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將量子繈褓的防護罩調至幽藍模式，育兒艙內漂浮的奶瓶突然結出冰花。第一千三百號便利店正在穿越柯伊伯帶，舷窗外掠過冥王星冰原上巨大的銜尾蛇圖騰——那是維度商會三個月前刻下的戰書。
    "媽媽，三號貨架在滲血。"五歲的林明淵扯了扯她的戰術腰帶，瞳孔中的《太初劍典》代碼流轉如星河流淌。孩子脖頸的混沌火種吊墜忽明忽暗，映得貨架上那些青銅育兒書愈發詭異。
    蘇明雪反手抽出腿側的等離子匕首，納米絲從腰帶激射而出。當她挑開《嬰兒輔食大全》的封麵時，泛黃書頁突然暴起，矽基化的紙纖維刺穿防護手套。林明淵的吊墜迸發強光，七百二十道修真符咒在虛空凝結，將暴走的書頁釘死在冷凍櫃表麵。
    "第七次了。"她擦去手背滲出的淡金血液，這是林明淵上周用混沌代碼改造便利店防禦係統留下的副作用。貨架底層暗格自動滑開，露出正在量子躍遷的佛骨舍利——那些林霄的記憶碎片正試圖重組。
    育兒艙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蘇明雪轉身時撞翻了關東煮餐台。湯鍋裏懸浮的魚丸炸成數據流，在虛空拚出深空星圖：海王星軌道附近，二十艘刻著修真符文的殖民艦正在燃燒，逃生艙的軌跡組成求救信號。
    "是歸墟的星梭艦隊！"玄冥子的量子投影從收銀台浮現，道袍上的血跡比三個月前更暗沉，"曼德博孢子進化出了反混沌特性，他們的渾天儀..."
    投影突然被電磁脈衝撕碎。林明淵踮腳按下緊急躍遷鍵，便利店在量子泡沫中劇烈震顫。當重力重新穩定時，防彈玻璃外赫然是地獄般的景象——直徑千米的佛骨母艦正在吞噬星梭殘骸，艦體表麵的孢子群聚合成林霄的麵容。
    "爸爸在玩捉迷藏。"林明淵的瞳孔突然蒙上機械冷光，混沌代碼順著神經接口流入主控台。便利店貨架翻轉成導彈陣列，七百二十罐符籙奶粉同時鎖定目標。
    蘇明雪抓住兒子的手腕，納米戰甲感應到混沌能量過載開始發燙："這不是遊戲！"她的虹彩劍刺入控製台，強行中斷了發射程序。貨架上的修真典籍突然活化成鎖鏈，將暴走的導彈艙層層纏繞。
    佛骨母艦的孢子魚雷穿透防護罩時，林明淵的哭聲化為量子風暴。孩子胸口的吊墜迸發超新星光芒，七百二十個平行宇宙的便利店櫥窗在虛空顯現。蘇明雪在強光中看到驚悚的真相——每個宇宙的自己都懷抱著嬰兒，而所有嬰兒的臍帶都連接著母艦核心的青銅鼎。
    "原來我們才是培養基。"她撕開腹部的舊傷，曼德博紋路中滲出初代混沌火種。當虹彩劍刺入育兒艙的能量核心時，便利店突然坍縮成奇點，將佛骨母艦吸入量子視界。
    在絕對寂靜的湮滅前夕，蘇明雪聽見林明淵哼唱起搖籃曲。孩子肉乎乎的手指穿透維度屏障，從虛空抓出把青銅鑰匙——正是林霄在初代實驗室用來啟動渾天儀的那把。
    奇點爆發的強光中，便利店在獵戶座星雲重組。貨架上擺滿了星塵凝成的育兒指南，林明淵正在收銀台堆積木，每塊積木都刻著不同文明的楔形文字。蘇明雪撫摸著重組的虹彩劍，劍身新生的紋路裏流淌著兒子純淨的腦波。
    "第一千三百零一號分店開業啦！"自動門叮咚作響，穿太空服的顧客眼眶裏跳動著修真代碼。蘇明雪將青銅鑰匙插入控製台，看著星圖上的光點向銀河邊緣蔓延——那裏有群嬰兒啼哭狀的星雲，正在吞吐著混沌與秩序的光芒。
    蘇明雪將最後箱修真奶粉擺上貨架時，殖民星g357的重力模擬器剛好切換到黃昏模式。橙紅色的人造夕陽透過便利店防彈玻璃，在納米自清潔地板上投下貨架的菱形陰影。她抬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戰術腰帶上的混沌能量檢測儀突然發出蜂鳴。
    "媽媽！冷櫃在唱歌！"林明淵從收銀台下方鑽出來，六歲男孩的瞳孔中，《太初劍典》的金色代碼如溪流般湧動。他脖頸的混沌吊墜泛著不正常的紫光，肉乎乎的小手正按在自動門感應器上——那裏凝結著蛛網狀的矽基冰晶。
    蘇明雪瞬間進入戰鬥狀態，納米戰甲從腰帶卡扣蔓延全身。她甩出三枚刻著震卦的玉符，符紙在冷櫃表麵炸開湛藍電光。不鏽鋼櫃門應聲爆裂，湧出的卻不是霜霧，而是粘稠的暗紅色菌毯，表麵浮現出維度商會特有的銜尾蛇紋路。
    "退到安全艙！"她反手將兒子推向貨架後的隱藏隔間，虹彩劍從脊椎處的收納鞘彈出。劍鋒觸及菌毯的刹那，七百二十道修真代碼在虛空顯形，卻像撞上鏡麵般反彈回來，在天花板灼出焦黑的卦象。
    菌毯突然劇烈收縮，凝結成穿白大褂的女人輪廓。蘇明雪瞳孔驟縮——那張臉與她在初代實驗室的證件照一模一樣，隻是右半側麵孔爬滿矽基化的曼德博紋路。
    "姐姐，這份育兒指南你落下了。"假蘇明雪拋出本青銅封麵的書，書頁在空中分解成納米蟲群，"第721條：別讓幼崽接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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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彩劍劈開蟲群的瞬間，便利店突然重力倒置。貨架上的商品暴雨般砸向天花板，林明淵的安全艙被掀翻，男孩抓著混沌吊墜滾落到菌毯邊緣。蘇明雪蹬著垂直的牆麵飛躍，戰甲噴射口卻在此時故障，整個人重重撞上量子冷櫃。
    "淵淵！閉眼！"她嘶吼著扯開腹部護甲，曼德博舊傷迸發的混沌能量形成護罩。假蘇明雪的手掌穿透能量場，矽基指甲在離孩子眼球0.3厘米處停滯——林明淵的吊墜突然活化成微型渾天儀，七百二十個佛骨舍利從虛空浮現，將菌毯軀體釘死在《神農百草經》的立體投影中。
    便利店警報器突然切換成林霄的聲音："檢測到行星級孢子爆發，啟動涅盤協議。"所有貨架向內翻轉，露出成排的修真飛彈。蘇明雪抱著兒子撞進主控室時，透過全景舷窗看到了地獄般的景象——整個殖民星的天空變成暗紅色，地表隆起無數矽基化的山脈，每座山峰都是放大版的佛骨林霄。
    "他們改造了地核。"林明淵突然開口，孩童的聲線裏混著混沌代碼的雜音，"爸爸的佛骨...在喂孢子..."
    量子雷達顯示三維星圖，殖民星地核處跳動著熟悉的能量特征。蘇明雪將虹彩劍插入控製台，七百二十世的戰鬥數據如洪水衝刷神經。當她看到地核監控畫麵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直徑千米的青銅鼎懸浮在熔岩中，鼎耳纏繞的正是林霄當年在實驗室用的神經索。
    "抓緊媽媽。"她用納米絲將兒子捆在背後，踹開緊急通道的防爆門。殖民星的人造大氣裹挾著酸雨撲麵而來，戰甲表麵瞬間被蝕出蜂窩狀孔洞。蘇明雪在崩塌的摩天大樓間跳躍，虹彩劍不斷劈開墜落的孢子聚合體。
    地下甬道的菌毯突然暴起，將她拖向地心。林明淵的哭聲化為量子波紋，混沌吊墜在黑暗中亮如超新星。當蘇明雪看清青銅鼎內的景象時，喉嚨湧上腥甜——鼎中漂浮著三百個林明淵的克隆體，他們的臍帶與鼎壁的佛骨相連，正將混沌能量轉化為曼德博孢子。
    "媽媽，那個是我嗎？"真正的林明淵指著某個克隆體，那孩子胸口跳動著同樣的太極紋。蘇明雪揮劍斬斷克隆體的神經索，卻發現青銅鼎深處傳來佛骨林霄的歎息："你終究...還是帶著他來了..."
    地核突然量子坍縮，便利店從軌道降下淨化光束。蘇明雪在時空亂流中死死護住兒子，虹彩劍吸收著過載的混沌能量，劍身浮現出林明淵嬰兒時的掌紋。當殖民星在強光中湮滅時，她聽見懷中的孩子哼起陌生的搖籃曲——那是林霄在初代實驗室調試渾天儀時常哼的旋律。
    回到便利店時，貨架上的商品正在自動補貨。林明淵趴在收銀台畫畫，蠟筆塗抹出的星際圖裏，有顆被青銅鎖鏈纏繞的星球正在滲血。蘇明雪撫摸著重組的虹彩劍，突然在劍柄處摸到凹凸的刻痕——那是用修真代碼刻寫的星際坐標，每個坐標旁都標注著林明淵不同年齡的預測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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