總！天塌下來了！”助理的聲音帶著哭腔，背景音全是翻東西的嘩啦聲，“嘉禾老片的原始母帶不見了！就是《精武門》《猛龍過江》那幾套，昨天還在片庫，今天一早就沒了！監控顯示是昨晚半夜被人偷走的，看身形像是之前被開除的片庫管理員！”
    秦峰手裏的勺子“當啷”掉在碗裏，豆沙濺了一地：“什麽？原始母帶怎麽會丟？不是讓保安24小時守著嗎？”
    “保安被人下了安眠藥！”助理的聲音抖得厲害，“現場還留了張紙條，上麵寫著‘想要母帶，拿五百萬美金來換’，沒留聯係方式——肯定是fix搞的鬼！他們之前就想偷母帶，沒成功！”
    茵茵急得攥緊秦峰的手，指尖冰涼，指節都攥得發白：“那咋辦？原始母帶是嘉禾的命根子，要是被他們拿到，不僅能亂改老片，還能偽造版權協議，到時候咱就真說不清了！”秦峰把她的手裹在掌心暖著，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慢慢平靜下來：“別慌！現在就去嘉禾看監控，讓王明查那個被開除的管理員的下落，再聯係沈南鵬找東南亞的私家偵探——不就是五百萬美金嗎？咱不僅要把母帶拿回來，還得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往嘉禾趕的路上，秦峰一邊開車一邊給沈南鵬打電話，聲音透著冷：“沈總，嘉禾老片的原始母帶被偷了，懷疑是fix指使的，您幫我聯係下東南亞的私家偵探，再查下最近的跨境資金流向——我要知道那五百萬美金的贖金會打到哪個賬戶！”
    “放心，我這就去辦。”沈南鵬的聲音很穩，“另外，我聽說那個被開除的管理員在馬來西亞有個情人，你讓王明查下他的出入境記錄，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掛了電話，茵茵靠在副駕上，手指飛快地劃著平板：“我查了那個管理員的資料，他叫張強，去年因為偷賣嘉禾的老片拷貝被開除，還欠了一屁股賭債！fix肯定是用還債當誘餌，讓他偷母帶的！”她頓了頓，眼睛突然亮了：“我還查到他的手機沒換號，咱可以讓王明定位他的手機，說不定能找到母帶的位置！”
    秦峰眼睛一亮：“這招好！讓王明趕緊定位，再讓孫雋準備好贖金——先穩住他們，等確定母帶位置，就把人贓並獲！”
    到嘉禾時，鄒老已經在片庫門口等著了，手裏攥著那張勒索紙條，臉色蒼白，指節都泛了白。“小秦，小茵，你們可來了！”老爺子激動得想站起來，被秦峰按住，“鄒老您坐著，咱已經有線索了，肯定能把母帶拿回來！”
    鄒老點點頭，把紙條遞給秦峰：“你看這字跡，歪歪扭扭的，不像是張強寫的，說不定是fix的人逼他寫的！”秦峰接過紙條看了看，確實，字跡很潦草，像是被人逼著寫的：“沒錯，肯定是fix的人在背後指使，張強就是個棋子！”
    剛看完監控，王明就打來電話，聲音帶著興奮：“峰哥！查到了！張強的手機定位在馬來西亞的一個倉庫，而且我還查到他昨天跟fix的東南亞負責人見過麵，兩人在一家咖啡館待了一個小時！”
    “好！”秦峰拍了下桌子，“讓孫雋帶著贖金去馬來西亞，再讓保鏢隊跟著，等張強交出母帶，就把他抓起來！另外，聯係馬來西亞警方，讓他們配合行動——敢在海外偷母帶，咱讓他們在監獄裏過年！”
    茵茵突然拉了拉秦峰的胳膊，遞過平板：“我有個主意！咱可以在贖金裏裝個定位器，再讓孫雋帶個微型攝像頭，把張強和fix的人交易的過程拍下來，到時候不僅能拿回母帶，還能把他們的罪證交給國際刑警，讓他們在全世界都沒法立足！”
    秦峰盯著平板上的定位器圖片，眼睛越睜越大：“這主意絕了！你這丫頭咋總能想到這麽妙的點子？”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發梢還帶著槐花香，軟乎乎的，“就按這個來，讓王明趕緊準備定位器和微型攝像頭，孫雋那邊我去說！”
    中午的時候，孫雋帶著贖金和設備出發去馬來西亞。秦峰和茵茵坐在嘉禾的監控室裏，盯著屏幕上的定位器信號。茵茵的手還在微微發顫，秦峰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別擔心，孫雋辦事靠譜，肯定能把母帶拿回來。”秦峰輕聲說。茵茵點點頭，靠在他肩膀上：“我就是怕fix的人耍花樣，畢竟母帶太重要了。”
    下午三點，孫雋傳來消息，說已經到了馬來西亞的倉庫，張強正在裏麵等著，fix的人沒出現。秦峰讓他小心點，按原計劃行動。沒過多久，孫雋發來視頻，張強接過贖金，把一個箱子交給孫雋，裏麵正是嘉禾的原始母帶。就在張強準備跑的時候，保鏢隊衝了上去，把他抓了個正著。
    “太好了！母帶拿回來了！”茵茵激動得跳了起來，抱住秦峰的胳膊。秦峰也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這下好了，嘉禾的命根子保住了，fix的陰謀也破產了！”
    晚上，鄒老請大家吃飯，選了家老北京菜館，包廂裏熱鬧極了。“小秦，小茵，這次多虧了你們，不然嘉禾的老底都要被人偷光了！”鄒老舉著酒杯，“我已經讓技術部把母帶備份了十份，分別存在不同的地方，以後再也不怕被偷了！”
    黃博和寧浩也來了，黃博舉著酒杯湊到茵茵跟前：“茵茵妹子，你這腦子太靈光了！裝定位器和微型攝像頭這招，我都想在我下次拍的警匪片裏用！”
    茵茵被誇得臉通紅，趕緊端起飲料抿了一口：“都是大家一起想的，我就是提了個點子。”
    秦峰趕緊幫她擋酒：“老黃你別欺負她，她酒量差，要喝咱哥倆喝。”說著就跟黃博碰了一杯，白酒辣得他嗓子發疼，卻覺得心裏甜——有這麽個機靈又靠譜的丫頭在身邊，再難的坎兒都像撒了糖的豆沙包，苦中帶甜，踏實得很。
    吃完飯，秦峰送茵茵回家。小區樓下的路燈亮了，樹影晃在地上，像幅溫柔的畫。走到單元門口，茵茵突然停下腳步，從包裏掏出個小盒子：“給你的……昨天看你鋼筆的筆帽舊了，我用槐花瓣和毛線做了個新的，上麵還繡了隻小狐狸，跟你的手機殼、搪瓷碗很配。”
    秦峰打開盒子，裏麵是個淺粉色的筆帽，上麵繡著隻圓滾滾的小狐狸，跟茵茵送他的每樣東西都能湊成一套。他心裏一熱，伸手把她往懷裏帶了帶：“你這丫頭，連我鋼筆筆帽舊了都注意到了。”
    茵茵的臉貼在他胸口，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音軟得像：“我就是……覺得你用舊筆帽不方便。”她頓了頓，突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軟乎乎的觸感像羽毛，還帶著點飲料的甜香。
    秦峰渾身一僵，趕緊扶住她的腰，指尖能摸到她風衣下的腰線，細得像一掐就斷。“你這丫頭……”他的聲音有點啞，剛想低頭再靠近點，小區裏突然傳來貓叫，茵茵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往後退，耳朵尖紅得能滴出血。
    “我……我上去了！”茵茵攥著包往樓道跑，跑了兩步又回頭，“明天……記得還帶搪瓷碗買豆沙包，咱還分著吃！”
    秦峰舉著手裏的筆帽笑：“放心，忘不了！明天給你買雙份豆沙，再多加半勺糖！”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他摸了摸嘴唇，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揚。
    回到家，秦峰把筆帽套在鋼筆上，看著桌上的搪瓷碗、手機殼、頸椎枕、筆記本、香囊，突然覺得這日子甜得能淌出蜜來。他掏出手機給茵茵發消息：“筆帽很喜歡，明天的豆沙包我包了，保證甜到你心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