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住，我們快到了。"紀小凡低聲對莫雨說。
    盡管知道她聽不見。
    莫雨的臉色蒼白如紙，肩膀的傷口雖然被紀小凡用撕下的衣料簡單包紮。
    但血還是不斷滲出，染紅了他的手臂。
    三小時後，當紀小凡幾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時，蔓陀拉主基地的暗哨發現了他們。
    四名全副武裝的守衛從陰影中現身，脈衝槍的紅點瞄準了紀小凡的眉心。
    "身份驗證。"為首的守衛冷聲道。
    紀小凡艱難地抬起手臂，露出量子印記。
    "紀小凡，東部礦區反抗小組，林遠山指揮官的部下。"他聲音嘶啞。
    "這是技術員莫雨，她需要立即治療。"
    守衛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上前掃描了量子印記。
    "驗證通過。"他收起武器，"跟我來。"
    蔓陀拉主基地比紀小凡想象的還要龐大。
    穿過三道氣密門後，他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穹頂高達三十米，無數管道和電纜如血管般縱橫交錯。
    數百名工作人員在中央控製台前忙碌，全息投影顯示著鐵家各處的兵力部署。
    "帶她去醫療中心。"一名穿著指揮官製服的中年女性走來。
    她的左眼是機械義眼，閃爍著藍色的冷光。
    "我是蔓陀拉總指揮蘇紅玉，林遠山已經通過加密頻道告知了你們的情況。"
    紀小凡將莫雨交給醫療人員，然後從貼身的防水袋中取出那個微型存儲器。
    "這是鐵家"涅盤計劃"的最後5數據，莫雨在基地自毀前搶救出來的。"
    蘇紅玉接過存儲器，插入控製台。
    全息投影立即展開，顯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數百名礦工被固定在金屬椅上，頭盔連接著意識提取裝置。
    他們的麵部表情扭曲，似乎在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他們在把人類意識轉化為矽基生物cpu。"紀小凡指著投影中不斷跳動的代碼。
    "鐵家不僅克隆了鐵心蘭，還在培養一支由礦工意識控製的超級軍隊。"
    控製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駭人的真相震驚了。
    蘇紅玉的機械義眼快速縮放，分析著數據。
    "比我們想象的更糟。"她轉向通訊官，"立即召集所有區域指揮官，啟動"破曉"協議。"
    "鐵家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三天後，莫雨在醫療艙中蘇醒。
    紀小凡守在她床邊。
    手臂上的量子印記已經褪去了暗紅色，恢複成幽藍的光紋。
    "數據...…保存下來了嗎？"莫雨虛弱地問。
    紀小凡點點頭。
    "蘇指揮官已經將真相傳遍了所有反抗據點。"
    "起義開始了。"
    仿佛印證紀小凡的話，基地的警報突然響起。
    全息投影切換到外部監控畫麵。
    鐵家的裝甲部隊正在攻擊蔓陀拉的外圍防線。
    數十架無人機如蜂群般俯衝轟炸。
    "他們找到這裏了。"莫雨試圖起身，卻被紀小凡按住。
    "別動，傷口會裂開。"紀小凡看向投影，"蘇指揮官早有準備。"
    畫麵中，蔓陀拉的防禦炮台突然改變攻擊模式，發射出脈衝幹擾波。
    鐵家的無人機群瞬間失控，互相碰撞爆炸。
    同時，地麵裂開，隱藏的反裝甲導彈發射井升起，精準命中鐵家的重型機甲。
    "這隻是開始。"蘇紅玉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來，"所有單位注意，執行"破曉"第二階段。"
    紀小凡感到量子印記再次發燙，一種奇特的共鳴在他體內湧動。
    他看向莫雨："你能走嗎？我們得去指揮中心。"
    指揮中心內，蘇紅玉正在部署全麵起義。
    全息地圖顯示，蔓陀拉的起義軍已經同時襲擊了鐵家的十二處關鍵設施。
    包括位於地下的意識收割中心。
    "鐵家不會坐以待斃。"紀小凡走到控製台前，"他們還有克隆軍隊。"
    蘇紅玉的機械義眼閃爍了一下。
    "我們也有準備。"她調出一段加密視頻，"看看這個。"
    視頻中，一支裝備精良的部隊正在集結。
    他們穿著不同於蔓陀拉的黑色製服，武器上刻著閃電標誌。
    "雷霆軍團？"莫雨驚訝地問，"他們不是在三年前就被鐵家剿滅了嗎？"
    "隻是轉入地下。"蘇紅玉露出罕見的微笑，"他們的指揮官"鐵血"將軍同意加入起義。"
    紀小凡皺眉。
    "鐵血？我聽說過他，據說是個戰爭狂人。"
    "現在是我們的盟友。"蘇紅玉簡短地說，"他將在東部開辟第二戰線，牽製鐵家的主力。"
    就在這時，通訊官突然喊道："指揮官！緊急情況！"
    "季家和梁家的部隊正在向鐵家的主城區移動！"
    全息地圖上，代表季家的綠色光點和梁家的黃色光點開始大規模調動，向鐵家的紅色區域靠攏。
    "三大家族要聯合了。"莫雨緊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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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紅玉卻搖了搖頭。"不，看他們的部署。"
    她放大圖像，"季家的部隊切斷了鐵家的補給線，梁家則占領了量子通訊塔。"
    "他們不是在支援鐵家，而是在瓜分鐵家的地盤。"
    紀小凡恍然大悟。
    "鐵家的秘密曝光後，其他兩家看到了機會。"
    黑三角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
    誰都想獨霸此地。
    隻要一有機會，背後捅刀子那是必然。
    "混亂對我們有利。"蘇紅玉下令，"通知所有起義部隊，趁三大家族內訌之際，全力進攻鐵家的意識收割設施。救出那些礦工！"
    起義的第七天，局勢已經徹底失控。
    鐵家在季家和梁家的背後捅刀下節節敗退。
    而蔓陀拉的起義軍則趁機解放了四處意識收割中心，救出了近千名尚未被完全轉化的礦工。
    紀小凡和莫雨被派往最前線的前哨站，負責協調救援行動。
    量子印記賦予紀小凡的特殊感知能力，使他能夠識別出哪些礦工的意識尚未被完全轉化。
    "這個還來得及。"紀小凡將手放在一名年輕礦工額頭。
    量子印記發出微光，"他的意識核心還在抵抗轉化。"
    醫療隊迅速將那名礦工抬上救護車。
    莫雨在一旁的操作台上監控著數據流。
    "轉化率已經達到87，再晚一天就來不及了。"
    遠處傳來爆炸聲，鐵家的炮火越來越近。
    前哨站的防禦工事在持續轟炸下搖搖欲墜。
    "我們得撤離了。"負責守衛的士兵喊道，"鐵家的裝甲部隊離這裏不到兩公裏！"
    紀小凡看向最後一批等待篩查的礦工，還有二十多人。
    "再給我十分鍾。"
    "太危險了！"士兵反對道。
    莫雨突然指著監控屏幕："等等，那是什麽？"
    屏幕上，一支陌生的部隊正從側翼突襲鐵家的裝甲縱隊。
    他們穿著黑色製服，行動迅捷如幽靈，使用的武器能釋放出詭異的紫色能量波。
    所到之處，鐵家的機甲紛紛癱瘓。
    "雷霆軍團。"紀小凡認出了那個標誌，"鐵血的人。"
    五分鍾後，當最後一名礦工被送上救護車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了前哨站。
    他全身覆蓋著黑色裝甲，頭盔的麵罩是血紅色的，胸前刻著閃電與劍的徽章。
    "鐵血將軍。"莫雨低聲說，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鐵血取下頭盔，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
    他的左眼是機械的，但不同於蘇紅玉的冷藍色。
    義眼是深紅色的，像一團永不熄滅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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