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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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位退休的老導演站了起來。
“李主任,你們播了一輩子聲音,可聽過什麽是‘靜得發響’?”
李文娟愣住了,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
散會後,她獨自一人回到辦公室,調出了林小滿上傳的視頻,戴上耳機,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聽了一遍。
她聽到了風的聲音,聽到了雨的聲音,聽到了老銅鍋的聲音,也聽到了沉默的聲音。
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古老的村莊,看到了那些在田間勞作的人們,看到了那些在風雨中飄搖的希望。
第二天,她把林小滿叫到辦公室,將u盤還給了她。
“下次,別用實習生賬號。”李文娟淡淡地說道。
首演當晚,許嵩站在黑暗的舞台中央,握緊了手中的麥克風。
他的心裏充滿了緊張和期待。
耳機裏,傳來秦峰最後一句叮囑“記住,把你的心跳,唱給他們聽。”舞台燈光驟亮,直刺許嵩的雙眼,他深吸一口氣,耳麥裏秦峰那句“別完美,要真實”還在回蕩,像一劑鎮定劑。
指尖按下播放鍵。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五秒,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
突然,銅鍋嗡鳴,像遠古的呼喚,撕裂了夜的寧靜。
緊接著,風聲穿過亭梁,掃帚劃過地麵,老吳哢嚓剪斷電線,陳伯壓抑的哼唱……各種采樣聲交織在一起,原始而粗獷,像一幅未經雕琢的畫卷,在觀眾麵前緩緩展開。
台下,屏息凝神。
周曉芸緊閉雙眼,感受著音符帶來的震撼。
於佳佳則死死攥緊拳頭,指甲都快陷進肉裏。
千裏之外,皖北小縣。
老吳正往灶膛裏添著柴火,水壺“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廣播裏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震動,他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抬頭望了眼黑黢黢的夜山,嘴角微微上揚,又迅速歸於平靜,輕輕哼了半句“人生如逆旅……”,隨即又咽了回去。
鍋還在響,火光映照著他飽經風霜的臉龐。這次
演出結束後,秦峰撥通了林小滿的電話。
“喂,小滿,成了!”電話那頭,卻傳來嘟嘟的忙音……
林小滿回到省台,是首演結束後的第三天清晨。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往日熱鬧的實習生群,頭像灰蒙蒙一片,點開一看,赫然寫著“您已不在該群”。
抬頭,工位上空空蕩蕩,她的名字,從項目名單上被無情抹去,像ps高手一鍵去水印。
她沒爭辯,也沒多問。
解釋?
沒用的。
職場pua的經典套路,就是讓你懷疑自己。
林小滿走到角落裏那台老掉牙的電腦前,開機,慢得像蝸牛散步。
插上許嵩給她的原始錄音u盤,找到那段銅鍋初鳴的音頻,用簡陋的剪輯軟件截取了15秒,命名為“老銅鍋的倔強”,設為手機鈴聲。
鈴聲設置成功,她長舒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一件神聖的儀式。
電梯再次打開。
林小滿低頭看著手機屏幕,電梯裏進來幾個人,她沒在意。
“叮——”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
“嗡——”
老銅鍋那充滿歲月感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帶著一絲不合時宜的粗糲和原始。
她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頭,是李文娟。
李文娟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像吞了一隻蒼蠅。
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別過頭,盯著電梯樓層變化的數字,仿佛那數字裏藏著宇宙的終極奧秘。
但林小滿知道,這聲音,她也在昨晚的夢裏聽過。
許嵩回到安徽醫科大學,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解剖課上,福爾馬林的味道依舊刺鼻,同學們照常討論著哪個器官更像麻辣燙裏的食材。
課間休息,有同學湊過來,用胳膊肘捅捅他“哎,許嵩,聽說你火了?一夜成名啊!”
“什麽一夜成名,是熬夜禿頭。”許嵩心裏吐槽,臉上卻不動聲色,低頭翻著筆記,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心裏清楚,真正的戰場,不在舞台,在網絡。
他偷偷拿出手機,打開頻譜分析軟件,導入首演當晚觀眾現場錄音。
他發現,第七排左側,有一段異常的低頻震動,與靜音亭雨夜共振曲線高度吻合。
這說明什麽?
說明有人捕捉到了那晚的“天籟之音”!
他像一個偵探,順著這條線索,開始抽絲剝繭。
他用盡各種方法,甚至發動了自己的人脈,終於查到當晚一名值勤保安,曾用老式錄音筆記錄下了這段“怪聲”。
他輾轉聯係上這位保安,軟磨硬泡,外加一包華子,換來了一段模糊的音頻。
他將這段音頻導入電腦,用專業的軟件進行降噪、修複、提取,最終得到了一段節奏感極強的電子間奏。
他沒有署名,而是用一個匿名賬號,悄悄上傳至麥窩社區,標題隻有一句話“你聽過它,但不知它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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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誌明最近有點煩。
被調去參與什麽“廣電係統青年創新扶持計劃”評審,簡直是浪費生命。
一群老家夥,坐在會議室裏,對著ppt指指點點,仿佛自己就是下一個喬布斯。
更讓他無語的是,名單裏居然有林小滿申報的《城市呼吸聲景》項目,點開一看,內容空泛,毫無新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替身方案。
他本想直接pass掉,但轉念一想,一個計劃湧上心頭。
在討論環節,他突然起身,打開投影儀,播放了一段音頻。
那是“民謠中國”首演當晚,台下觀眾集體屏息的靜默瞬間,緊接著,銅鍋初響,聲音渾厚而悠遠,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住了。
趙誌明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各位領導,各位專家,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創新一定要有技術嗎?還是說,敢讓陳默開口,才算真創新?”
台下,一片沉默。
最終,林小滿的“替身”項目,自然是沒有通過。
散會後,趙誌明回到辦公室,從一堆文件中翻出一份申報表,複印了一份,悄悄塞進了林小滿空蕩蕩的工位抽屜裏。
李文娟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季度內容複盤會上,她麵無表情地播放了一段剪輯過的“民謠中國”現場視頻,重點圈出了“甲五·終章”,確保沒有版權風險。
“此類邊緣內容,今後須提前報備、溯源確權。”她用冷冰冰的語氣宣布。
散會後,她獨自一人留在機房,調出當晚的完整錄像,反複播放陳青山放煙的那一幕。
煙霧繚繞中,陳青山的臉龐顯得格外模糊,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不明白,一個放了一輩子煙的老頭,為什麽會有如此堅定的眼神?
淩晨兩點,她撥通了檔案科的電話“查一下1983年全省殯儀係統職工名錄,找一個叫‘陳伯’的。”
電話那頭傳來含糊的聲音“大姐,現在都幾點了?有事明天再說……”
李文娟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第二天,周曉芸在非遺辦接到一通陌生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自稱是甘肅民樂縣文化館工作人員,他說……周曉芸正對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申報材料,感覺自己快要禿了。
突然,辦公桌上的老式電話“鈴鈴鈴”響了起來,在這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地上的非遺板,顯得格外刺耳。
“喂,您好,這裏是非遺辦。”周曉芸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口濃重的西北口音“哎,你好你好,是省裏的非遺辦不?我們是甘肅民樂縣文化館的,我姓王。”
“王館長您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我們縣有個怪事,有個老漢,天天在村裏敲個破銅鍋,敲了快三十年了。最近更邪門,村裏那些小娃娃,沒事就聚在一起,用手拍桌子、用腳跺地,打的那個節拍,聽著怪滲人的,跟中了邪一樣。”王館長絮絮叨叨地說著,好像生怕周曉芸不相信。
周曉芸愣了一下,心裏咯噔一下。
敲鍋?
節拍?
這讓她瞬間聯想到了“民謠中國”首演當晚,那段神秘的銅鍋聲和孩子們自發合奏的“甲五·終章”。
這難道不是巧合,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聯係?
“王館長,你說的那個老漢,敲的鍋是什麽樣的?能不能描述一下?”周曉芸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王館長在那頭“哎呦”了一聲“就一口老銅鍋嘛,鏽跡斑斑的,看著都快爛了。具體啥樣,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一口破鍋。”
周曉芸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王館長,我會把這件事記錄下來,感謝您的信息。”
掛斷電話,周曉芸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打開了電腦上的私人硬盤。
這裏麵存放著三年前,她在靜音亭工作時,偷偷備份的全部原始錄音,那是一份被塵封的寶藏,也是她一直以來不願觸碰的禁區。
她新建了一個文件夾,命名為“甲五·源流”。
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下起來,雨滴敲打著窗戶,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在為她伴奏。
她閉上眼睛,輕輕哼起了那段熟悉的旋律,那旋律,既古老又新鮮,既遙遠又親切,像是在回應著來自千裏之外的山風。
“咚…噠…咚…咚…噠…”她哼著,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似乎想要抓住什麽,卻又無從下手。
她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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