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烏泉居住的別墅客廳中。
    空間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林一凡優雅地跨步而出，惡魔之翼上還沾著幾滴未幹的岩漿。
    他手裏晃蕩著兩份文件，紙張邊緣泛著詭異的藍光。
    \"久等了~\"他隨手將文件拋給林七夜，\"新鮮出爐的認罪書，還附贈一份聲情並茂的悔過書。\"
    林七夜接住文件的瞬間，羊皮紙突然自動展開。
    認罪書上的血指紋還在滋滋冒煙，字跡扭曲得像被嚴刑拷打過：\"我承認往孤兒院投放過期藥品...往水井裏倒工業廢水...在院子裏藏過毒蛇...\"
    每個罪狀後麵都跟著個小小的惡魔爪印認證。
    悔過書更是精彩——李總的懺悔詞是用地獄三頭犬的口水寫的，遇到空氣就開始燃燒變形，最後組成一行閃爍的大字：【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放我投胎當廁所刷子吧！】
    \"你們...\"林七夜的眼角微微顫抖，\"對他做了什麽？\"
    \"常規流程而已~\"林一凡變魔術般掏出一顆記憶水晶。
    畫麵裏，李總正穿著粉色圍裙，在岩漿廚房裏給一群小惡魔做減脂餐：\"看，還培養了新技能呢。\"
    \"另外，\"林一凡隨手打了個響指，一遝泛著硫磺味的檔案袋落在茶幾上。
    \"我順手幫你們守夜人清理了幾個蛀蟲。\"
    檔案袋自動解開，露出幾張還在燃燒的貪官認罪書，其中一張上甚至粘著半截金條。
    林七夜眉頭擰成了疙瘩：\"人呢？\"
    \"當然是在地獄十八層體驗生活啊~\"
    林一凡翹起二郎腿，指尖跳動著幽藍火焰，\"你知道的，人間走流程最少要三個月，我們惡魔辦事——\"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三分鍾搞定。怎麽樣，是不是該謝謝我？\"
    見林七夜陰沉著臉不說話，林一凡自顧自地鼓起掌來：\"好的好的，不用謝！\"
    林七夜直接走到落地窗前，月光給他的側臉鍍上銀邊：\"烏泉被調走了，現在跟著李醫生當副手。\"
    \"李陽光？\"林一凡的惡魔豎瞳驟然收縮，\"那個瘋批心理醫生？那小子不是該去新兵營嗎？\"
    \"心理評估結果很特別。\"林七夜回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李醫生說他在烏泉的精神世界裏，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林一凡突然想起訓練場上，烏泉黑絲中浮現的血色符文。
    他輕哼一聲：\"行吧，好歹算端上鐵飯碗了。\"
    突然湊近林七夜，\"說吧，這次又要我幫什麽忙？不過提醒你——\"
    他變魔術般掏出一張燃燒的欠條，\"上次昆侖山還沒結賬呢！\"
    林七夜直接無視了討債行為，從懷中取出一份泛著星光的海圖：\"兩件事。上次出海就是為了這個——安卿魚需要虛空遊鯨的一個器官，另外...\"
    他的聲音突然凝重，\"我們要尋找劍聖周平的蹤跡。\"
    \"虛空遊鯨？\"女帝突然從陰影中現身，生死簿嘩啦啦翻動，\"那種生活在維度裂縫裏的生物？\"
    莫妮卡的黑鐮興奮地震顫：\"聽說它們的血能腐蝕天使翅膀？\"
    林一凡卻盯著海圖上那個用劍痕標記的地點，惡魔豎瞳微微眯起：\"有意思...周平那家夥，去了哪裏呢？\"
    \"紀念的船就停在沉龍關港口，她會帶我們——\"林七夜話音未落，眼前的空氣突然扭曲起來。
    林一凡的身影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般閃爍不定，惡魔之翼已經化作點點幽光。
    他賤兮兮地朝林七夜揮揮手：\"船上見咯~\"聲音拖得老長。
    \"賤人！\"林七夜氣得一腳跺在地上，金色聖焰在腳下凝聚成筋鬥雲，\"你以為就你會瞬移？\"
    他剛要騰空而起，卻聽見逐漸消散的林一凡傳來最後一句：\"記得帶錢啊~這次服務要收現金~\"
    話音未落，三道身影已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
    沉龍關港口的海風裹挾著鹹腥氣息，浪花拍打著碼頭的水泥樁。
    林一凡剛踏上甲板，整艘像素風格的遊輪就亮起了彩虹色的歡迎燈帶。
    \"喲，這船還是rgb的？\"他饒有興趣地敲了敲船舷，金屬表麵立刻泛起一圈像素漣漪。
    莫妮卡的黑鐮突然指向船艙：\"主人，裏麵有...\"
    \"六點！這塊地歸我了！\"紀念元氣十足的喊聲穿透艙門。
    \"放屁！明明擲的是四點！\"這是百裏胖胖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作證，是四點！\"曹淵的嗓音裏憋著笑。
    \"重擲！必須重擲！\"百裏胖胖的聲音混著拍桌子的動靜。
    林一凡挑眉推開艙門，隻見昏暗的船艙裏，七八個腦袋擠在一台發光的電腦前。
    紀念穿著像素風的船長服，正得意洋洋地晃著鼠標；
    百裏胖胖滿臉通紅地拽著她胳膊；
    曹淵頭頂還頂著一桶爆米花。
    安卿魚這位科學狂人居然用試管架做了個簡易骰子塔，此刻正嚴肅地調整角度：\"根據流體力學，45度角投擲出現6點的概率...\"
    \"咳咳。\"林一凡用力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
    紀念的像素風呆毛\"啪\"地豎起來：\"啊！被發現了！\"
    百裏胖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顯示器；
    曹淵的爆米花桶\"不小心\"扣在了安卿魚頭上。
    \"繼續啊~\"林一凡笑眯眯地靠在門框上，\"我押五百地獄幣賭紀念贏。\"
    女帝已經自來熟地擠到電腦前：\"加注！我用米迦勒的羽毛下注！\"
    莫妮卡默默掏出個小本本：\"《論人類賭博行為與地獄刑罰的適配性》...\"
    就在這時，舷窗外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林七夜頂著被海風吹成雞窩的頭發，咬牙切齒地扒在窗框上：
    \"你們...居然...不等我！！！\"
    林七夜從舷窗外翻進來，聖焰在周身流轉，瞬間蒸幹了被海水打濕的衣角。
    他陰沉著臉掃視船艙，目光在暫停的大富翁畫麵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抽搐。
    \"所以...這就是你們準備的遠征？\"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紀念訕笑著把鼠標往身後藏了藏：\"那個...我們是在進行戰略推演！對，沙盤推演！\"
    \"用大富翁推演？\"林七夜眯起眼睛。
    \"咳咳，\"安卿魚推了推眼鏡，試管架上的骰子叮當作響，
    \"根據概率學計算，這種推演方式比傳統軍棋推演更貼近實戰變量...\"
    \"閉嘴吧你！\"百裏胖胖一把捂住他的嘴。
    曹淵若無其事地走到林一凡身邊，壓低聲音：\"你怎麽把他也帶來了？\"
    林一凡聳聳肩：\"人家是來收定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