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王總靠在椅子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總算是保住了這個最大客戶。
    雖然賺得少了，但總比血本無歸強。
    他心裏卻憋著一股火。這次栽得這麽慘，都是因為鬼火建工，因為王鐵！
    他想到了小冉。
    當初，小冉是他的一個老顧客。有一次，小冉無意中提到了王鐵和他們的困境，說他們急需材料供應渠道。他當時看在小冉的麵子上，也覺得鬼火建工的項目有利可圖，才搭上了線。後來，他覺得王鐵年輕好欺負，才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
    現在想想，小冉是不是也幫了他們？
    他心裏湧起一股邪念。這個小冉，長得倒是挺水靈的。之前在他麵前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王鐵起來了，她是不是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媽的，老子損失了這麽多，不能就這麽算了。
    他拿起手機，翻出小冉的號碼。
    這個女人，當初欠了他一個人情。現在，該讓她“還”回來了。
    他要讓王鐵知道，得罪了他黃啟明，不是那麽容易過去的。
    他要睡了小冉，出一口惡氣。
    黃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
    第二天上午，王鐵剛處理完一份材料清單，正準備去現場查看土方進展，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便突兀地停在了工地門口。
    車門打開，西裝革履的趙宏圖從車裏走了下來。他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但眼神裏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局促。在他身後，跟著一名助理，提著公文包。
    王鐵看到來人，眼神微不可察地冷了下來。自從開標那天起，這個趙宏圖就沒少給他下絆子，資質、人員、保證金，處處設卡，恨不得把鬼火建工往死裏整。現在竟然跑到工地上來了？
    “趙總，稀客啊。”王鐵沒有上前迎接，隻是站在原地，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趙宏圖硬著頭皮走了過來，伸出手，臉上的笑容又堆了幾分。“王總，好久不見。冒昧前來，還請見諒。”
    王鐵這才伸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隨即鬆開。“趙總怎麽有空來我這兒？宏圖建工日理萬機吧。”
    這話裏帶著刺，趙宏圖自然聽得出來，但他隻能裝作沒聽懂。“王總說笑了。聽說王總這邊工程進展順利，特地過來看看。”
    他環顧了一下工地，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材料齊全，人員到位，機器運轉不停，這哪裏像是剛剛經曆過麻煩的樣子？他之前得到的消息，鬼火建工麵臨材料斷供、行政刁難，以為王鐵至少要焦頭爛額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擺平了。
    “還行吧，湊合幹。”王鐵不鹹不淡地回應。
    劉波、張強和吳迪此時也走了過來。看到趙宏圖，張強立刻皺起了眉頭，眼神不善地盯著他。劉波則推了推眼鏡，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緊抿的嘴角顯示了他的不悅。吳迪則雙手插兜，麵無表情，像尊雕塑。
    他們都記得趙宏圖之前做的那些事，心裏對他沒有一點好感。現在看他這副“友好”的樣子，隻覺得虛偽。
    趙宏圖感受到了周圍不善的目光，心裏有些發毛，但還是勉強維持著鎮定。“王總，這裏說話不太方便，我們去辦公室談？”
    王鐵沒拒絕，轉身朝臨時辦公室走去。劉波等人也跟著，像是保鏢一樣圍在王鐵周圍，讓趙宏圖感覺壓力不小。
    進了辦公室，王鐵讓趙宏圖坐下，劉波立刻上前給趙宏圖倒了杯水，但動作顯得有些生硬。
    趙宏圖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口：“王總，我今天來，是想跟您談個合作。”
    “合作？”王鐵挑了挑眉，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趙總之前可是想方設法不讓我幹這個項目，現在又談合作？這轉變得是不是有點快？”
    趙宏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厚著臉皮說道：“王總，之前嘛，是正常的商業競爭，大家各憑本事。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周全，但那都是為了宏圖建工的發展。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涯水公園項目體量巨大，宏圖建工雖然經驗豐富，但全部吃下，壓力確實不小。”
    他看了王鐵一眼，繼續說：“而且，王總的鬼火建工，最近展現出的實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讓我非常佩服。能讓那些部門和供應商都讓步，王總絕非等閑之輩。”
    “所以，”趙宏圖放低姿態，“我想跟王總談談，宏圖建工願意分包涯水公園項目的一部分工程給鬼火建工。比如土方工程、部分主體結構或者配套工程。我們提供技術支持和管理經驗，鬼火建工負責施工。利潤分成或者按工程量結算，都可以談。”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示好：“王總，之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都是在茂江做生意的，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能合作，對雙方都有利。”
    王鐵沒有立刻表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劉波、張強、吳迪都看著他，眼神裏帶著詢問。讓他們跟宏圖建工合作？心裏都有些抵觸。
    王鐵當然知道趙宏圖是看鬼火建工現在勢頭起來了，背後能量不小，怕繼續作對吃虧，這才放低姿態來求合作。這個趙宏圖，典型的趨利避害。
    不過，正如趙宏圖所說，涯水公園項目確實太大。鬼火建工雖然能幹，但經驗和底蘊畢竟不如宏圖建工這樣的大企業。如果能讓宏圖建工分包一部分，尤其是一些技術要求高、工程量大的部分，比如土方或者大型結構，確實能減輕鬼火建工的壓力，降低風險，也能學到一些經驗。
    而且，能把曾經的對手變成合作夥伴，也意味著鬼火建工在茂江建築圈的地位得到了認可。
    他看了看趙宏圖，又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們，心裏權衡著利弊。雖然不喜歡趙宏圖這個人，但為了鬼火建工的長遠發展，合作似乎是目前最有利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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