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大門，我立刻左看右看掃了一圈，樓門口空蕩蕩的，連個熟悉的身影都沒見到。心裏正犯嘀咕這家夥該不會是沒來吧？還是等不及先走了？
    “姐姐～～～” 一聲帶著笑意的輕喚突然從旁邊的樹叢裏幽幽飄來，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我猛地轉頭，才發現王少居然縮在半人高的大葉黃楊球後麵，隻露出個腦袋，校服外套的衣角還沾著幾片葉子。
    臥槽，藏人這事兒他是真會藏。
    我憋著笑鬆開孫夢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孫夢，你先去教室吧，我跟王少有幾句話要說。”
    孫夢立刻露出 “我懂” 的表情，擠眉弄眼地擺手“誒喲喲，行吧行吧！你倆快點啊，別遲到被老師抓包！” 說完還故意回頭衝我眨了眨眼，才蹦蹦跳跳地往教學樓跑。
    我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轉身走上前去，學著他的樣子蹲在大葉黃楊球旁邊，聲音壓得低低的，跟做賊似的“老王，你怎麽這麽可愛啊！還知道躲樹叢裏！”
    “你這叫什麽話！” 王少從樹後鑽出來，拍了拍外套上的落葉，手裏卻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往我麵前遞，“給！你要的甜豆漿，剛在校門口買的還熱乎著。” 他一股腦往外掏東西，“早飯吃了沒？給你帶了茶葉蛋，還有火腿三明治，到時候吃不完的話下課也能墊墊肚子！對了，那個蛋白粉我放教室抽屜了，中午給你拿過來，到時候你直接拿回寢室衝著喝。”
    媽呀，老王真是越來越貼心了。我看著塑料袋裏冒熱氣的豆漿和堆得滿滿的早飯，心裏暖烘烘的 —— 早上小馬哥的包子我就匆匆吃了一個，又喝了半袋豆漿，練拳耗了那麽多力氣，早就餓了。
    “你這是把早餐店搬來了？” 我捏著溫熱的豆漿袋忍不住笑，“哪吃得了這麽多。”
    “多吃點怎麽了？” 他把茶葉蛋塞我手裏，語氣帶著點不容置疑的認真，“你最近不是說訓練累嗎？多補充點營養。快拿著，一會兒涼了。”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他臉上，鼻尖沾著點碎葉都沒察覺，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
    “嗚嗚嗚…… 老王…… 你真是對我太好了！” 我故意把鼻子吸得 “嘶嘶” 響，眼睛瞪得溜圓，還使勁眨了眨想擠出點 “感動的淚花”，手裏的茶葉蛋被晃得差點飛出去，“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你了！要不…… 我把今天晨跑的步數分你一半？或者下次體測替你跑一千米？”
    “傻不傻啊你！” 王少被我逗得彎腰笑，肩膀都在抖，伸手在我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力道輕得像羽毛，“跟我還說什麽報答？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想些什麽奇奇怪怪的。” 他把塑料袋往我懷裏又塞了塞，語氣帶著點 “恨鐵不成鋼” 的寵溺，“快拿著！再晃豆漿都要灑了！你看你晨跑跑得小臉通紅，不多吃點怎麽行？等下早自習肚子叫起來，你們老師還以為教室進了小饞貓呢。”
    我抱著熱乎乎的早飯忍不住笑出聲，故意皺著鼻子哼唧“那我總不能白吃你的呀！要不…… 我教你怎麽快速背英語單詞？保證你下次默寫不掛科！”
    “得了吧你，瞧不起誰呢！” 王少伸手捏了捏我凍得發紅的耳朵，“你那背單詞的小技巧還是留著自己鞏固吧。快走吧小迷糊，再不吃三明治要涼了，到時候咬不動可別找我撒嬌。”
    “哼，我才不會撒嬌呢！” 我故意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往他身邊挪了挪躲冷風，肩膀輕輕蹭到他的胳膊，“我這是學習經驗分享！再說了，‘三好學生’做事向來靠譜。” 嘴裏說著，手已經利落地剝開茶葉蛋，熱氣騰騰的香氣混著淡淡的鹵味飄出來，我舉到他嘴邊遞了遞“喏，分你一口，謝你送早飯！”
    王少沒躲開，張嘴咬了一小口，蛋黃的油星沾在嘴角，含糊地說“嗯，好吃，姐姐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抬手替我把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臉頰，“快拿著吃，我們得趕緊走了，不然早自習要來不及了。”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咬過的茶葉蛋上，連帶著空氣裏都飄著暖暖的味道。
    “走吧走吧！” 我一手捏著熱乎乎的茶葉蛋，另一隻手把三明治包裝袋往手腕上一套，塑料袋在小臂上晃悠著，順勢抓住王少的袖子就往教學樓跑。晨風吹得額前碎發亂飛，嘴裏還叼著半口雞蛋，含糊不清地催促“快點快點，早自習鈴聲要響了！”
    王少被我拽得一個趔趄，連忙穩住腳步跟上，另一隻手不忘護住我懷裏的豆漿袋“慢點跑！別灑了 —— 你這小迷糊，手裏拿這麽多東西還敢衝鋒。” 他的笑聲混著風聲飄過來，腳步卻配合著我的節奏加快，校服外套的衣角在風裏輕輕揚起。
    剛跑到教學樓邊上，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身體猛地往前傾，幸好王少眼疾手快拽了我一把，才沒直接撲在台階上。我扶著牆順了順氣，腿還有點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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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姐姐，你這真的在訓練嗎？” 王少鬆開我的胳膊，笑得肩膀都在抖，眼角彎成了月牙，“這才跑多少路你就站不住了？體能也太差了吧！”
    切，死老王，他哪裏知道我這打拳打得渾身酸痛！昨天晚上對著沙袋練組合拳，胳膊酸得舉筷子都費勁，早上跟小白哥哥對練，又硬扛了他不知道多少記直拳，現在腿肚子還在偷偷打顫呢。
    “哼！你……” 我大喊一聲，話到嘴邊卻卡了殼。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練拳練到快散架吧？那豈不是顯得我很弱。
    我梗著脖子瞪他，下巴抬得老高，手指卻無意識地捏緊手裏的三明治包裝袋，“哢嚓” 一聲，塑料被攥出幾道深深的褶皺。懶得跟他拌嘴，我狠狠瞥了他一眼，轉身就往教學樓裏走，腳步故意邁得又快又重。
    剛踏上第一級台階，我就差點沒站穩 —— 我滴個老天爺，這腿酸得像灌了鉛，膝蓋軟得發顫，每上一個台階都感覺小腿肌肉在 “嗷嗷叫”。身後王少的腳步聲不緊不慢跟著，我咬著牙攥緊書包帶，心裏默念 “我能行我能行”，臉上卻硬是繃出一副 “這點路算什麽” 的淡定模樣。
    “慢著點，別摔了。” 王少伸手虛扶了我一把，聲音裏帶著點憋不住的笑意。
    我沒回頭，隻從鼻子裏 “哼” 了一聲，腳步卻偷偷放慢了半拍，心裏把昨晚加練的自己罵了八百遍 —— 逞什麽強啊，現在好了，在他麵前出糗了！
    剛挪到三樓拐角，我實在撐不住，扶著冰涼的欄杆停下腳步大口喘氣，胸口起伏得像揣了個小風扇，膝蓋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連帶著抓欄杆的手指都在發顫。
    王少幾步跟上來，站在我麵前微微彎腰，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有點亂，語氣裏帶著點心疼“姐姐，你這訓練強度也太大了吧？這才三樓樓梯都上不去，要不算了？別硬撐著。” 他伸手想扶我，又怕碰著我哪裏不舒服，手在半空懸了懸，最後輕輕搭在了欄杆上。
    我喘著氣瞪他，臉頰因為缺氧泛著紅“誰、誰撐不住了！” 嘴硬的話剛說完，小腿又是一陣抽痛，我 “嘶” 了一聲，差點沒站穩。王少眼疾手快扶住我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衣袖子傳過來，穩穩地托住了我。
    “還嘴硬。”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幹脆把我手裏剩下的半個茶葉蛋和三明治都接過去，另一隻手依然扶著我的胳膊，“慢點歇會兒，早自習還有一會兒呢，不差這兩分鍾。” 他抬頭看了看通往四樓的樓梯，眉頭輕輕皺了皺，“要不我背你上去？反正這會兒走廊沒人。”
    “才不要！” 我立刻直起腰，卻因為動作太猛差點晃倒，“我自己能走！這叫…… 這叫訓練後的正常反應，說明效果好！” 我深吸一口氣，抓著他的胳膊慢慢直起身，“走了，再不走真要遲到了。”
    王少沒再反駁，隻是扶著我的力道又穩了些，一步一步陪著我往上挪，腳步放得極慢，像在照顧一隻剛學會走路的小奶貓。陽光從走廊窗戶照進來，把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我偷偷瞥了眼他認真的側臉，心裏有點甜又有點氣 —— 這家夥，怎麽總能精準戳破我的逞強。
    “哈哈哈哈…… 老王，你還是背我上去吧……” 我實在撐不住，放棄掙紮似的往欄杆上一靠，突然的示弱讓他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有點猝不及防。
    “姐姐，你不怕被人看到了？” 王少下意識往走廊兩頭飛快掃了一眼，確認空蕩蕩的走廊隻有我們倆，語氣裏帶著點不確定的試探，手指卻悄悄收緊了些，像是怕我站不穩。
    “現在還有誰在外麵晃啊，”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聲音不自覺帶上點撒嬌的軟意，尾音都發飄，“人都在教室早讀呢，再說就剩最後半層了，到四樓平台你就把我放下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我晃了晃他的袖子，膝蓋又不爭氣地抖了抖，“快嘛快嘛，再磨蹭真要被值日生記名字了，‘三好學生’可不能遲到。”
    “哎喲姐姐，你今天怎麽那麽會撒嬌啦？” 王少被我晃得沒轍，無奈地笑出了聲，眼角彎成好看的月牙，幹脆轉過身半蹲下，“上來吧，小懶蟲。等下被哪個同學撞見，可別賴我把你‘拐’走了。”
    他校服後背被晨風吹得有點鼓，我扶著他的肩膀小心翼翼趴上去，剛坐穩就感覺他穩穩地站了起來，動作輕得沒讓我晃一下。
    “抓緊了。” 他的聲音從胸腔傳過來，帶著點悶悶的震動，像隔著說話，溫溫柔柔的。我趕緊摟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後頸，鼻尖蹭到他後腦勺軟軟的碎發，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洗發水香味，混著清晨陽光的味道，清爽又好聞。
    他背著我往上走，腳步穩得像踩在平地上，每一步都踩得踏踏實實，連樓梯轉角都沒晃一下，我忍不住把臉埋得更深些，他後背暖乎乎的溫度透過校服滲過來，剛才練拳累出來的酸痛和疲憊，好像都被這溫度熨帖得減輕了些，連帶著眼皮都開始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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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 你好香啊……” 我迷迷糊糊地嘟囔著，聲音軟得像，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眼皮越來越重，“我想睡覺了…… 等下到我們班門口叫我哦……”
    王少的腳步頓了頓，隨即低低地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後背傳過來，酥酥麻麻的“知道了，小懶蟲。” 他側過頭看了眼我快耷拉到胸口的腦袋，故意把聲音放得更輕，“再堅持兩步，馬上到四樓了，到你們班門口就叫你。” 說著腳步放得更緩，連上樓的腳步聲都輕了許多，像怕驚擾了我似的。
    我把臉埋在他後頸，聞著那股清清爽爽的香味，困意像潮水似的湧上來，嘴裏含混地應著“嗯…… 別忘啦……” 手指卻鬆了勁，搭在他脖子上輕輕晃著，意識漸漸飄遠，連他什麽時候踏上四樓平台都沒察覺。
    “到你們班門口了，姐姐，快點醒醒，等下被人發現了，又要亂議論了！” 王少的聲音帶著點急，輕輕晃了晃我的胳膊。
    “啊！” 我猛地驚醒，腦子裏 “嗡” 的一聲 —— 可不能被人發現我們走這麽近！我手忙腳亂地從他背上跳下來，腳剛沾地就踉蹌了一下，膝蓋的酸痛還沒緩過來，幸好及時抓住旁邊的陽台欄杆才穩住身形。抬頭一看，還好停在二班門口，離我三班教室還有三四步路，懸著的心剛放下一半，就聽見身後傳來倒抽氣的聲音。
    壞就壞在我剛才那聲大叫！二班後排靠窗的幾個腦袋 “唰” 地抬起來，窗戶玻璃後的眼睛直勾勾地往窗外望，連帶著朗朗的讀書聲都卡了殼，停了半拍。
    我嚇得趕緊往王少身後縮，手還死死攥著他的校服衣角，壓低聲音急得跺腳“都怪你！怎麽不早點叫我！這下要被看到了！”
    王少被我拽得往前傾了傾，趕緊伸手擋在我身前，對著教室裏若無其事地擺擺手，笑著指了指天空“沒事沒事，剛看到鴿子飛過去了。” 他說話時故意提高了點音量，聲音清亮得能穿透窗戶，教室裏的同學果然 “哦” 了一聲，又慢慢低下頭去讀書，隻是偶爾還有目光偷偷瞟過來。
    他轉過身瞪我，眼裏卻憋著笑“小迷糊，是你自己叫那麽響！快去吧，趁現在沒人注意。” 說著把手裏的早飯又塞回給我，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發燙的手背，輕輕推了我一把，“我過幾秒再回教室，你先進去。”
    我 “嗯” 了一聲，攥著早飯快步往三班門口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教室裏的讀書聲頓了頓。我深吸一口氣喊了聲“報告！” 班主任的聲音從講台上傳來“進來吧。”
    推開門的瞬間，我下意識側頭往二班陽台一瞥，正撞見王少靠在欄杆上看著我，陽光落在他揚起的嘴角。我忍不住對著他偷偷笑了笑，飛快地吐了吐舌頭，像隻偷到糖的小鬆鼠，隨即趕緊轉過身溜到座位上。
    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先把懷裏的早飯塞進桌肚，指尖劃過冰涼的桌麵，趕緊抽出語文書攤開，把臉埋在書頁裏。課本上的宋體字在眼前晃來晃去，可腦子裏全是剛才他靠在欄杆上的樣子 —— 校服袖子被風吹得輕輕鼓起來，眼裏的笑意比陽光還亮。
    “咳咳咳……” 我突然捂住嘴用力咳嗽起來，借著彎腰的動作把發燙的臉埋在課本後麵，指尖把書頁攥得發皺。等胸腔的 “怦怦” 聲輕了些，我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拿起語文書大聲朗讀“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聲音亮得像敲鈴鐺，在晨讀的教室裏格外顯眼，尾音都帶著點沒穩住的顫音。
    周圍的同學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 “豪放派朗讀” 驚到了，斜前方的數學課代表推了推眼鏡，回頭看我的眼神像在看 “突然覺醒的早讀標兵”。連講台上喝水的班主任老師都抬了抬眼皮，嘴角還帶著點笑意。
    我假裝沒察覺這些目光，挺直背繼續念“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故意把聲調壓得沉穩些，手指卻在課本邊緣偷偷打卷。
    “各位同學安靜一下啊，這個月底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又要開始了啊，” 班主任敲了敲講台，粉筆灰在陽光裏輕輕飄，“王詩婷你等下統計一下項目，希望各位同學積極報名，咱們班去年團體總分差了隔壁班三分，今年爭取把第一拿回來！”
    教室裏瞬間炸開了鍋，後排幾個男生立刻拍著桌子喊“老師！1500 米我報！今年肯定破紀錄！”
    “老師，我報實心球，我現在扔得可遠了！上次測試差點砸到籃板！”
    “還有我！籃球繞杆！這項目我閉著眼都能過！”
    男生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些女生卻默默地低下了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校服衣角，顯然對劇烈運動沒什麽興趣。
    王詩婷拿著報名表在過道裏穿梭，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格外清晰，她在每個座位旁稍作停留，等著大家確定項目。
    “肖靜，你這次要參加什麽項目啊？” 她走到我桌前，用筆尖在表格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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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欣穎突然從旁邊探過頭，辮子上的粉色蝴蝶結隨著動作輕輕晃，眼睛亮晶晶的“體訓隊的大神可不能缺席啊！去年你可是咱們班的得分主力呢。”
    “我啊？我…… 不知道……” 我扒著桌沿，指腹無意識地摳著桌麵上磨出的淺痕木紋，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其實離運動會還有整整半個月呢，可我現在連抬手翻書都覺得胳膊沉得慌，哪有半分心情琢磨項目的事。
    上次替沈欣穎頂了 400 米，跑到終點時肺像被撕開個口子，火辣辣地疼，蹲在跑道邊止不住地掉眼淚；後來又被拉去湊 4x100 的接力賽，最後一棒接棒時手都在抖，差點沒攥穩棒掉地上，嚇得心髒驟停；800 米倒是憑著一股狠勁拿了第三，可那成績鬆鬆垮垮的，純屬運氣好，現在想起來腿肚子還發顫。
    “怎麽會不知道呢？” 沈欣穎湊過來，鼻尖都快碰到我的練習冊了，“你看你 800 米都能拿第三，今年再加把勁衝個第一，肯定行的！”
    我趕緊使勁搖頭，把臉往攤開的語文課本後麵埋了埋，隻露出雙眼睛“不了不了，我這胳膊腿最近訓練得都快廢了，連筷子都握不住了，跑不動，跑不動……” 這話倒是半分沒摻假，昨晚練抗擊打時，被小白哥哥的拳套 “招呼” 了不知道多少下，後背現在還隱隱作痛；加上今天早上的爆發力訓練，現在抬胳膊都覺得肩膀縫裏 “咯吱咯吱” 響，膝蓋更是酸得發沉，像是灌了鉛。
    王詩婷抱著報名表在旁邊站了會兒，忍不住笑出聲“體訓隊的人還怕疼？那要不報個跳遠？不用一直跑，助跑幾步跳沙坑裏就行，跳完就能到旁邊歇著，多省心。”
    我盯著桌角那塊掉漆的地方發呆，腦子裏全是打拳時的直拳、勾拳動作要領，錚哥喊的 “出拳要快”“重心壓低” 在耳邊嗡嗡響，根本沒法集中精神思考項目的事。
    “再說吧再說吧，” 我有氣無力地揮揮手想把她們倆打發走，胳膊抬到一半就軟塌塌地落回桌上，“等我這渾身酸疼緩過來再說，現在隻想當條鹹魚癱著。”
    沈欣穎被我蔫蔫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肌肉，驚訝地睜大眼“還說酸呢，這肌肉硬邦邦的！肯定是想偷偷在練大招，到時候在運動會上驚豔所有人！”
    我沒力氣反駁，隻是往課本裏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聞到書頁淡淡的油墨香，混著窗外飄來的桂花香，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 讓我安安穩穩睡個三天三夜，把渾身的疼都睡沒了，再說運動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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