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隻剩下王鐵和張悅，空氣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張悅紅著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校長的話你明白吧？去收尾款的時候可不能打架鬧事。"她想起王鐵以前收保護費時的狠勁，又補充道，"你的小弟們也得管好。"
    王鐵笑了："輔導員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他想起上周給小弟們上的法律課，關建剛還在筆記本上畫了隻戴眼鏡的哈士奇。
    張悅哼了一聲，轉移話題："這次比賽你還有兩個競爭對手。計算機係的齊福在做電商，聽說趕上雙十一，生意火爆。還有大一的劉浩，賣烤腸利潤也很高。"
    "齊福生意很好？"王鐵語氣詫異。
    張悅點頭“是的，聽說賣爆了，還招聘很多我們學校的同學，來做客服。”
    王鐵眯起眼睛。他記得齊福每周按時還一萬塊賠償金，按理說這麽大利潤應該多還點錢。派去駐紮的陳亮怎麽沒匯報？
    見王鐵皺眉，張悅以為他在擔心，安慰道："沒事，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誰贏都是學校的榮譽。"
    王鐵笑著點頭，心裏卻在盤算：要是張悅知道齊福欠他80萬，現在是在給他打工還債，會是什麽表情？
    接著二人一番閑聊，張悅囑咐王鐵，即使做生意，有空還是要把學習拉上，明年就有專升本的考試了，若是有精力，盡量不要錯過。
    送走張悅時，王鐵看著她婀娜的背影，甩了甩頭把雜念拋開。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陳亮的號碼："老五，齊福那邊什麽情況？"
    電話那頭傳來陳亮支支吾吾的聲音："鐵哥...那個...齊福他..."
    王鐵眼神一冷："說！"
    "他...他把核心部門搬到郊區去了，說是為了節省成本..."
    王鐵捏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你他媽怎麽不早說！"
    "我...我這不是怕打擾您..."
    "滾！"王鐵掛斷電話，轉身對著樓下喊道，"大龍！備車！"
    大龍一瘸一拐地從樓下跑上來，石膏腿撞在樓梯扶手上"咚"的一聲響："鐵哥，去哪？"
    "郊區！"王鐵抓起外套就往樓下衝，路過吧台時順手抄起個扳手。大龍趕緊跟上，一邊掏出對講機："兄弟們，抄家夥！鐵哥要幹大事了！"
    樓下頓時雞飛狗跳，黃毛小弟把發蠟罐塞進褲兜，綠毛扔了手裏的撲克牌，關建剛從維修間拎出根鋼管，劉波抱著計算器追在後麵："鐵哥！這趟油錢得記賬啊！"
    三十多輛鬼火摩托轟鳴著衝出俱樂部，排氣管噴出的黑煙把路邊的麻雀都熏跑了。
    王鐵一馬當先，玉扳指在車把上敲得叮當響。
    "鐵哥！"對講機裏傳來陳亮的聲音，"我剛查到齊福新租的倉庫地址，在..."
    "閉嘴！"王鐵打斷他，"發定位！"
    手機"叮"的一聲，王鐵瞥了眼導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齊福倒是會挑地方，租了個廢棄的物流園，難怪能躲這麽久。
    車隊呼嘯著穿過市區，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有個老大爺指著他們喊："這幫小兔崽子又出來禍害人了！"
    黃毛小弟回頭比了個中指："大爺，我們這是去收債，正經生意！"
    到了物流園門口，王鐵一個急刹車，輪胎在地上劃出兩道黑印。
    他摘下頭盔，眯著眼睛打量眼前的景象——園區大門緊閉，門口掛著"電商創業基地"的牌子，旁邊還貼了張齊福的海報，笑得跟朵花似的。
    "鐵哥，咋整？"大龍拄著鋼管問。
    王鐵掏出手機，撥通了齊福的號碼："齊總，生意興隆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齊福幹笑的聲音："鐵...鐵哥，您怎麽有空..."
    "我在你倉庫門口。"王鐵打斷他，"開門，聊聊。"
    "這個...不太方便吧..."齊福支支吾吾，"我們在盤點..."
    王鐵冷笑一聲："三分鍾，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
    掛斷電話，王鐵轉身對小弟們說："都給我聽好了，待會兒進去不許動手，文明收債，懂不懂？"
    "懂！"小弟們齊聲應道，手裏的鋼管、扳手卻握得更緊了。
    兩分鍾後，倉庫大門緩緩打開。齊福站在門口，頂著個大光頭，西裝革履，手裏還端著杯咖啡："鐵哥，您怎麽親自來了..."
    王鐵大步走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倉庫裏堆滿了快遞箱，幾十個學生模樣的客服正在電腦前忙碌，牆上貼著"雙十一衝刺"的橫幅。
    "生意不錯啊。"王鐵轉著玉扳指，"看來齊總這是要翻身了？"
    齊福擦了擦汗："托您的福，托您的福..."
    王鐵走到一個客服身後，看了眼電腦屏幕："喲，這單子不小啊，一台電腦八千八？"
    "是...是的..."齊福結結巴巴地說，"這是最新款..."
    王鐵突然轉身，一把揪住齊福的領帶："那你他媽每周還我一萬塊是在糊弄鬼呢？"
    倉庫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客服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齊福臉色煞白："鐵...鐵哥，您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王鐵鬆開他，轉身對小弟們說，"都給我記下來，這些電腦、這些貨，都是咱們的！"
    "是！"小弟們齊聲應道，黃毛已經開始拍照取證了。
    齊福癱坐在地上，咖啡灑了一身："鐵哥，您不能這樣..."
    "不能？"王鐵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你燒我倉庫的時候怎麽不說不能？"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警笛聲。王鐵站起身，對著驚慌失措的小弟們說："都別慌，咱們是來收債的，合法合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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