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這天，安喜縣衙門前格外熱鬧。黎生特意命人將縣衙內外打掃得一塵不染，連門前石獅都被擦得鋥亮。劉蓓站在黎生身旁，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袖，眼睛時不時瞟向城門方向。
    "緊張？"黎生低聲問道，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劉蓓抿了抿嘴唇，"這可是甄家啊，河北第一大商賈。大哥，我們真的能..."
    "相信我。"黎生手指輕輕劃過少女精致的小臉"那些東西，這甄家一看，我不信他不知道怎麽選。"
    劉蓓感受著黎生的手指，臉紅不已，心中的緊張也漸漸消失不見。
    旁邊的張嬌看到兩人的互動，撇了撇嘴小聲哼了一聲。
    正說話間，城門處傳來一陣騷動。一隊車馬緩緩駛入，為首的是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四匹純白駿馬拉著，車轅上雕刻著精美的牡丹花紋。馬車前後各有十餘名護衛，個個腰挎長刀，神情肅穆。
    "來了。"黎生整了整衣冠，邁步向前迎去。
    馬車在縣衙門前停下，車簾掀起，一位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率先下車。他身著深藍色錦袍，腰間玉帶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麵容儒雅中透著精明。黎生一眼就認出，這正是甄家當代家主甄逸。
    聽說這人之前還是上蔡令，也就是縣令，與黎生是一樣的官職，隻不過後來貌似惹上什麽人被罷免了官職。
    甄逸下車後，緊接著是一位約莫十四歲的少女。她身著淡紫色長裙，發髻上隻簡單插著一支白玉簪，卻襯得肌膚如雪。少女眉眼如畫，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書卷氣，正是甄家明珠甄宓。
    "黎大人！"甄逸遠遠就拱手作揖，臉上堆滿笑容，"久聞黎大人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黎生心中暗笑，這甄逸不愧是商場老手，場麵話說得滴水不漏。連一個縣令都能讓他吹一下。他回禮道："甄家主過獎了，安喜小縣能迎來甄家貴客，實乃蓬蓽生輝。"
    兩人寒暄間，甄姬站在父親身後，目光卻悄悄打量著黎生。這位縣令比她想象中還要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眉宇間卻有種超越年齡的沉穩。更讓她驚訝的是，黎生身旁那位被稱為劉蓓的女子，雖然衣著樸素，但舉手投足間竟有種說不出的貴氣。
    "這位就是劉小姐吧？"甄逸轉向劉蓓，眼中閃過一絲探究，"聽說劉小姐是中山靖王之後？"
    劉蓓微微頷首，"家父劉弘，確是靖王血脈。"
    甄逸眼中精光一閃，正要再問，黎生適時打斷："甄家主遠道而來，不如先到內堂歇息？我已備好酒席，為諸位接風洗塵。"
    "黎大人客氣了。"甄逸笑著應下，心中卻暗自盤算。這黎生年紀輕輕就當上縣令，又與中山靖王之後關係不淺，恐怕不簡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席間氣氛漸漸熱絡起來。甄逸放下酒杯，狀似隨意地問道："黎大人上次說有好東西要給我甄家看，不知..."
    黎生嘴角微揚，放下筷子，"甄家主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甄逸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黎生如此幹脆。他起身拱手："那就有勞黎大人帶路了。"
    黎生向張嬌和劉蓓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起身說道："各位這邊請。"
    甄家一行人跟隨黎生三人穿過縣衙後院，來到一處隱蔽的小門。門前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見到黎生立刻行禮。黎生微微點頭，士兵立刻打開小門。
    門後是一條蜿蜒向上的石階，通向一座小山丘。甄逸越走越疑惑，這黎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直到登上山頂，眼前的景象讓他猛地停住腳步——
    山丘下方是一片開闊的練兵場，上千名士兵正在操練。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士兵們手持長矛，隨著號令整齊劃一地刺出、收回，每一次動作都帶起一陣勁風，連地麵都為之震顫。
    "這...這是..."甄逸的聲音有些發顫。作為曾經的上蔡令，他太清楚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麽了。全身鎧甲是何等珍貴，即便是朝廷直屬的北軍五校，能裝備全身甲的也不過寥寥數百人。而眼前，整整一千名士兵，全部身著精良鎧甲！
    甄宓也瞪大眼睛，小手不自覺地捂住嘴巴。她雖不通軍事，但也知道能裝備如此多重甲意味著什麽。甄家其餘幾位族老更是麵色大變，互相交換著眼色。
    黎生將甄家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側頭在張嬌耳邊低語："讓兩個穿甲的士兵過來。"
    耳邊的熱氣讓張嬌耳根一熱，她不著痕跡地白了黎生一眼，不明白為何非要湊這麽近說話。但她還是迅速執行了命令，向場中打了個手勢。
    很快，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小跑過來，在黎生麵前站定，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黎大人！"
    黎生點頭示意，指著其中一人道："拔劍，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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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毫不猶豫地執行命令，"鏘"的一聲抽出腰間鐵劍。甄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甄逸更是上前一步："黎大人，這..."
    不等他說完，士兵已經揮劍砍向同伴。隻聽"鐺"的一聲脆響，鐵劍砍在鎧甲上竟然直接崩開一個缺口。士兵毫不猶豫地再次揮劍，這次"哢嚓"一聲，鐵劍竟從中斷裂！
    而被砍的士兵隻是微微晃了晃，隨即笑道："兄弟，你沒吃飯啊？"
    揮劍的士兵臉一黑："現在還沒到中午，確實沒吃。"
    這輕鬆的語氣與剛才震撼的一幕形成鮮明對比，甄家眾人麵麵相覷，難以置信。甄逸快步上前，伸手觸摸士兵的鎧甲。他先是檢查了外層板甲，然後又掀開內襯，突然"咦"了一聲。
    "這...這是..."甄逸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他看到的不僅是那強度驚人的板甲，鎧甲內還有兩層特殊結構：中間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編織鐵甲，布滿小孔卻異常堅韌，最內層則是一層魚鱗一般的甲胄，三重甲胄，怪不得這鐵劍不可傷其分毫。而這時候鎖子甲還未出現，甄逸自然也認不出。
    甄逸鬆開手，後退兩步，臉上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為凝重，最後化為一種複雜的敬畏。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單膝跪地："大人，我終於明白大人為何說，我們看見就知道該怎麽選擇了。"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甄家願為主公效勞！"
    隨著甄逸的表態，甄家其餘幾人也紛紛跪下行禮。甄宓盈盈拜下，心中翻江倒海。她終於明白父親為何如此果斷——能弄來一千副這樣的鎧甲，還能訓練出如此精銳的士兵，眼前這位年輕縣令的能耐，恐怕遠超所有人想象。
    黎生扶起甄逸，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甄家主請起。從今往後，甄家就是我黎生最重要的盟友。"
    甄逸起身後，迫不及待地問道："主公，這些鎧甲...是從何而來？還有那些士兵的訓練方式，我從未見過..."
    黎生神秘一笑："這些暫且保密。不過我可以告訴甄家主的是，這隻是開始。有了你們的銷路，我有無數的商品能讓你我得到富可敵國的財富。"
    “到時候。。哼哼。”黎生臉上的表情甄逸自然明白，心中也生出一團火焰，跟著這位大人，以後甄家或許真的能夠飛黃騰達！
    甄宓站在父親身後，偷偷打量著黎生自信的側臉。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太多謎團，但不知為何，她竟莫名地相信，跟隨他或許真是甄家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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