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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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一個精密的儀器,能夠感知到大自然最細微的變化。
“媽的,邪了門了……”老吳嘀咕著。
他沒有再試圖去調整銅鍋的頻率,而是做出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決定。
他找來一根銅線,將銅鍋的鍋體,與靜音亭地基下的一棵老樹的根係緊緊相連。
他要讓這口銅鍋的聲音,從“機械共振”,轉變為“生物傳導”。
他要讓這棵老樹,成為這口銅鍋的“天然放大器”。
當夜,月明星稀。
陳伯像往常一樣,在靜音亭裏巡邏。
他走到那棵老樹旁邊,抬頭看了一眼。
這棵老樹,已經在這裏生長了上百年,見證了民樂縣的曆史變遷。
突然,他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微微震動了一下。
“嗯?”陳伯愣了一下。
他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出現了幻覺。
但是緊接著,他又感覺到了一陣更加強烈的震動。
這一次,他確定自己沒有感覺錯。
就在這時,那口銅鍋,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嗡鳴。
這聲音,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錄音播放。
它更加渾厚、更加悠遠,仿佛是從地底下傳來的一樣。
陳伯嚇了一跳,趕緊跑到銅鍋旁邊。
他發現,銅鍋的鍋體,正在微微震動著。
而那根連接著銅鍋和老樹根係的銅線,也在不停地顫動。
“這……這是怎麽回事?”陳伯驚恐地問道。
就在這時,銅鍋裏,突然傳出了一段從未被錄入過的旋律。
這段旋律,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充滿了神秘感和力量感。
陳伯聽得如癡如醉,仿佛置身於一個奇妙的世界。
而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的省城,林小滿也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那是一封來自邊防哨所的信。
信中,一位戰士寫道“林主播您好!我們每天都在聽您的‘城市聲音考古’節目。您節目裏播放的那些‘掃地節奏’,我們用來打摩斯碼,向家人報平安。長官問我們這些節奏是從哪裏來的,我們說是‘老百姓過日子的聲音’。”
林小滿看完這封信,激動得熱淚盈眶。
她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能夠給邊防戰士帶來這麽大的幫助。
她趕緊把這封信打印了五份,然後分別夾進了五本最新修訂的《民樂縣誌》裏。
這五本縣誌,正是當年老吳偷偷往裏麵塞手工紙的那幾本。
林小滿知道,這些書,終將流入檔案館、學校、車站……像種子一樣,飄散到各個角落。
而周曉芸這邊,她正在主持最後一次省非遺評審會議。
這一次,有一份名為“地鐵扶梯運行音律”的申報項目,引起了激烈的討論。
這個項目,試圖將地鐵扶梯運行的聲音,上升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高度。
“這簡直是胡鬧!”一位評審專家憤怒地說道,“地鐵扶梯的聲音,有什麽文化價值可言?這純粹是浪費納稅人的錢!”
“我也不讚同。”另一位評審專家附和道,“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配進入非遺名錄。”
最終,這份“地鐵扶梯運行音律”的申報項目,被全票否決。
周曉芸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她心裏很清楚,這些評審專家的觀點,並沒有錯。
但是,她總覺得,這個項目裏,似乎隱藏著一些她沒有發現的東西。
散會後,周曉芸回到辦公室,默默地將會議錄音導入了自己的個人設備。
然後,她將錄音裏所有的人聲全部剪掉,隻保留了空調滴水的聲音、椅子挪動的聲音、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這三種聲音,以一種奇妙的節奏,交織在一起。
周曉芸將這段隻有30秒的音頻,上傳至內部培訓係統,並且標注為“環境注意力測試樣本”。
三個月後,全省基層文化站的新人入職考試中,出現了一道“聽辨日常聲景”的題目。
題目要求考生,通過一段音頻,判斷出音頻裏包含了哪些環境聲音。
結果,這道題目的通過率,竟然高達97。
而此時此刻,在民樂縣的靜音亭裏,陳伯依然倚靠著鐵架,沉沉地睡著。
村民們發現他一夜未歸,四處尋找,最後才在靜音亭裏找到了他。
“陳伯,陳伯,你醒醒啊!”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叫著他。
但是陳伯卻毫無反應,睡得非常香甜。
村民們想要把他扶起來,但是卻被老吳給製止了。
“別動他。”老吳說道,“讓他睡吧,亭子在替他守夜呢。”
果然,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帶動了風鈴。
風鈴輕輕搖曳,帶動著電鈴的觸點,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緊接著,那口銅鍋,也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嗡鳴。
這一次,銅鍋裏播放的,不再是任何事先錄製好的聲音。
而是一段實時生成的混響。
遠處傳來的狗叫聲、近處傳來的呼吸聲、鐵架微微震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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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種聲音,以一種無法解釋的方式,疊加在一起,竟然自動校準為“乙一·初燃式”的基準節拍。
這聲音,如同一個古老的咒語,喚醒了沉睡的記憶,點燃了希望的火花。
老吳看著沉睡的陳伯,嘴角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傳承,已經徹底脫離了人為的幹預,進入了一種自然演化的狀態。
第二天,老吳在民樂縣最後一個晴日裏,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將所有的錄音帶殘片,全部投入了灶膛。
火,熊熊燃燒起來……
灶膛裏,火舌翻滾,貪婪地吞噬著那些記錄著時代印記的錄音帶殘片。
老吳眯著眼,看著劈啪作響的火光,仿佛在送別一個時代。
最後一個晴日,陽光灑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像一首遲暮的歌。
他顫巍巍地從角落裏摸出秦峰當年留下的那盤空白磁帶,塞進那台飽經滄桑的老式錄音機。
“哢噠”一聲,機器依舊倔強地拒絕通電。
但這一次,從揚聲器裏傳出的,卻不是死一般的寂靜,而是一段幾不可聞的哼唱。
那調子模糊不清,卻依稀能辨認出,那是許母年輕時在廣播站哼唱過的秦腔變調。
老吳沒有錄音,也沒有保存。
他小心翼翼地將磁帶從機器裏取出,用膠布貼在了銅鍋的內壁上。
粗糙的磁帶表麵,仿佛要與冰冷的鍋體融為一體。
次日,太陽炙烤著大地。
銅鍋因熱脹冷縮發出嗡鳴,那段秦腔變調的哼唱,仿佛也融進了金屬的分子裏,隨著風,飄向了遠方。
而此刻,千裏之外的省城,林小滿正坐在導播間裏,一絲不苟地調試著新節目的設備。
耳機裏突然竄入一絲若有若無的雜音——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泥土氣息的哼唱。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刪除這段雜音,反而鬼使神差地調高了耳機的增益,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
“這次,輪到世界聽我們了。”
老吳看著那根從銅鍋底部蜿蜒而下的銅線,愣住了。
三天前的夜雨,淅淅瀝瀝,像老天爺沒擰緊的水龍頭。
他早上起來,就發現這根連接銅鍋和老樹根係的銅線,竟然“活”了過來!
隻見銅線表麵,生出了一層綠色的、如同藤蔓般的結晶,像是綠色的血管,順著老樹粗糙的樹皮,一點點向上攀爬,活像一棵寄生的植物。
“我的乖乖,這是銅綠?”老吳嘀咕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玩意兒,他隻在生鏽的農具上見過,可長得這麽靈性的,還是頭一回。
他沒敢動它,心裏隱隱覺得,這是個好兆頭。
每天清晨,老吳都會雷打不動地用濕布擦拭銅鍋底部,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剛出生的嬰兒。
他發現,每當銅鍋內壁發出嗡鳴時,老樹冠上抖落的露水,就會恰好滴入鍋中。
“叮咚”一聲,清脆悅耳。
更神奇的是,這聲音的回響,竟然與許母當年在廣播站試音時,那有些急促、有些緊張的呼吸節奏,完全一致!
“邪門了,真是邪門了!”老吳心裏直呼“臥槽”。
這鍋,這樹,這聲音,簡直就是個“賽博朋克”版的“植物大戰僵屍”!
他不再用那台老掉牙的錄音機記錄了。
時代變了,大人!還錄什麽音啊?直接“雲存儲”不好嗎?
老吳找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下“聽樹”兩個字,然後小心翼翼地釘在了靜音亭門內側——這是他三十年來,第一次留下如此直白的“使用說明”。
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他尋思著。
千裏之外的省城,林小滿感覺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她滿懷激情、傾注心血的“城市聲音考古”欄目,竟然要被關停了!
台裏的理由是收聽率太低,不符合“降本增效”的戰略目標。
“放屁!”林小滿在心裏怒罵。
這幫隻知道追逐流量的家夥,根本不懂得聲音的價值!
但她沒有和領導爭辯,因為她知道,爭辯是沒用的。
在資本麵前,理想就是個“弟弟”。
她默默地回到工位上,連夜剪輯了一段長達72小時的“靜音聽環境聲連續體”。
這段音頻,包含了風鈴的輕吟、地下水脈的流動、樹根的微弱震動,以及偶然闖入的人聲片段。
她將這段音頻匿名上傳至全省公共圖書館的音頻係統,並鬼使神差地將其分類為“失眠輔助白噪音”。
“哼,既然你們不聽,那就讓更多的人聽!”林小滿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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