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和許大茂在院子裏溜達著，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不經意間，兩人碰巧看到了聾老太太。
    上一世，四合院裏聾老太太對何雨柱其實蠻好的。
    當然，何雨柱對聾老太太也不錯。
    她離世前，把房子給了何雨柱。
    此刻見到聾老太太，何雨柱心中五味雜陳，那些過往的回憶一下子湧上心頭。
    至於四合院的名場麵捅娥子，也是聾老太太促成的。
    何雨柱快走幾步，來到聾老太太跟前，親切喊道：“龍奶奶，您忙啥呢？”
    這時的聾老太太五十多歲，身子骨硬朗。
    聾老太太微微仰頭，眯著眼，在月光下辨認出是何雨柱，“喲，是柱子啊，我這剛出來透透氣。”
    許大茂也跟過來，甜甜叫了聲：“龍奶奶。”
    聾老太太笑著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你們倆孩子，陪我這老太婆坐會兒。”
    何雨柱剛坐下，聾老太太繼續說：“大茂，傻柱，你們倆啊，可得好好的。”
    說著，她看向何雨柱，目光慈愛，“傻柱啊，我看你這孩子心地善良，以後指定錯不了。”
    何雨柱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龍奶奶，您對我的好，我都記著呢。”
    聾老太太輕輕拍了拍何雨柱的手：“傻孩子，我呀，沒兒沒女，就盼著你們這些小輩能有出息。你對我咋樣，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許大茂在一旁打趣：“龍奶奶，你這麽誇傻柱，我都吃醋啦。”
    聾老太太笑罵道：“大茂，你這小子，別在這兒貧嘴。你們倆都好，都是好孩子。”
    何雨柱看著聾老太太，想起上一世她給予自己的種種關懷，眼眶微微泛紅：“老太太，您放心，以後我會常來看您，有啥事兒您就跟我說。”
    “好好好！”
    三人在石凳上坐下，何雨柱看著聾老太太，問道：“龍奶奶，我想問您個問題，不知道方便嗎？”
    至於聾老太太是否是軍屬，四合院一直爭論不休。
    她沒有拿出來什麽直接的證據。
    既然重活一世，何雨柱必須弄清楚，
    主要是好奇。
    聾老太太笑著說：“傻柱，啥問題？你說，我答。”
    何雨柱追問道：“龍奶奶，你們家到底是不是軍屬？”
    聾老太太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臉色大變。
    何雨柱和許大茂害怕得很。
    不會挨罵，甚至挨打吧。
    半晌，聾老太太長歎一聲：“傻柱，這個我必須憋在心裏。你們要是想聽，給我來屋裏。我給你們講講。”
    說完，她站起身，朝著正房走去。
    何雨柱和許大茂悄悄地跟在後麵。
    進了屋子，屋內光線昏暗，陳設極為簡單。
    聾老太太摸索著打開燈，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屋子。
    她緩緩走到椅子上，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倆坐下。
    何雨柱和許大茂乖乖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傻柱啊，不是我不願意說，這事兒太複雜，也太危險。你們聽我慢慢說。”
    她思緒飄向遠方，陷入回憶。
    【我叫龍阿娟，打小兒就孤苦伶仃，無父無母。
    究竟是被狠心家人賣了，還是遭人販子偷了去，我一概不知。
    記事的時候，便住在這南鑼鼓巷 95 號四合院，伺候二爺。
    那時候，四合院還算熱鬧。二爺家大業大，可一場義和團運動，如狂風驟雨般，瞬間摧毀了他的生活。二爺的兒女，皆在那場運動中不幸被打死。
    看著二爺一夜之間頭發花白，整個人失了精氣神兒，我心裏頭滿是心疼。
    平日裏，我盡心盡力伺候二爺。端茶遞水、洗衣做飯，不敢有絲毫懈怠。二爺待我也不薄，偶爾會給我講講他年輕時的事兒，就像一家人似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二爺的身子骨越來越差。
    臨終前，他把我喚到床前，“阿娟啊，這些年多虧有你陪著我。我現在無兒無女了，這正房就留給你了......”
    我聽了，淚水止不住地流，當即跪地磕頭。
    二爺走後，我披麻戴孝，操持著給他料理後事。買棺材、選墓地、安排喪宴，事事親力親為。那幾日，我忙得腳不沾地，可心裏頭就想著，一定要讓二爺走得風風光光。
    等一切都安頓好，我獨自站在這正房裏，看著熟悉的桌椅、床鋪，仿佛二爺還在。這房子，是二爺留給我的念想，往後的日子，無論多苦多累，我都要守好它。
    後來啊！
    大清忘了。
    轉眼間，到了民國。
    這世道，依舊不太平，可生活還得繼續。
    就在這動蕩的年月裏，我遇到了林學禮。
    他啊，可不是個一般人。
    他那眼神裏的堅毅和談吐間的見識，就把我吸引住了。
    他跟我講，他曾經參加過義和團。
    那時候，為了保衛家國，他們一群熱血漢子，拿著簡陋的武器，跟洋人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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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又跟著孫先生鬧革命。
    他還興致勃勃地說，自己還去東北見過張大帥呢，那大帥府的氣派，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和林學禮走到了一起。日子雖說不富裕，可心裏頭踏實。
    我給他生了三個兒子，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我和學禮對未來滿是憧憬，就盼著孩子們能平平安安長大，過上好日子。
    然而，老天爺似乎總愛捉弄人。
    1929 年，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打破了我們家的平靜。
    那天，有人送來一個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得我頭暈目眩。
    學禮走了，我的大兒子林全中也跟著走了，而且屍骨無存。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我怎麽也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丈夫和兒子，就這麽沒了。
    他們都死於戰爭。
    可恨的戰爭。
    老天爺，為什麽如此不公。
    後來啊，小鬼子就像一群惡狼，闖進了東北。
    原本還算安寧的日子，一下子變得水深火熱。
    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哭聲喊聲連成一片。
    我的二兒子林全國也是個熱血的好青年，看著小鬼子在咱的土地上燒殺搶掠。
    他氣不過，就跟著一群愛國誌士，想要保家衛國，打小鬼子。
    1932年，噩耗傳來，二兒子林全國死於小鬼子的槍口下。
    聽到這消息，我感覺天塌了一半，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日子就這麽在痛苦中熬著。
    我想著，就剩小兒子林全強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我們家的獨苗護住。
    1937 年，盧溝橋被打開，戰火一下子燒得更旺了。
    到處都在打仗，生活變得更加艱難。
    小兒子林全強也是個有骨氣的孩子，看著國家被侵略，百姓受苦。
    他瞞著我，偷偷跑去參軍。
    我知道後，又擔心又驕傲。
    可沒想到，一去無回。
    那天，有人帶來消息，說林全強在戰場上犧牲了，他抱著炸藥包和鬼子同歸於盡。
    我的心徹底碎了，嚎啕大哭，感覺整個世界都沒了顏色。
    都是萬惡的小鬼子啊！
    他們毀了我的家，奪走了我兩個兒子的命。
    我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能為力。
    我就這麽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在這世上，心裏頭全是對小鬼子的恨。
    隻盼著，有一天，咱們能把這些小鬼子都趕出去，給我死去的兒子們報仇。】
    許大茂和何雨柱聽得出神，早已熱血沸騰，眼眶也被熱淚浸濕。
    尤其是何雨柱，雙手緊緊握拳。
    那架勢，恨不得立刻掐死一頭小鬼子才解恨。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龍奶奶，這些小鬼子簡直豬狗不如，他們犯下的滔天罪行，簡直天理難容！您放心，我一定要親手宰掉幾頭小鬼子，替他們報仇雪恨！”
    許大茂也激動得滿臉通紅，跟著附和：“對，龍奶奶，我也絕不會放過這些小鬼子。咱們必須得把他們全部趕出去，像殺雞一樣，殺幹淨，一個都不留！”
    聾老太太看著兩個孩子，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傻柱，大茂，我知道你們倆都是好孩子，有這份熱血和勇氣。可這打鬼子啊，真不是光靠一時衝動就能解決的事兒。
    這麽多年，我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在我麵前離去，心裏的恨呐，比你們隻多不少。但光有一腔熱血可不行，還得講究法子，不然就隻是白白送命。”
    何雨柱和許大茂聽了，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漸漸冷靜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聾老太太，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聾老太太緩緩起身，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在屋裏走了幾步，才緩緩開口：“這麽多年，我一直死死守著這個秘密，從來不敢跟任何人提起，你們知道為啥嗎？
    我是怕啊！我怕被人知道，我們家出了四個打仗的，要是傳到小鬼子耳朵裏，他們絕不會放過我，更可怕的是，他們還可能對咱們這四合院下死手。
    到時候，整個院子的人都得遭殃。所以啊，你們出去啥也不要說，就裝做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嗎？”
    “明白！” 何雨柱和許大茂齊聲答道。
    聾老太太點了點頭，又壓低聲音，叮囑道：“還有啊，大茂，傻柱，你們可得小心閻埠貴家對麵住著的李二狗。那家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漢奸，是鬼子的走狗。
    平常在院子裏，你們倆說話做事都得提防著他，千萬別被他抓住把柄。要是讓他知道了咱們今天說的這些，後果不堪設想。”
    何雨柱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這狗漢奸，早晚有一天得收拾他。”
    聾老太太趕忙擺擺手，“傻柱，可別亂來。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得先保全自己，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你們倆年紀還小，一定要學會隱忍。”
    何雨柱和許大茂相視一笑，“龍奶奶，我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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