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快步走出雅博堂。
    他目光掃過街道，很快就看到了馬莉的身影。
    馬莉正抱著木盒，心情失落，腳步沉重。
    想著周百川的話，她內心也對瓷碗的真假產生了懷疑。
    她心想著再去另一家古玩店看看，實在不行就算了。
    “馬小姐，等一下！”
    馬莉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楚峰快步追了上來。
    馬莉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是楚峰，認出他就是在古玩店裏的那名青年。
    “你找我有事嗎？”馬莉看著楚峰，眼神裏帶著幾分警惕。
    “馬小姐，我剛才在店裏看了你的瓷碗，我想把它買下來。”楚峰說明來意。
    “你真的想買？”馬莉眼睛猛地亮了。
    她已經跑了三家古玩店，早就逐漸失去信心，楚峰的話像一道光，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是的。”楚峰點頭肯定。
    馬莉見楚峰如此篤定，心裏又犯了嘀咕。
    她懷疑楚峰的真實目的，隨即又皺起眉頭：“你不會是想壓價吧？低於20萬我不會賣的。”
    “我知道。我們要不找個地方談吧，這裏不是談生意的好地方。”楚峰認真地回道。
    馬莉卻提高了警惕，越想越覺得楚峰另有所圖，幹脆說道：“不了，你要買，直接給我轉20萬，不買就算了。”
    楚峰看出馬莉的戒備，便點頭答應：“好！20萬，我直接轉給你。”
    馬莉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忍不住打量楚峰，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算計的痕跡，可楚峰沒有絲毫異樣。
    “你就不怕這碗是假的？”馬莉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我有我的判斷。”楚峰笑了笑，語氣篤定。
    馬莉不再多言，報出自己的銀行卡號：“好，這是我的卡號。”
    楚峰打開手機銀行，當場給馬莉轉了20萬。
    馬莉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轉賬成功提示，這才確信楚峰沒有說謊。
    “這對碗……現在是你的了。”馬莉將木盒遞給楚峰。
    楚峰讓馬莉把木盒放在地上，打開看了一眼：“謝謝。”
    說完，他抱著木盒，轉身返回雅博堂。
    剛進門，就看到周百川正站在門口張望。
    當周百川看到楚峰手裏的木盒，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楚小友，你……你真的買了？”
    “20萬啊！你小子不會真的看上那姑娘了吧？是為了搭訕？要到聯係方式了嗎？”
    在周百川看來，楚峰要麽是對馬莉有意思，要麽就是被豬油蒙了心，不然怎麽會花20萬買一對現代仿品。
    楚峰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沒解釋，隻是從木盒裏拿出一隻瓷碗，放到周百川麵前的櫃台上。
    “周老，你再仔細看看，這小碗真的不對嗎？”
    周百川原本不想看，不過楚峰的堅持，隻好不情不願地拿起瓷碗。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碗身的壽桃紋，剛想開口說話。
    手指突然頓住了！
    碗身的釉麵觸感溫潤，沒有新釉的刺眼光澤，反而透著一層淡淡的包漿。
    他湊近燈光仔細一看，瞬間發現了不對勁：這小碗的質感，怎麽看都像是真的。
    周百川趕緊翻到碗底，盯著款識仔細看。
    青花顏色不再發灰，反而透著乾隆時期特有的“靛藍色”，字體纖細靈動，和他印象裏的乾隆官窯款識一模一樣。
    他又反複摸了摸碗身的釉麵，語氣都開始發顫：“這……這是什麽情況？”
    周百川整個人都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這小碗……沒問題啊！是真的乾隆粉彩！”
    “不對啊！我先前看的明明不是這樣！這碗怎麽突然變了？”
    楚峰笑了一聲，指了指木盒：“你再看看另一隻小碗。”
    周百川這才想起還有一隻，趕緊從木盒裏拿出來。
    第二個碗身的壽桃紋線條僵硬，顏色過渡生硬，釉色發亮發浮，碗底的款識青花發灰。
    和他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樣，是妥妥的現代仿品。
    “原來如此！真是人才啊！”
    周百川忍不住罵了一句，瞬間反應了過來。
    “竟然是一真一仿！我先前隻看了那隻假的，以為一假皆假，就沒看另一隻！沒想到另一隻竟然是真的！”
    周百川現在是徹底服了，拍著楚峰的肩膀感慨：“楚小友，還是你眼力厲害！都沒碰瓷器，就判斷出真假！太厲害了！”
    他現在終於明白，楚峰不是被蒙了心，而是眼光太毒辣。
    難怪楚峰經常撿漏，這眼力太厲害了。
    “周老說笑了，厲害談不上。”
    楚峰笑著分析，“您隻是陷入了思維定式，覺得成對的瓷器‘一假皆假’，所以根本沒去看另一件瓷碗。”
    周百川沉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思維固化了，比不上你的眼光了。”
    “周老，這小碗您要是喜歡，可以轉給您。”
    楚峰有些不好意思：“這碗是在您的古玩店遇到的機緣，我有些……。”
    “你留著吧。”周百川擺了擺手，看得很開。
    “能撿漏是你的本事，這小碗跟我無緣。即便你今天不買，也會被別人撿走。”
    隨後，楚峰又和周百川聊了一會古玩市場的行情，便告辭離開了。
    中午，楚峰吃過飯，便驅車前往高鐵站接唐夢珂。
    來到出站口沒等多久，他就看到唐夢珂拖著一個粉紅色的行李，走出出站口。
    “楚峰！”唐夢珂摘下墨鏡，笑著朝楚峰揮手，臉上滿是雀躍。
    楚峰迎了上去：“好久不見，夢珂！坐了一上午車累了吧？我請你去吃飯。”
    “不了，我在車上吃過了。”
    唐夢珂擺了擺手，眼神裏滿是期待。
    “你快帶我去看看那件青花瓷鍾吧，我都等不及了！”
    “好！跟我走吧。”
    楚峰接過唐夢珂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將她接上車，朝著九龍別墅而去。
    一路上，楚峰詳細講述了那件青花羅漢圖鍾瓷器的來曆和“變色”的特性。
    “什麽？瓷器還會變色！”
    唐夢珂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嗯，等下到了別墅，我演示給你看。”
    楚峰笑著點頭，並不在意她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