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烏桓王庭的廢墟上，將殘破的帳篷染成血色。黎生的士兵們正在有條不紊地打掃戰場，他們動作熟練，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戰後清理。
    "把皮毛都收好，疊整齊！"高橓指揮著一隊士兵搬運戰利品，"這些可都是上等的毛皮，主公說了，回去給每人發一張當褥子！"
    士兵們發出歡呼聲。他們現在早已習慣了這種以戰養戰的模式——每攻下一個部落，就能獲得新鮮的肉食和溫暖的皮毛。比起中原作戰時啃幹糧、睡硬地的日子，雖然每天都有一頓肉食，但和之前相比，現在頓頓吃肉更是神仙般的待遇。
    黎生站在王庭中央的高台上，俯視著忙碌的營地。炊煙從各處升起，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香氣。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被捆綁的烏桓俘虜，這些人蜷縮在一起，眼中滿是恐懼與仇恨。
    "主公！"張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黎生轉身，看到這位女將押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漢人男子走來。
    "抓到一個探子。"張燎一腳踢在男子膝窩，迫使他跪倒在地。
    男子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小的是劉虞大人派來的斥候，絕無惡意啊！"
    黎生挑了挑眉。劉虞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派人來打探消息了。他擺擺手："鬆綁，讓他滾回去告訴劉虞，鮮卑和匈奴我也會一並解決，叫她別費這個心了。"
    張燎不情不願地解開繩子，像扔垃圾一樣將那人丟出營地。男子連滾帶爬地逃走了，背影狼狽不堪。
    夜幕降臨，營地裏燃起無數篝火。士兵們圍坐在一起，大快朵頤著新鮮宰殺的羊肉。黎生特意調教的夥夫兵們如今個個手藝精湛，烤全羊、羊湯、紅燒羊肉的香氣交織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
    "這羊肉也太香了！"一個年輕士兵捧著碗，狼吞虎咽地喝著羊湯，"比俺娘做的還好吃！"
    旁邊的老兵笑罵："你小子懂個屁！這可是主公特製的調料，聽說連皇帝都吃不到這麽香的羊肉！"
    不遠處，被俘虜的烏桓人蜷縮在柵欄裏，眼巴巴地看著漢人士兵大快朵頤。他們從未聞過如此誘人的香氣——這些草原蠻族平日吃肉不過是清水煮煮，哪懂得什麽調料。
    "漢人...漢人怎麽把羊肉做得這麽香？"一個年輕的烏桓勇士咽著口水，低聲問道。
    年長的俘虜冷哼一聲："那是貴族的吃法！這些漢人...太奢侈了..."
    但他們的目光卻不受控製地追隨著那些金黃色的烤全羊，喉嚨不停地滾動著。
    黎生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走向公孫簪的營帳。掀開帳簾，他看到這位白袍將軍正專注地磨著她的長槍。燭光下，公孫簪的側臉線條分明，長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還沒吃吧？"黎生笑著走進來，將羊湯遞過去。
    公孫簪略顯驚訝地抬頭，接過碗筷。她小抿一口，鮮美的湯汁在口中綻放，讓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加了白胡椒。"黎生解釋道，在她身旁坐下。
    公孫簪不知道什麽是白胡椒，但這並不妨礙她享受這碗美味。連續幾日的廝殺讓她身心俱疲，此刻一碗熱湯竟讓她有種莫名的感動。
    "你總能拿出各種我沒見過的東西。"公孫簪輕聲說道，語氣比平日柔和了許多。
    黎生注視著她略顯疲憊的麵容："伯閨，你這兩天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公孫簪的手微微一頓。她不太明白"壓力"這個詞，但能領會黎生的意思。沉默良久，她終於開口："我...總是夢見自己被袁芍殺死..."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這倒沒什麽...但我的那些子弟兵們...他們總在夢裏對我說，"將軍，你一定要為我們報仇！"然後...又一次死在我麵前..."
    黎生看到一滴淚水落在羊湯裏。這位向來高傲的女將軍，此刻脆弱得像個孩子。
    公孫簪繼續訴說著，聲音哽咽："那些白馬義從...很多都是從小跟著我的...他們就像我的兄弟一樣..."
    黎生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出乎意料的是，公孫簪沒有抗拒，反而靠在了他的肩頭。
    "我父親早逝，母親被迫改嫁..."公孫簪喃喃道，"從小我就知道，一切都隻能靠自己...所以我拚命練武，想要出人頭地..."
    黎生靜靜地聽著，感受著懷中女子微微的顫抖。他終於明白公孫簪為何如此執著於武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在這個世道上安身立命的根本。而現在，袁芍奪走了她最珍視的軍隊，等於摧毀了她多年建立的安全感。
    "放心，以後你有我。"黎生輕撫她的長發，語氣堅定，"什麽袁芍，到時候我讓她給你舔腳！"
    公孫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中的淚光在燭火下閃爍。這樣粗俗的安慰，卻莫名地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她抬頭看向黎生，這個年輕俊朗的男人眼中滿是真誠的關切。不知是夜色太美，還是羊湯太暖，公孫簪鬼使神差地仰起臉，吻上了黎生的唇。
    那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還帶著羊湯的鮮美。沒想到和公孫簪的第一個吻，是羊湯味的。
    黎生愣了一瞬，隨即熱烈地回應起來。他的手不自覺地滑向公孫簪的鎧甲連接處，想要解開那些複雜的係帶...
    "唔..."公孫簪突然推開他，臉頰緋紅，"等...等解決袁芍..."
    黎生哭笑不得："你把我火惹著了，現在不想滅了是吧？"
    公孫簪強作鎮定地整理衣襟，但通紅的耳根出賣了她："隨...隨你吧...除了...那個...其他都行..."
    黎生眼中閃過狡黠的光，一把抓住她修長的小腿："這可是你說的..."
    營帳外，星光滿天。士兵們的歡笑聲遠遠傳來，與帳內漸漸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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