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凡在劇痛中醒來，刺眼的白光讓他本能地抬手遮擋。
    手臂上的量子印記已經變成暗紅色，像烙鐵燙過的傷疤。
    "醒了？"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子俯身查看他的生命體征，"別亂動，你的量子細胞嚴重透支。"
    紀小凡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療艙裏，全身插著十幾根輸液管。
    窗外是忙碌的地下基地，穿灰色製服的人員來回穿梭。
    "這是哪？"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蔓陀拉3號基地。"女子調整著輸液速度，"林隊長帶人把你從礦區救回來的。"
    "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紀小凡猛地掙紮起身，牽扯到傷口疼得倒吸冷氣："芯片，我身上的數據芯片。"
    "在這兒。"醫療室的門滑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進來，手裏拿著熟悉的金屬片。
    "莫雨已經破解了80，鐵家的罪行和陰謀比我們想象的更可怕。"
    紀小凡認出了林遠山——蔓陀拉東部反抗軍的總指揮。
    但量子感知突然傳來刺痛。
    他看到林遠山背後站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用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這位是劉明醫生，我們的首席醫療官。"林遠山注意到紀小凡的視線，解釋道。
    劉明微笑著上前："你的量子細胞很特殊，我想采集些樣本研究。"
    他的聲音溫和，紀小凡卻感到一陣惡寒。
    "等等。"紀小凡強忍不適，"芯片裏有什麽？葉紅他們用命換來的。"
    "鐵家在進行意識收割。"叫莫雨的技術員突然插話。
    她調出全息投影，"他們不光要礦工的身體，還在提取他們的記憶和技能。"
    投影顯示無數礦工被固定在金屬椅上，頭盔連接著某種提取裝置。
    紀小凡胃部抽搐，畫麵中有他認識的工友，現在都變成了眼神空洞的軀殼。
    "最可怕的是這個。"莫雨放大一段代碼，"他們在製造生物cpu，把人類意識轉化為...…矽基。"
    警報聲突然響徹基地。
    紅光閃爍中，全息投影扭曲消失。
    "怎麽回事？"林遠山厲聲問道。
    莫雨快速敲擊鍵盤："有人遠程刪除了芯片數據！隻有內部終端能做到。"
    她猛地抬頭看向劉明。
    劉明臉色一變，突然掏出一支注射器刺向紀小凡的脖頸。
    量子感知提前0.5秒預警。
    紀小凡勉強偏頭躲過，針頭擦破皮膚帶出一串血珠。
    "叛徒！"林遠山拔槍射擊。
    劉明卻靈活地翻滾躲開，白大褂下露出金屬義體手臂。
    "晚了。"劉明獰笑著按下腕表，"鐵家的部隊已經包圍這裏。"
    說完撞破觀察窗跳了出去。
    基地警報升級為最高級別。
    莫雨拚命搶救數據："還剩最後5沒被刪除，是鐵家的"涅盤計劃"...…"
    "帶他走！"林遠山塞給莫雨一個數據棒，"從7號通道出去，我斷後！"
    爆炸聲從上層傳來，整個醫療室都在震動。
    莫雨迅速拔掉紀小凡身上的管子："能走嗎？"
    紀小凡咬牙站起來，量子印記開始發燙："不止外部襲擊，鐵心蘭還活著！"
    "不可能！"莫雨扶著他往外跑，"我們親眼看到她的機甲爆炸。"
    "不是同一個人。"紀小凡額頭滲出冷汗？
    量子感知中浮現一個與鐵心蘭長相相同卻更年輕的身影，"是克隆體。"
    7號通道擠滿了撤離人員。
    他們剛跑到交叉口，前方突然爆炸，氣浪把兩人掀翻在地。
    煙塵中走出六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為首的正是那個年輕版"鐵心蘭"。
    "找到你了，小白鼠。"克隆體歪頭打量紀小凡，"姐姐臨死前把記憶傳給了我，你殺她的每一幀我都看了十遍。"
    莫雨悄悄把手伸向腰間的電擊器。
    克隆體突然抬手一槍打在她肩膀上："別動，技術員。父親要活的你。"
    紀小凡趁機發動量子能力，卻發現隻能產生微弱電火花。
    他的能量還沒恢複。
    克隆體得意地笑了："博士說你很特別，我看不過如此。"
    她做了個手勢，兩名士兵上前架起紀小凡。
    就在這時，基地廣播突然響起林遠山的聲音："所有人員注意，啟動"焚城"協議，重複，啟動"焚城"協議。"
    克隆體臉色驟變："快撤！他們要自毀基地！"
    士兵們慌亂起來。
    紀小凡趁機肘擊身後人的咽喉，奪過脈衝槍射向克隆體。
    子彈被她胸前的能量盾擋住，但製造了足夠混亂。
    "走！"紀小凡拽起莫雨衝進通風管道。
    身後傳來克隆體憤怒的尖叫："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通風管狹窄黑暗，莫雨肩膀的血滴在紀小凡手上。
    "堅持住，"他喘息著說，"前麵有個應急出口...…"
    管道突然劇烈震動，自毀程序引發的連鎖爆炸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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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浪從後方湧來，紀小凡用身體護住莫雨，量子印記本能地形成防護罩。
    "數據...…"莫雨虛弱地遞給他一個微型存儲器，"最後5...…鐵家在用礦工意識...…培養超級士兵...…"
    通風管在身後坍塌，紀小凡拖著莫雨拚命爬向亮光。
    終於，兩人從出口跌入一條地下河。
    冰冷的水流裹挾著他們衝向未知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紀小凡被衝上一處淺灘。
    他掙紮著爬起，發現莫雨還有呼吸，但失血過多已經昏迷。
    量子印記再次預警——克隆體的搜索隊正在接近。
    "量子鏈接。"紀小凡突然想起淨化中心博士說過的話。
    他咬牙將手掌貼在莫雨額頭，量子能量緩緩注入。
    這是場豪賭，可能害死他們倆，但別無選擇。
    奇跡發生了。
    莫雨的生命體征暫時穩定，紀小凡則獲得了短暫的能力提升。
    他"看"到三公裏外有個廢棄氣象站，那裏有蔓陀拉的秘密聯絡點。
    抱起莫雨時，紀小凡發現她緊握的存儲器閃著微光。
    量子感知自動讀取了殘留信息。
    鐵家不僅克隆了鐵心蘭，還在秘密培養一支由礦工意識控製的超級軍隊。
    更可怕的是，投影中閃過林遠山與鐵家人密會的畫麵。
    紀小凡渾身發冷——難道連抵抗組織的首領也是叛徒？
    遠處傳來飛行器的轟鳴。
    紀小凡藏進岩縫，看著三架鐵家偵察機掠過天空。
    他輕輕握緊存儲器。
    這裏麵裝著足以顛覆整個鐵氏集團的秘密，也是無數礦工用生命換來的真相。
    "我們走。"他對昏迷中的莫雨輕聲說，仿佛她能聽見，"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量子印記再次發燙，這次不是預警，而是一種奇特的共鳴。
    紀小凡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但他清楚一件事：鐵家以為滅口就能掩蓋罪行，卻不知道他們創造了一個最危險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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