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國立刻會意，從汪偉手裏接過一個信封，遞給薑川：“薑哥，這是五萬塊錢訂金，事成之後還有五萬。”
    薑川接過信封，捏了捏厚度，心裏有些滿意，但想到冒著被四哥責備的風險，還是覺得不夠。
    他眯著眼睛，獅子大開口：“20萬，我包你事成。”
    汪建國臉色一僵，心裏暗罵：“這薑川也太黑了吧！站個台就要20萬？”
    但想到王鐵胃口更大，要幾百萬的違約金和賠償金。
    他咬了咬牙，點頭答應：“行，20萬就20萬！”
    薑川笑了笑，拍了拍汪建國的肩膀：“爽快！明天上午，我親自帶人過去。”
    走出藍調酒吧，汪偉忍不住問：“大舅，這薑川靠譜嗎？20萬也太貴了吧？”
    汪建國冷笑一聲：“貴？隻要能搞定王鐵，20萬算什麽！再說了，薑川可是七星幫的人，有他出麵，王鐵那小子還敢囂張？”
    汪偉點點頭，他的眼皮直跳，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鬼火俱樂部裏，氣氛罕見地安靜。
    平時吵吵嚷嚷的小弟們今天像是被按了靜音鍵，連打牌的吆喝聲都消失了。
    黃毛小弟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手裏捏著一罐可樂，忍不住捅了捅旁邊的綠毛小弟：“哎，今天這是咋了？校長來了也不至於這麽安靜吧？”
    綠毛小弟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懂啥？校長算什麽？今天來的可是鐵哥的輔導員，張悅。”
    說到 “張悅” 兩個字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眼神裏還帶著一絲敬畏。
    黃毛一聽，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滿臉的不可思議：“張悅？就那個女輔導員？她有啥了不起的，能讓鐵哥這麽重視？”
    綠毛神秘兮兮地湊近：“你不知道吧？上個月鐵哥撞壞了護欄，治安隊要他賠錢，鐵哥手頭緊，是張悅自掏腰包借給他的。鐵哥這人，最看重情義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能不重視嗎？”
    黃毛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敬佩的神情，猛地豎起大拇指：“鐵哥，夠義氣！”
    兩人對視一眼，眼裏滿是佩服。
    在他們心裏，老大如此重情義，他們這些當小弟的，也覺得臉上有光，仿佛自己也跟著沾了老大的榮耀。
    一旁，瘸著一條腿的大龍靠在牆邊，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微微上揚。
    前天，星星電子廠的工人來搶合同，他作為保安，衝在最前麵，結果被對方幾個人拿著螺紋鋼，當場開瓢。
    本以為這事就這麽算了，畢竟汪解放那老狐狸寧願讓汪偉被治安隊帶走，也不願意掏錢。
    沒想到，王鐵二話不說，自掏腰包給了他1萬塊錢，讓他安心養傷。
    “鐵哥，確實講究。” 大龍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與感激。
    他回想起自己腿斷後，七星幫的薑川立刻對他排擠打壓，就連老大四哥也對他的遭遇視而不見，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他不想讓四哥為難，隻能無奈地主動離開。
    如今對比起來，更顯得鐵哥的重情重義是多麽難能可貴。
    在這個複雜又現實的世界裏，能遇到王鐵這樣的老大，大龍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
    鬼火俱樂部三樓，茂江職院校長曹華挺著啤酒肚，像尊彌勒佛似的陷在真皮沙發裏。
    他頭頂那幾根倔強的長毛在空調風裏飄搖，活像風中殘燭。
    王鐵的輔導員張悅坐在一旁，緊身製服勾勒出曼妙曲線，手裏捧著青花瓷茶杯，眼神裏透著欣慰。
    王鐵正給二人斟茶，手腕上的玉扳指碰得茶壺叮當作響。
    張悅看著他熟練的泡茶手法，想起去年這小子還在課堂上用茶包泡速溶咖啡，嘴角不自覺上揚。
    "王同學，這店挺氣派啊。"曹華抿了口茶，眼珠子在裝修奢華的辦公室裏轉了一圈，"花了不少錢吧？"他特意在"錢"字上加重語氣，暗示那十萬塊創業扶持金。
    王鐵微微一笑，給曹華的茶杯續上水："托校長的福。"
    他瞥見張悅正用紙巾擦拭濺在教案上的茶漬，順手遞過去一塊繡著"和氣生財"的手帕。
    曹華抓了抓禿頂上那幾根倔強的長毛，像在撫摸最後的尊嚴："生意怎麽樣？我看樓下空蕩蕩的，車都賣完了？"
    "是的。"王鐵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距離第一批零元購車的還款時間還有不到48小時。
    他想起牛家村那幫人搶購時的瘋狂場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張悅指著樓下的海報問道："那個"零元購車"是什麽意思？"
    "就是分期付款，先把車騎走，後麵再付錢。"王鐵解釋道，順手給張悅添了茶。
    曹華臉色突然變了，茶杯"咣當"一聲放在茶幾上："這麽說，你賣出去的車，現在還沒回款？"
    他想起省裏的大學生創業大賽就在眼前，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那幾根長毛滑落。
    王鐵不慌不忙："就這兩天。"
    曹華鬆了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王鐵啊，你可是咱們學校第一個拿到見義勇為證書的好學生，要是再拿個創業獎回來..."他斟酌著用詞，"那就更好了。"
    "我明白。"王鐵點頭，雖然他對這種比賽毫無興趣，但看在張悅的麵子上，還是應了下來。
    曹華起身告辭，臨走前又回頭叮囑："王同學，你現在是學生也是商人，催款的時候要注意影象啊。"
    "校長說笑了。"王鐵送他到門口，"我可是正經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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