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青龍主

字數:9668   加入書籤

A+A-


    我翻了個身,後腰突然磕到床頭,劇烈的刺痛像電流般竄過神經。
    “哇靠,好疼啊!” 喉間溢出的呻吟混著晨起的沙啞,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晨光正透過紗窗在床尾織出格子光影。渾身肌肉酸得像被卡車碾過,膝蓋纏著的紗布蹭到床單都泛著鈍痛,恍惚間真像經曆了場激烈鬥毆,連骨頭縫都在叫囂著抗議。
    強撐著坐起時,床墊彈簧發出 “吱呀” 輕響。手機在床頭櫃亮著屏,已經六點半了。
    咦?王少呢?
    我緩緩走向浴室,鏡前的碎發在晨光中翹成幾縷小卷,像隔夜未整理的詩稿。指尖繞著橡皮筋將亂發紮起時,腕間紅繩與鏡中王少掛在毛巾架上的銀鏈晃出細碎的光,恍若昨夜夢中交纏的殘影。
    洗漱杯與牙刷碰撞出輕響,我盯著鏡中自己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夢裏他指腹揉過我發旋的觸感。待坐到沙發上按太陽穴時,廚房傳來瓷碗輕叩的韻律,混著蛋湯蒸騰的熱氣,將記憶煨得發燙。
    “起床了?來吃早飯吧。” 他的聲音裹著煎蛋的香氣飄來,我應了聲 “嗯”,拖鞋蹭過地板的聲響裏藏著心跳的節拍。
    餐桌中央的蛋湯正騰起細弱的熱氣,在晨光中織出半透明的霧。六隻小麵包整齊碼在藍白相間的瓷盤裏,糖霜被斜切進來的光線照得晶亮,像撒了把碎鑽,又像極了夢裏他唇角沾著的那抹甜 —— 這時他低笑著咬開麵包,碎屑落在我手背,被他指尖輕輕掃去。
    喉間突然發緊,指甲幾乎掐進麵包柔軟的肌理。
    “姐姐怎麽不吃?” 他的聲音驚得我指尖一顫,麵包上的糖霜簌簌落在桌布上,像昨夜月光的碎屑。我慌忙端起湯碗,瓷沿碰到嘴唇時才發現自己掌心全是汗,碗底在餐墊上滑出細小的聲響。
    “我…… 我昨晚沒…… 不是,我們昨晚…… 也不是…… 昨晚……” 舌頭像打了結的鞋帶,那些在夢裏滾燙的片段卡在喉間,化作不成句的支吾。他咬著麵包挑眉看我,腮幫鼓得像隻小倉鼠。
    “啥啊?昨晚你洗完澡就睡了嘛不是?” 他伸手替我扶正歪掉的湯勺,手腕銀鏈擦過我手背,鉚釘發出細不可聞的輕響。
    “啊,沒…… 我可能是做夢了。”
    話一出口就想咬掉舌頭。做夢?什麽樣的夢會讓醒來的人對著麵包臉紅到耳根?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突然伸手摸我額頭:“沒發燒啊?怎麽盡說胡話。”
    我往後躲,椅子腿刮過地板發出刺耳的響。
    蛋湯的熱氣模糊了視線,卻清晰映出他眼底的促狹 —— 那抹一閃而過的笑意,像貓爪輕撓心尖,癢得人發慌。
    孫夢的話突然在耳邊炸開:“春夢是大腦給孤獨的情書。”
    可眼前這人咬麵包的樣子,分明比情書還讓人慌亂。
    仰頭灌下蛋湯時,燙得舌尖發麻。他忽然伸手替我擦掉嘴角的蛋花,指尖停留的瞬間,我聞到他袖口殘留的藍月亮洗衣液香 —— 和夢裏,他抱我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喉結滾動著咽下滾燙的湯,我在心裏暗罵:“老王,你最好真的隻是在替我擦嘴。”
    瓷盤裏的小麵包還剩三個,糖霜在晨光中漸漸融化。我盯著它們發愣,忽然想起夢裏他說 “姐姐的嘴唇像”,而現實裏,他的指尖此刻正捏著麵包,指腹的薄繭擦過瓷盤邊緣,發出細微的響。有些話注定爛在夢裏,有些心意卻在早餐的熱氣裏,悄悄發了芽。
    “老王,你你你…… 你的嘴唇怎麽腫了?” 話脫口而出才驚覺失禮,我慌忙咬住下唇,卻在看到他耳尖驟紅的刹那,心跳漏了半拍。
    “被狗啃了!” 他迅速別過臉去,耳後碎發下的皮膚紅得要滴血,手裏的麵包被捏得變了形,糖霜蹭在指尖,像團化不開的尷尬,“別廢話,趕緊吃!”
    “知道了知道了!” 我慌忙將麵包塞進嘴裏,糖霜沾得嘴角都是。
    王少無奈地看著我,伸手將盤子收進廚房,“都說了傷沒好別這麽急!”
    “真沒事,你看 ——” 我試著輕輕踮腳,傷口扯得生疼,臉上卻堆出若無其事的笑,“不怎麽疼了!”
    他挑眉看我,伸手替我擦掉嘴角的糖霜,指尖在唇畔停留的瞬間,我又聞到他袖口淡淡的藍月亮清香。
    下樓時他半摟著我的腰,掌心隔著單薄的衣物傳來溫熱。
    “天亮了!” 我仰頭對著靛藍漸白的天空喊道,初秋的風掠過耳尖,卷走最後一絲夜的涼意。
    王少扶著我的手頓了頓,指腹輕輕按了按我腰側,才跟著揚起臉:“是啊,天亮了。” 他的聲音混著晨露的清冽,落在我發頂,像片被風吹散的雲。
    馬路上已有走讀生騎著單車掠過,車鈴叮鈴哐啷撞碎晨光。
    我往旁邊挪了挪,肩頭蹭到他 t 恤下擺:“老王,你別扶了,” 我盯著他鞋尖新蹭的泥點,“別被別人看見。”
    他的手指在我腰側蜷了蜷,像想攥緊又怕弄疼我。喉結滾動著沒說話,卻在我試圖掙脫時,忽然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他們看不見。”
    我抬頭看他,他卻望著遠處的教學樓,晨光在他鎖骨處投下淡淡的影。那件黑色 t 恤被風吹得貼在後背,勾勒出清瘦的肩胛骨,讓我想起昨夜他替我換藥時,彎腰時露出的後腰皮膚。
    “真沒事,” 我蹦了蹦,“你看,能跳。”
    “別鬧!” 他伸手按住我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t恤滲進來,“那我走在後麵,看著你。”
    走讀生們三三兩兩結伴進校門,我故意快走幾步,回頭看他的黑色 t 恤在人群中忽隱忽現。
    校門口的喇叭響起早自習提示,我回頭,他忽然停在遠處,衝我比了個 “慢” 的手勢 —— 掌心向上,五指張開,在晨光裏像朵黑色的花。
    終於蹭到教學樓梯口,膝蓋的紗布像團燒紅的炭,每動一下都扯得神經發顫。我扶著牆喘粗氣,盯著四樓轉角的指示牌 —— 此刻它像座遙不可及的雪山,而我是即將斷腿的登山者。
    “加油,爬上去就是好漢。” 我給自己打氣,聲音虛得像片羽毛。
    “肖靜。”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我渾身一僵。詹洛軒的影子從樓梯間斜切下來,190的身高把我整個人罩進陰影裏。他穿著件黑色短袖連帽衫,帽繩鬆鬆垮在胸前,露出鎖骨處暗紅的紋身,像道沒愈合的傷口。
    “你……” 他喉結滾動,指尖動了動,似乎想碰我膝蓋的繃帶,又猛地攥成拳,“沒事吧?”
    “沒……” 我往後躲,後背蹭到牆皮。我不知道他此刻站在這裏,是來興師問罪,還是……
    “嘖,肖靜,我知道了。”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像塊浸了水的布,“他們進去的第一時間,我就收到消息了。”
    心髒猛地撞向肋骨。
    “所以呢?” 膝蓋的疼混著悲憤湧上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你是青龍主?”
    他猛地抬頭,眼裏閃過痛楚:“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句話像把鈍刀,緩緩割開結痂的傷口。
    我猛吸一口氣,我想笑,想罵,最後頓了頓:“行,青龍主,” 我側身給他讓路,指尖摳進掌心,“您請吧,我要上樓了。”
    他沒動,垂眸盯著我發顫的指尖。忽然間,我被一股大力扛上肩頭 —— 他的動作太快,膝蓋磕在他背上時,我疼得悶哼出聲。
    “詹洛軒!你有病啊!” 我捶他後背,卻看見樓梯下方的王少。
    他站在晨光裏,黑色的t恤被風掀起一角,他的目光落在我攥著詹洛軒衣服的手上,又移到我膝蓋滲血的繃帶上,喉結滾動著,像在吞咽碎玻璃。
    詹洛軒的肩頭像塊堅硬的石頭,硌得我胃裏翻湧。
    “別動,還嫌傷不夠多?” 詹洛軒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發麻,他忽然伸手按住我後腰,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燒進來,“再鬧血要浸透紗布了。”
    我僵在他肩頭,不敢看王少的表情。
    風卷著樓梯間的塵埃掠過,我聞到詹洛軒連帽衫上的硝煙味,混著鐵鏽味的血腥氣,忽然想起那個周龍身上,也是這樣的味道。指尖慢慢鬆開,連帽衫的布料從我指縫滑落,像鬆開一團紮手的刺。
    “到了。” 詹洛軒把我輕輕放在教室門口,指尖在我腰側虛扶了一下就迅速收回。他轉身時帶起的風卷著檸檬味掠過鼻尖,連帽衫拉鏈在晨光中劃出冷硬的弧線,沒等我開口就已經大步流星地拐過走廊轉角,黑色身影消失前,袖口的銀腕晃出半道冷光。
    我扶著牆愣在原地,膝蓋的紗布被冷汗浸得發潮,後知後覺想起他剛才扛我上樓時,掌心始終隔著一層衣服,連體溫都沒多留一分。
    教室門內傳來此起彼伏的早讀聲,混著粉筆擦拍打黑板的輕響,像層毛茸茸的繭,將走廊的喧囂隔絕在外。
    推開門時,班主任正站在講台前看著同學們背書,看見我膝蓋的繃帶,目光驟然收緊:“肖靜,昨晚你沒事吧?派出所剛剛來人了,說你昨天……”
    “老師,” 我攥緊衣角,喉間泛起苦澀,“別跟同學們說行嗎?就說我摔了……”
    她欲言又止,指尖摩挲著教案邊緣,忽然伸手替我理了理歪掉的衣領:“老師知道。以後保護好自己,聽見沒?”
    我點點頭,喉嚨像塞了團浸水的棉花。
    教室外,秦雨舉著個紙袋跌跌撞撞跑過來:“學姐學姐!等等等等!你的裙子!”
    紙袋 “啪” 地落在我懷裏,然後轉身就跑,運動鞋在地麵擦出刺耳的響。
    我攥著紙袋走到座位旁,掌心的汗把牛皮紙洇出褶皺。我展開手中的白色連衣裙,棉質的裙擺像片被揉皺的雲,法式方領的邊緣繡著細密的蕾絲,袖口的燈籠袖設計帶著恰到好處的蓬鬆感。原本及膝的長度被細心地接長了十五厘米,米白色的雪紡網紗從裙擺邊緣垂下,像給裙子蒙上了一層溫柔的霧,剛好能遮住腿上的紗布與創可貼。
    指尖劃過新縫的線跡,針腳沿著裙擺弧度蜿蜒,將棉質與雪紡銜接得渾然天成。網紗上零星點綴著手工縫製的小珍珠,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像撒了把銀河的碎片,巧妙地將傷痕藏進了複古的浪漫裏。
    “肖靜,這裙子好看!” 班主任眼睛一亮,指尖輕拂過蕾絲邊緣,“待會彩排試試合不合身。” 她忽然轉頭看向王傑,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王傑,你大合唱的衣服買好沒?”
    “好啦好啦老師,” 王傑嬉皮笑臉地站起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 不對,隻等大合唱了!”
    “行了坐下吧你!” 班主任被逗笑,揮了揮手,“同學們聽好,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再排練一遍,明天大合唱結束就正式放假!所有人給我打起精神,別在最後關頭掉鏈子!”
    教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 “嗷” 聲,前排的男生開始用書本敲桌子打節奏。我摸著裙擺的蕾絲,忽然被沈欣穎撞了撞肩膀 —— 她抱著書本歪過來,馬尾辮掃過我手臂的紗布:“喂肖靜,你真沒事啊?今早我看見樓下停了警車……”
    “能有什麽事?” 我低頭翻課本,指尖劃過《夢遊天姥吟留別》的標題,油墨味混著身上的碘伏氣息鑽進鼻腔,“不過是摔了一跤,被警察叔叔救了而已。”
    “你還沒來時我們看見樓下停了警車,” 沈欣穎壓低聲音,馬尾辮掃過我手臂的紗布,“後來又看到派出所的人在教室門口晃悠……”
    “真沒事,” 我扯出個笑,課本邊角卷起的紙頁戳著掌心,“就當是體驗了把警匪片劇情。”
    “體驗個鬼!” 趙詩雅伸手指了指我的小腿,“都傷成這樣了還嘴硬,你當我們瞎啊?”
    我望著她發梢沾著的粉筆灰,忽然想起昨夜巷口的警笛聲。
    “真的隻是摔了,” 我摸了摸裙擺的珍珠,“再說了,有你們在,我怕什麽?”
    “肖靜,你明天真能大合唱?” 王傑轉身時,poo 衫領口的小馬刺繡晃了晃,彩虹手鏈掃過我課桌,“要不我背你上台?公主抱那種?”
    “滾你的!” 我抄起橡皮砸過去,卻被他笑著接住,“我隻是走得慢,又不是不能走。再說了 ——” 我晃了晃沒受傷的手臂,“拎個麥克還是綽綽有餘的。”
    “行行行,”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明天我扶你上台階,保證不讓你摔了 —— 不然咱們班奪冠的希望可就破滅了。”
    “得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指尖蹭過課本上暈開的墨點。
    “走了走了,出操去了!” 沈欣穎把筆記本往抽屜裏一塞,馬尾辮掃過我手臂的紗布,“再晚就趕不上操場前排了!”
    “走吧走吧。” 我撐著桌子起身。
    “你個傷員就別去了吧?” 王傑斜倚在教室前門,“萬一台階踩空了,我可抱不動你。”
    “我就去,咋滴?” 我叉著腰瞪他,卻在轉身時被他輕輕扶住後腰,“我又不是殘了,少咒我!”
    “行行行,你是老大,”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手鏈在陽光下劃出七彩弧線,“我錯了 —— 您慢走,小的給您護航。”
    樓梯間的風卷著桂花香掠過,孫夢忽然從後方竄出來,挽住我沒受傷的手臂:“肖靜,我昨晚念叨了你一整夜!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晚自習一直就沒見人影!”
    “我昨晚啊……” 我低頭看樓梯台階,想起昨夜田野裏的月光,“我打架鬥毆去了!”
    “啊?” 孫夢猛地站住,眼睛瞪得溜圓,發梢掃過我膝蓋的紗布,“真的假的?就你這小身板……”
    “真的,” 我憋著笑,看她發梢被風吹得亂顫,“一人單挑好幾個呢,場麵老壯觀了。”
    “你騙鬼呢!” 她伸手戳我腰側,“就你這小身板,能打過嗎?”
    “真沒騙你,” 我一臉認真地說道,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喉嚨忽然發緊,“不過是對方先動的手……”
    “他們說你被那啥了?” 孫夢忽然壓低聲音,目光落在我膝蓋的繃帶上,“是不是……”
    “不是!” 我猛地轉身,膝蓋撞到樓梯扶手,疼得倒抽冷氣,“孫夢你有病啊?聽誰說的渾話?”
    她被我嚇了一跳,慌忙扶住我胳膊:“別激動別激動!就聽有人瞎傳…… 說你昨晚跟社會青年起衝突了……”
    究竟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呢?這可是幾個小時前半夜才發生的事情啊!而且,除了我們四個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郭玉宸、秦雨、王少,他們都絕對不可能說出去的呀!難道說,在我們中間真的有人沒有保守住這個秘密嗎?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好好,我錯了!”就在我沉思的時候,孫夢突然吐了吐舌頭,然後攙扶著我慢慢往下走。
    她看著我,一臉關切地問道:“那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是摔倒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是摔的。”
    天空逐漸陰沉下來,原本熾熱的陽光被雲層遮蔽,操場上的氣溫也隨之降低,不再像之前那樣酷熱難耐。這樣的天氣對於我身上的傷口來說,無疑是一種解脫,否則再繼續被高溫烘烤下去,我的傷口恐怕真的難以愈合。
    在孫夢的攙扶下,我緩緩地走上操場,準備排隊。
    就在這時,我瞥見郭玉宸正跟隨著他們班的隊伍走進草坪。
    我連忙向他招手,喊道:“郭玉宸,你過來一下。”
    郭玉宸聽到我的呼喊,迅速跑了過來,滿臉疑惑地問道:“姐姐?你怎麽出來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說的?”
    郭玉宸顯然被我這沒頭沒腦的問題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地反問:“什麽啊?”
    我見他似乎並不明白我的意思,便進一步解釋道:“你說我昨天被……”
    我的話還沒說完,郭玉宸就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急忙打斷我,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汗把我手臂的紗布洇濕小塊,“姐姐你要信我!我昨晚嚇得腿都軟了,哪敢亂說話!”
    “那怎麽會有人知道?” 我忍不住又問,膝蓋的紗布在涼風裏泛著冷意,“除了我們……”
    “我發誓!”他突然情緒激動地舉起三根手指,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決心。
    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也許這隻是別人胡亂編造的謠言。畢竟,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謠言總是如影隨形。
    我心裏暗自思忖著,隻要這些話不被我親耳聽到,我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
    “行吧,別太在意了,趕緊回去吧!”我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