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啊……”
    李憨忍不住失笑，看著眼前這群跟隨自己打拚多年的兄弟，目光下意識在每個人臉上緩緩掃過。
    彪子正撓著那頭標誌性的板寸，濃眉下的小眼睛裏盛滿了困惑，明顯是不明白自己剛才說的是啥意思。
    其他人也都一副若有所思卻又想不明白的模樣。
    屋內剛剛通電的燈泡在眾人頭頂亮著，而窗外也隱隱傳來了大都市的喧囂。
    李憨緩緩端起麵前的涼白開，指尖摩挲著杯壁上那道去年團建時磕出的裂痕，忽然覺得這一幕格外值得玩味。
    這些年來，似乎很多時間談正事都是在餐桌上。
    這種情況在老家那邊也就算了，可如今來了滬市，等一切落定後，看來也是時候弄個正式會議室出來了……
    “怎麽？都沒聽懂？”
    李憨放下茶碗，陶瓷與木桌相碰，發出清脆的"砰"聲。
    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角笑意舒展了開來。
    那笑容裏帶著幾分過來人的了然，又藏著些隻有他自己才懂的感慨。
    彪子終於憋不住了：
    “老大，你這雲裏霧裏的，到底想說啥啊？”
    他粗壯的手指無意識地轉著桌上的火柴盒，叼著的香煙在燈光下忽明忽暗。
    李憨沒有立即回答。
    他起身走到門外，望著遠處正在拔地而起的新樓盤。
    現在太陽也才剛剛下山
    殘存的夕陽給那些鋼筋骨架鍍上一層金邊，塔吊的剪影在暮色中緩緩移動。
    之前聽說那裏五年前還是郊區農田，如今房子都還沒建起來，周圍地皮與房價便已經翻了三四倍……
    就這，還是在房地產行業荒蕪的情況下。
    這個認知，讓他心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來，都坐近些。”
    李憨轉身招呼大家圍坐到餐桌旁。他注意到老周的白襯衫領口已經磨得起毛邊，彪子的運動鞋還是去年生日時自己送他的那雙。
    就連魏小刀跟自己，又何嚐不是衣著普通，絲毫沒去在意那些穿著上的事情呢？
    眾人裏也就張昊這個二代公子哥身上的穿著打扮，不至於有太多的狼狽和不堪。
    這些細節讓李憨接下來的話在喉頭滾了滾，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我跟大家交個底。”
    李憨將雙手交叉抵在下巴處，手肘支在膝蓋上。
    這個姿勢讓他看起來前所未有的鄭重：
    “這幾年雖然沒讓各位大富大貴，但每人賬上應該都有五六位數存款了吧？”
    眾人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褲兜裏的錢包，忍不住一個個在那“嘿嘿”笑了起來，紛紛點頭不已。
    可不是嘛！
    這幾年跟著老板折騰，他們屬實沒少賺，一個個錢包早就鼓起來了。
    不光能讓家裏吃喝不愁，那存款也都相當驚人，是普通人很難想象的……
    “如此的話，我不妨給你們一個建議……”
    李憨刻意放慢了語速，確保每個字都清晰可聞：
    “大家在忙公事之餘，可以多留意下帝都和滬市這邊的住房房源信息。”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每個人的眼睛：
    “……若是有合適的，完全可以買上一套把根紮下來。最好……把家裏的老人孩子都給接過來。”
    彪子聞言猛地瞪大眼睛：
    "老大，你這是準備讓我們在滬市定居？
    那哪行啊，雖然這邊確實挺熱鬧的，可俺總覺得還是老家那邊待著舒服。”
    “我知道。”李憨抬手打斷他，“但你們要相信我，未來不管是帝都那邊還是滬市這邊，國家對常住人口的福利供給是你們難以想象的。”
    作為一個重生者，他太清楚像帝都、滬市這樣未來的超一線城市戶口，在二十年後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強了。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
    若是不能借機幫兄弟們謀些福利的話，隻能說是他這個當老板的失敗！
    至於說房產？
    現在覺得是天價，再過十年回頭看，肯定會慶幸自己當初咬牙上了車。
    此時的他，不禁想起重生前自己居住的那棟均價十二萬的豪宅，可是花了上億啊！
    一旁張昊跟小周對視一眼後突然開口問道：
    “老板，你這是收到什麽風聲了？”
    要知道那可是買房啊！
    隻要是出手，這些年賺的錢差不多都要砸進去。
    沒有百分百把握，誰又敢冒那個風險呢？
    李憨搖搖頭，露出神秘的微笑：“具體我不能說。但你們想想，為什麽各地精英都在往這兩個城市擠？為什麽所有好資源都在往這裏集中？”
    說著他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個橙子：
    “就像這個果子，最甜的永遠是中心那一瓣……”
    窗外華燈初上，城市的霓虹開始次第亮起。
    李憨走到一塊木板前，拿起粉筆寫下兩個數字：
    1991——2024。
    如今已經是一九八六年，
    最多五年時間，便是大鵬一日隨風起之時……
    “彪子，等下掛電話回去讓人將那些錄像機跟錄像帶拉過來，路上小心安全！”
    “刀哥，你有時間的話過兩天回老家一趟，幫我把父母妻女帶過來，告訴他們，接下來我會在滬市這邊生活幾年，很難有時間回去了……”
    突然間，李憨扭過頭去看向正在吃飯的彪子跟魏小刀，果斷的開口吩咐道。
    “這……這麽快？”
    幾人聞言一愣，忍不住有些猶豫起來。
    李憨表麵上要搞街機室，實際上要開錄像廳的事，他們自然是提前便知道了。
    ——但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著急啊！
    要知道，
    買、租的那些房子，如今可還都沒裝修呢……
    似乎看出了眾人想法，李憨哂然一笑道：
    “……放心吧，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
    可錄像廳跟街機室不同，屋子不需要怎麽裝修。
    隻要錄像機拉過來，咱們隨時可以開張……”
    裝修？
    還要另外花錢？
    ——還真是想的美呢！
    錄像廳是啥？
    說到底，都是晚上小情侶跟一些年輕人看的玩意。
    ——往往，都是在夜間！
    那時候客人都還巴不得房間裏越黑越好呢，誰特麽還會在意你裝修成啥樣子啊？
    論拿捏人心，李憨自信不輸於任何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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