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更不是什麽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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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像突然鬆開的弓弦,剛在教室裏蕩開,同學們就一陣風似的湧起來收拾書包,桌椅碰撞的哐當聲、說笑打鬧的聲音瞬間填滿了晚自習的安靜。我看著周圍的人影一個個竄出門口,指尖卻還在練習冊上懸著,心裏那點藏了一晚上的緊張,隨著人群的散去漸漸清晰起來。
“肖靜,走了。” 孫夢把書包甩到背上,校服外套的帽子歪在一邊,幾步湊到我桌前,眼神在我身上轉了一圈,突然促狹地揚了揚下巴,“肖靜,你這衣服是王少的吧?”
“嗯。”
“哎喲喲……” 她拖長了調子,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的胳膊,眼裏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穿男朋友的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這狗糧撒的,連晚自習的空氣都變甜了。”
“行了,別貧了。” 我把練習冊往桌肚裏一塞,指尖勾住外套的拉鏈往上拉了拉,剛好遮住發燙的臉頰,伸手推了推孫夢的胳膊,“你先回去吧,我有約了。” 說完抓起桌角的手機揣進兜裏,沒等她再調侃,轉身就往教室外衝,腳步生風地往操場跑。
秋夜的操場果然熱鬧,晚自習剛結束的同學三三兩兩地聚在跑道邊,有的並肩散步聊天,有的在草坪上做拉伸,跑步的腳步聲、說笑的聲音混著晚風,比教室裏的安靜鮮活多了。雖然風裏帶著涼意,吹得外套衣角輕輕揚起,但心裏卻暖烘烘的。
我下意識地把手揣進王少外套的兜裏,指尖突然觸到個圓圓的東西,掏出來一看 —— 是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糖紙亮晶晶的,還帶著點溫熱,大概是他下午塞進去忘了拿出來的。
“哈哈,還是草莓味的。” 我忍不住低笑出聲,麻利地撕開糖紙,把糖塞進嘴裏,甜甜的草莓味在舌尖化開,連呼吸都帶著甜味。跑道上有同學在慢跑,我也跟著邁開步子小跑起來,想讓身體暖和一點,也想把心裏那點被孫夢調侃的羞赧都跑掉。
外套的袖子有點長,跑起來時晃晃悠悠地掃過手背,帶著熟悉的皂角香。我邊跑邊往香樟樹下看,王少還沒來,大概是被老師叫住了。嘴裏的棒棒糖越嚼越甜,跑了半圈,身上果然暖和起來,連臉頰的熱度都降了些。
跑到香樟樹下,我挨著樹幹坐下來休息,後背靠在帶著涼意的樹幹上,剛暖和起來的身體又打了個輕顫。兜裏的手機安安靜靜的,王少還沒消息。大概是跑累了,又或許是晚自習太耗精力,眼皮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像粘了膠水似的,忍不住往下耷拉。
“媽呀媽呀,我要睡了……” 我迷迷糊糊地嘀咕著,腦袋往香樟樹的樹幹上又靠了靠,把下巴往外套領子裏縮了縮,讓王少外套上熟悉的皂角香裹得更緊些,像鑽進了個溫暖的小窩。嘴裏的棒棒糖還沒化完,甜絲絲的草莓味漫到舌根,有點發膩,卻讓人舍不得吐掉。
眼皮越來越沉,操場上的腳步聲和說笑聲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就在意識快要沉下去時,頭頂突然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姐姐,你怎麽又在這睡了?”
我猛地驚醒了一下,睜開眼看見王少正蹲在我麵前,路燈的光暈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溫柔的陰影。他伸手把我嘴裏快化完的棒棒糖輕輕抽出來,捏著糖棍晃了晃:“含著糖睡覺,不怕蛀牙?”
“等你等睡著了……” 我打了個哈欠,聲音軟乎乎的,像剛睡醒的小貓,眼角還掛著點生理性的淚花。“你怎麽才來?我都跑了半圈了。” 我晃了晃有點發麻的腿,外套的袖子順著胳膊滑下來,手腕上那道練拳時被護腕勒出的淡紅痕突然露了出來,像條淺淺的紅印子。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往回拽袖子,手指慌亂地把紅痕遮住,嘴裏含糊地嘟囔:“風太大了,袖子老往下滑。” 我趕緊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趁他沒注意,飛快地從他手裏搶過那根快化完的棒棒糖,“哢嚓” 一口含進嘴裏,假裝在專心吃糖,耳根卻悄悄發燙。
他果然沒追問,隻是伸手幫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指尖輕輕拂過我的耳廓,帶著點暖意:“剛被班主任叫去改試卷,拖了會兒。下次別在這兒等,風大,去教學樓門廳等我就行。”
“行,下次我知道了!” 我把棒棒糖棍在指尖轉了轉,嘴裏還殘留著草莓的甜香,心裏暖烘烘的。
他眼裏漾開笑意,像揉碎了星光,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指尖穿過發絲,帶著熟悉的溫度:“真乖!那…… 我們走走唄,這裏風大,操場人多熱鬧,散散步暖和。”
“好啊。” 我立刻應下來,跟著他踏上跑道。外套的袖子有點長,走起來時晃晃悠悠地掃過手背,帶著王少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把秋夜的涼風都擋開了些。跑道上有同學在慢跑,遠處草坪上有人圍坐著聊天,笑聲和腳步聲混在一起,熱鬧又鮮活。
我們沿著跑道慢慢走著,腳步聲踩在塑膠地麵上,發出輕微的 “沙沙” 聲。周圍的喧鬧好像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遠處模糊的說笑和頭頂的風聲。手裏的棒棒糖棍被我轉得飛快,塑料棍碰到指尖的觸感格外清晰,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平時在教室裏、在走廊上,明明有那麽多廢話可以說,從數學題的輔助線聊到食堂的糖醋排骨,從孫夢的八卦說到隔壁班的籃球賽,嘰嘰喳喳能說個不停。可現在並肩走在晚風裏,外套的袖子偶爾碰到一起,帶著熟悉的皂角香,那些話卻像被風吹走了似的,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我偷偷用眼角瞟他,他正低頭看著腳下的跑道,路燈的光落在他發梢,鍍上一層暖黃的邊。他的手指輕輕蜷著,好像也在想該說點什麽。空氣裏隻剩下草莓糖殘留的甜香,和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安靜。
“那個……” 我們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你先說。” 他擺了擺手,眼裏的笑意把剛才的尷尬都吹散了些,指尖還殘留著揉我頭發時的溫度。
媽呀,哥們,我說什麽啊?我都沒想好話題,剛才那句完全是條件反射,就是想先打破這安靜的局麵。大腦像被清空的草稿紙,平時的廢話全跑沒了,隻剩下 “嗡嗡” 的空白。說數學題?太煞風景;說食堂的菜?沒胃口;說孫夢的八卦?現在不合適…… 到底說什麽啊?
我抬頭看他,路燈的光像融化的蜂蜜,順著他的發梢一點點滑下來,在耳尖投下細碎的光斑。他的頭發在風裏輕輕晃動,額前的碎發被吹得有些淩亂,幾縷發絲貼在飽滿的額頭上,卻偏偏顯得那雙眼睛更亮了,像盛著揉碎的星光。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好看?
側臉的線條在夜色裏勾勒得明明朗朗,從眉骨到下頜的弧度幹淨利落,連路燈投下的陰影都恰到好處地落在顴骨上,襯得皮膚更白了些。真該死!這種時候突然犯花癡,本來就空空的腦子更亂了,像被貓爪撓過的毛線團,纏得亂七八糟。
“那個…… 老王,你好高啊……” 話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 這什麽爛話題?比孫夢昨天講的 “為什麽數學題總喜歡繞彎子” 的冷笑話還要尷尬一百倍!話音剛落,連晚風都像帶著嘲諷似的,吹得我耳朵尖發燙。
而且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像根生鏽的發條突然卡在腦子裏,嗡嗡地轉。
哦對了,上次算計詹洛軒的時候,我也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蠢話。當時他眼裏的光亮得嚇人,半點沒懷疑我的心思,居然真傻乎乎地中計了,笑著張開胳膊把我打橫抱起來,下巴抵著我的發頂,聲音低得像揉碎的星光:“現在你不用抬頭,我不用彎腰,剛好。”
我還故意把臉往他頸窩蹭了蹭,用甜得發膩、連自己都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說:“才不會摔,有阿洛在。” 現在回想起來,那語氣矯揉造作得像劣質偶像劇裏的台詞,雞皮疙瘩都要順著胳膊肘往下掉了!我的媽啊,大腦是不是短路了?怎麽偏偏這時候想到這段黑曆史?
我靠,怎麽就突然想到這事了!我偷偷瞟了眼王少,心髒 “咚咚” 跳得飛快,生怕他也來這麽一出。空氣突然又安靜下來,隻有風掃過跑道的聲音,剛才的笑意好像都凝固在他臉上了。
他愣了兩秒,隨即低笑出聲,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把我額前的碎發也揉得亂糟糟的:“突然說這個幹嘛?是不是嫌我擋著你看星星了?” 他往後退了半步,故意挺直腰背,誇張地踮了踮腳,“這樣是不是更高了?要不要我蹲下來跟你說話?”
我被他逗得笑出聲,剛才的尷尬瞬間散了,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神經病啊你!” 心裏卻悄悄鬆了口氣 —— 還好他沒學詹洛軒,不然我真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那你怎麽突然誇我高?嗯?” 他突然俯身湊近我,路燈的光暈剛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連呼吸都帶著淡淡的皂角香,輕輕拂過我的耳廓。
我嚇得往後縮了半步,後背差點撞到跑道邊的欄杆,心髒 “咚咚” 跳得像要蹦出來。他離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笑意,還有我自己慌亂的倒影。嘴裏的草莓糖突然變得又酸又澀,剛才那段黑曆史在腦子裏瘋狂循環,連舌尖都開始發麻。
“我…… 我就是隨便說說!” 我結結巴巴地開口,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外套下擺,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皺,“走在路上突然發現的,你本來就比我高好多嘛,平時說話都得仰著頭看你,脖子都快酸了!” 我胡亂找著借口,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瞟向遠處的教學樓,一會兒盯著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敢看他。
他卻沒直起身,反而又湊近了些,聲音裏的笑意更濃了:“哦?平時說話脖子酸?那要不要我以後跟你說話都蹲著?” 他故意壓低聲音,帶著點促狹的尾音,“或者…… 像別人那樣把你抱起來?這樣你就不用仰頭了。”
“!!!” 我猛地抬頭瞪他,臉頰燙得能煎雞蛋,“你胡說什麽呢!” 這話像根針,精準地紮在我最尷尬的地方,詹洛軒抱著我時頸窩的溫度、他低頭說話的氣息,那些刻意表演的畫麵又在腦子裏炸開,雞皮疙瘩瞬間順著胳膊肘往下掉。
“那我蹲著跟你說。” 他居然真的 “咚” 一聲蹲了下來,校服褲膝蓋蹭到跑道的塑膠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響。路燈的光剛好照在他仰起的臉上,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一點眉眼,眼神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這樣你不用仰頭,我不用彎腰,是不是剛好?”
哇靠,我真的服了!這台詞怎麽跟詹洛軒當時說的一字不差?連語氣裏的笑意都有幾分相似,像是被按下了複製粘貼鍵。大腦 “嗡” 的一聲炸開,詹洛軒抱著我時低頭說話的畫麵,和眼前王少蹲在地上仰頭看我的樣子,突然在腦子裏重疊在一起,尷尬得我腳趾都要摳進跑道的塑膠裏了!
我嚇得往後退了半步,差點踩到自己的鞋帶,臉頰燙得像被火烤,連耳根都燒了起來:“你、你怎麽也說這個?”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 這不等於直接承認 “有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眼裏的笑意更濃了,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秘密:“怎麽?這話還有人跟你說過?” 他沒起身,反而往前挪了挪,膝蓋幾乎碰到我的帆布鞋,“是哪個幸運兒,能讓你仰頭說話?”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沒、沒有…… 我就是覺得這話耳熟……” 心裏卻在瘋狂咆哮:完了完了,他不會懷疑什麽吧?詹洛軒那檔子事絕對不能露餡!
他低笑出聲,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鞋尖:“逗你的,看你緊張的。” 他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動作帶著點故意的慢悠悠,“不過這話確實沒說錯,這樣說話是挺舒服的,連你臉紅的樣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王少的溫柔和詹洛軒的執著明明不一樣,可這句相同的話,被他說出來,卻帶著讓人安心的甜,連那點尷尬的黑曆史,都變得沒那麽刺眼了。
我盯著他眼裏的星光,鬼使神差地開口道:“純元是純元,甄嬛是甄嬛,不一樣。”
話一出口,空氣突然安靜下來。他牽著我的手頓了頓,腳步也停了,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眼神裏的笑意慢慢收了收,多了點認真:“你說什麽?”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心髒猛地一縮 —— 那天在操場角落,詹洛軒正跟楊可安說話,我站在旁邊插不上嘴,後來他們走了,王少踢著石子走過來,酸溜溜地瞥了眼詹洛軒的背影,說他是我的純元,當時我沒看過《甄嬛傳》隻當他在開玩笑,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看著他眼裏的探究,像在確認什麽重要的答案,我突然慌了 —— 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詹洛軒的替身吧?難怪他剛才蹲下來時眼神有點複雜,難怪他總愛提詹洛軒,原來這些日子他心裏藏著這樣的想法!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急忙擺手,指尖都在發顫,“那天你說純元,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後來問孫夢才知道,是《甄嬛傳》裏的角色對不對?”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得像在做數學證明題,“但詹洛軒不是我的純元,你更不是什麽替身!”
他牽著我的手鬆了鬆,腳步還停在原地,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側臉的線條在夜色裏顯得有些柔和:“那你剛才說‘純元是純元,甄嬛是甄嬛’……”
“就是說她們不一樣!” 我打斷他,聲音都提高了些,像在強調什麽天大的真理,“就像詹洛軒和你,完全不一樣!懂?” 心跳得太快,連聲音都有點發顫,卻還是梗著脖子看著他,生怕他不信。
“哪裏不一樣?” 他歪了歪頭,眼裏的笑意藏不住,卻故意追問,指尖輕輕撓了撓我的手心,像在逗弄緊張的小貓。
我被他問得一噎,臉頰瞬間燒起來。說身高?太膚淺;說性格?說不清;說氣味?檸檬味和雪鬆味的區別?好像都不夠。看著他眼裏的期待,像星星在眨,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沒被牽住的手,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就…… 這裏不一樣。”
話一出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路燈的光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連晚風都屏住了呼吸。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咚咚” 地撞著胸口,和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一起,把周圍的喧囂都隔絕在外。
他愣住了,眼裏的笑意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軟很軟的溫柔,像融化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地笑出聲,聲音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這裏?” 他伸手覆在我點過的地方,掌心溫熱,輕輕貼著我的胸口,“那這裏…… 是怎麽不一樣的?”
我被他碰得渾身發麻,像有電流順著指尖竄上來,連耳根都紅透了,連忙往後退了半步,躲開他的手:“就是…… 不一樣!”
說著說著,嘴裏的棒棒糖不知什麽時候滑到了嘴角,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拿,手指剛碰到糖棍,就聽見他低低的笑聲。我慌忙一拽,糖沒拿穩,反而差點順著嘴角滑下去,嚇得我趕緊用手接住,舌尖的甜味混著口水差點流出來,窘得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不說這個了。” 他輕聲說道,指尖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心,繼續往前走。晚風帶著樹葉的清香,把剛才的曖昧和緊張都吹得淡淡的。
“老王,我有事跟你說。” 我突然停下腳步,把嘴裏的棒棒糖棍抽出來,捏在指尖轉了轉,心跳又開始不聽話地加速。
“什麽?” 他也停下來,轉過身看著我,路燈的光落在他眼裏,亮晶晶的,像盛著星光。
“就是……” 我咬了咬嘴唇,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聲音輕得像蚊子哼,“我……”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剛才說了 “這裏不一樣” 之後,心裏甜滋滋的,想跟他說點軟乎乎的話,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團亂麻。
他見我半天說不出來,索性往前湊了湊,把臉湊到我麵前,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鼻尖,聲音放得很低,帶著笑意:“什麽?再不說我可要猜了 —— 是想誇我今天特別帥?還是想說明天想讓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
他的氣息裏混著雪鬆香和淡淡的甜味,離得太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心裏一慌,剛才想好的話全忘了,突然沒頭沒腦地笑起來:“嘿嘿嘿……” 笑聲在安靜的跑道上顯得格外傻氣,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被我笑得一愣,隨即眼裏漾開濃濃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明明滅滅的,像是瞬間明白了我那沒頭沒腦的傻笑裏藏著的心思。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突然低下頭,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我的鼻尖,下一秒,嘴唇就被一片柔軟輕輕貼上 —— 像羽毛落在花瓣上,輕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卻帶著他掌心的溫度,還有雪鬆香混著棒棒糖的甜。
我渾身一僵,眼睛猛地睜大,連呼吸都忘了。嘴裏還殘留著草莓味的甜,是剛才那顆棒棒糖的味道,此刻卻被另一種更清更暖的甜覆蓋 —— 是他嘴唇的溫度,是雪鬆香混著少年氣息的甜,像有細小的電流順著嘴唇竄上來,麻酥酥的,從舌尖一直甜到心口,連指尖都跟著發顫。手裏的棒棒糖棍 “啪嗒” 掉在地上,塑料棍在跑道上滾出去老遠,發出輕微的聲響,可我根本顧不上去撿,隻能呆呆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長,被路燈的光鍍上一層金邊,眼底盛著笑意,還有我傻乎乎的倒影,清晰得像在鏡子裏。剛才那個吻很輕,像蝴蝶停在花瓣上,卻帶著足夠的重量,把我腦子裏的所有思緒都震得粉碎,隻剩下嗡嗡的空白和心口瘋狂的跳動。
他很快就退開了,鼻尖還輕輕蹭了蹭我的鼻尖,帶著點故意的親昵,聲音裏裹著促狹的笑意,尾音都彎著:“想親就直接親,還拐彎抹角的,傻笑什麽?” 眼底的溫柔卻軟得像剛出爐的,甜得快要化開來。
“我、我沒有!” 我猛地回神,臉頰 “騰” 地一下燒起來,像被潑了滾燙的熱水,連忙往後退了半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指尖都在發顫。嘴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軟軟的,暖暖的,和詹洛軒身上那種帶著侵略性的氣息完全不同,是讓人安心的甜。
不對啊,我在害羞什麽?這才不是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剛才臉紅心跳的樣子,簡直像被戳破心思的小學生,太沒氣勢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心裏那點慌亂壓下去,板起臉,用命令似的口吻說道:“過來!”
他愣了一下,隨即眼裏漾開促狹的笑意,乖乖俯身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額頭,聲音裏帶著點故意的軟糯:“怎麽了姐姐?” 尾音拖得長長的,像在撒嬌,手指還偷偷勾了勾我的衣角。
看著他這副明知故問的樣子,我心裏那點別扭突然就沒了,反而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我沒說話,幹脆利落地抬手按住他的後頸,直接吻了上去。
這次不再是他輕輕一碰就離開的溫柔,而是帶著點我的小脾氣,有點用力,把剛才沒說出口的 “我也想親你” 都藏在這個吻裏。他身上的雪鬆香混著晚風的清冽,還有我嘴裏殘留的草莓甜,纏在一起,比任何糖果都要讓人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