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絕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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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流光在走廊裏織成死亡之網,林悠手中的消防斧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納米吞噬者觸碰到金屬的瞬間,斧刃表麵如被硫酸腐蝕般滋滋冒泡,細密的孔洞中滲出淡紫色的熒光液體。陳默的怒吼從側麵傳來,這個左臂纏著止血帶的漢子突然撲來,用完好的右肩撞向她的腰腹。兩人在地麵翻滾的刹那,一道流光擦著林悠發梢掠過,在天花板上燒出直通管道層的窟窿,露出後方盤根錯節的供熱管道,像極了機械怪物的血管。
    "它們在分解金屬!" 王磊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正將最後幾瓶燃燒瓶砸向湧來的流光。玻璃瓶碎裂的脆響中,橘色火焰騰空而起,卻見紫色納米機器人在高溫中聚合成刺蝟狀的金屬球,表麵的齒輪紋路高速旋轉著切割空氣,發出剃須刀般的尖嘯。周瑤突然從急救包中翻出實驗室日誌,泛黃的紙頁上畫著齒輪核心與納米機器人的關聯圖譜:"納米吞噬者的機械突觸怕高頻震動!陳默,用你的戰術匕首敲擊管道!"
    陳默二話不說,將匕首柄狠狠砸向牆麵的供水管道。中空的金屬管道發出悶雷般的轟鳴,震波擴散的瞬間,正在逼近的紫色流光突然出現短暫停滯,部分納米機器人在空中解體,化作銀屑簌簌飄落。林悠趁機拽起周瑤衝向拐角,卻在餘光中看見,被流光侵蝕的牆壁正在長出機械藤蔓,葉片是齒輪形狀,葉脈裏流淌著與納米機器人同色的液體。
    "停機坪在十九層!" 小凱的狙擊槍在走廊盡頭轟鳴,他正用精準的點射壓製著改造居民方陣。這些被齒輪計劃改造的軀體在中槍後隻是關節卡頓半秒,便繼續機械地推進,斷裂的機械臂末端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正在蠕動的納米機器人。王磊突然想起碼頭倉庫裏的備用電源,對著通訊器大喊:"林姐!鍋爐房的高壓熔爐能產生電磁脈衝,或許能幹擾納米機器人的神經網!"
    當林悠和陳默踹開鍋爐房鐵門時,撲麵而來的熱浪幾乎將兩人掀翻。直徑五米的環形熔爐正在瘋狂運轉,內壁的耐高溫塗層已出現龜裂紋,橙紅色的熔融金屬在爐內翻湧,溫度表的指針即將突破紅色警戒區。蘇影的身影立在控製台前,紅色風衣被高溫烤得卷曲,露出底下半機械化的軀體 —— 她的右腿已完全被齒輪狀的金屬肢取代,膝關節處的液壓管正往熔爐注入紫色試劑。
    "歡迎來到地獄熔爐。" 蘇影的聲音混著機械變調,她舉起手中的水晶容器,裏麵殘餘的納米機器人在高溫中呈現沸騰狀態,"你們以為用火焰就能消滅進化的種子?這些納米吞噬者會在 700c以上的環境中完成二次進化,變成能吞噬一切有機物的機械病毒。"
    陳默的脈衝槍率先開火,藍色光束卻在蘇影胸前的能量護盾上撞出漣漪。林悠這才注意到,她的機械胸腔前嵌著與齒輪核心同款的紫色晶體,正是在地下實驗室見過的初代能源裝置。熔爐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天花板的防火噴淋係統啟動,噴出的卻不是水霧,而是熔爐泄漏的熔融金屬顆粒,在地麵砸出滋滋冒煙的彈坑。
    "看右邊!" 林悠瞥見控製台下方的緊急閥門,那裏連接著熔爐的蒸汽泄壓管道。她踩著滾燙的金屬格柵狂奔,靴底的防滑紋瞬間被高溫融化,腳底傳來灼痛卻顧不上分毫。蘇影的機械臂驟然伸長,齒輪狀的指尖劃過她的後背,在戰術服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陳默!幹擾她的能量核心!" 林悠滾向控製台的刹那,陳默已將戰術匕首插入蘇影的機械膝關節。液壓管爆裂的聲響中,蘇影的機械腿當場報廢,卻見她冷笑一聲,將整瓶紫色試劑倒入熔爐。熔融金屬接觸試劑的瞬間,爐內突然騰起紫色蘑菇雲,溫度表指針 "砰" 地炸開,顯示已突破 1000c。
    "現在,整座城市的供熱管道都會變成納米機器人的孵化器!" 蘇影用僅剩的左臂按下引爆器,鍋爐房的承重柱發出混凝土碎裂的脆響,牆麵裂開的縫隙中,密密麻麻的管道正在滲出紫色流光 —— 那是納米吞噬者順著城市管網擴散的征兆。
    林悠顧不上傷口,將所有緊急閥門擰至最大。直徑三十厘米的管道突然迸裂,高壓蒸汽如狂龍般噴湧而出,瞬間充滿整個鍋爐房。蘇影的戰鬥麵罩在高溫蒸汽中發出 "滋滋" 的融化聲,她的半張臉被蒸汽灼傷,皮膚下的機械義眼露出猙獰的金屬架構。陳默趁機撲上,用雙腿死死鉗住她的機械臂,拳頭如暴雨般砸向能量核心。
    "去死吧!" 蘇影的機械義眼突然發出刺目藍光,能量核心在臨死前啟動自毀程序。林悠看見她胸腔的紫色晶體開始閃爍紅光,立刻拽著陳默衝向防爆門。在他們撞開門的瞬間,蘇影的軀體轟然炸開,機械碎片混著納米機器人的流光四射,其中一片齒輪狀的金屬片徑直插入陳默的右肩。
    "別管我!" 陳默咬著牙扯下金屬片,血珠濺在地麵立即被納米機器人吞噬,"熔爐溫度還在飆升,必須手動關閉核心閥門!" 他指著鍋爐房深處的螺旋階梯,那裏通向熔爐的地下控製層,"我記得圖紙上有個緊急製動閥,在熔爐基座的齒輪軸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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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悠看著陳默被納米機器人侵蝕的肩膀,那裏的皮膚已開始浮現齒輪狀紋路,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她將僅剩的兩支抗毒血清塞進陳默手中,自己則抄起從蘇影身上扯下的能量槍,轉身麵對湧來的紫色流光:"我守住樓梯,你下去關閥門!"
    地下控製層的鐵門已被高溫烤得變形,陳默用匕首撬動門縫時,掌心的皮膚被燙得滋滋冒油。門內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直徑兩米的製動閥正在熔爐基座上瘋狂旋轉,表麵的刻度盤顯示,熔爐結構即將承受不住高溫而崩塌。他扯下腰帶當作繩索,將自己吊在閥門上方,雙腿死死夾住齒輪軸,雙手摳進製動閥的縫隙。
    地麵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林悠的能量槍每射出一道光束,就會消滅一團紫色流光,卻也吸引來更密集的攻擊。她的戰術服早已千瘡百孔,後頸的芯片疤痕在高溫中發燙,皮膚下隱約可見微型齒輪在血管旁轉動。當最後一道能量光束耗盡時,她抽出藏在靴底的軍刀,刀刃在高溫中泛著暗紅,卻依然精準地切割著逼近的納米機器人。
    "陳默!快!" 林悠的後背撞上滾燙的牆壁,軍刀終於不堪重負斷裂。紫色流光已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每個納米機器人表麵的齒輪紋路 —— 那與母親吊墜上的圖案分毫不差。就在這時,地下傳來金屬扭曲的巨響,製動閥的齒輪軸突然卡住,熔爐的轟鳴聲驟然大變。
    陳默從控製層爬出時,整個人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他的右半邊身體布滿燙傷,卻在看見林悠的刹那露出笑容:"閥門... 關上了..." 話未說完,鍋爐房頂部的混凝土塊突然墜落,一塊半噸重的橫梁正砸向林悠。
    "小心!" 陳默撲上前去,用身體擋住了致命一擊。林悠隻聽見骨骼斷裂的脆響,抬頭看見陳默的後背已被鋼筋貫穿,鮮血滴在地麵,卻詭異的沒有被納米機器人吞噬 —— 他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已隨著熔爐的關閉而停止活動。
    熔爐的溫度開始下降,紫色流光在失去能量供應後逐漸暗淡,化作塵埃般的顆粒飄落。林悠抱著陳默衝向緊急出口,在推開鐵門的瞬間,看見頂層停機坪的信號彈騰空而起 —— 小凱和王磊已啟動了備用直升機。
    "我們... 贏了嗎?" 陳默的聲音越來越弱,他看著遠處逐漸熄滅的熔爐,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那些孩子... 終於不用變成機械怪物了..."
    林悠沒有回答,她知道真正的勝利尚未到來。蘇影的爆炸碎片中,有一塊嵌著完整的能量核心,此刻正在她口袋裏發燙,核心內部的紫色光芒雖然微弱,卻依然在跳動。更遠處,希望之城的地下深處,傳來隱約的齒輪轉動聲,那是初代齒輪核心尚未完全摧毀的證明。
    當直升機的螺旋槳掀起氣浪時,林悠看見地麵的紫色塵埃突然出現異動,它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在廢墟中拚出一個巨大的齒輪圖案。而她後頸的疤痕,此刻正與這個圖案產生共鳴,傳來細密的、隻有她能聽見的轉動聲。
    這場絕地反擊,或許隻是齒輪計劃的序章。真正的戰爭,還在那深不見底的地下實驗室,在那些尚未蘇醒的機械蜂巢意識中,在每個幸存者體內潛伏的納米機器人裏。而林悠知道,隻要齒輪還在轉動,人類就永遠站在進化與毀滅的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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