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們清除體內的汙染。”
    林一凡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打破了山穀中彌漫的惡心與沉寂。
    烏爾德猛地抬起頭，看向林一凡，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中充滿了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你確定？這種汙染……極難根除，它幾乎與我們的神格和命運線纏繞在一起。”
    其實烏爾德心中早已有所猜測。
    兩隻精靈能如此精準地發現神果中隱藏極深的克蘇魯汙染，
    背後恐怕與這個連她都看不透深淺的地獄惡魔脫不了幹係。
    隻看此刻的站位就一目了然——
    托斯和阿雅，這兩位身份尊貴、實力強大的精靈之主，從出現到現在，一直若有若無地將林一凡守護在中心位置。
    那姿態，簡直就像兩名最忠心的護衛在守護他們的君主！
    這可是一直侍奉在世界樹左右、眼高於頂的古老精靈！
    他們怎麽可能輕易對一個外來惡魔如此恭敬？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惡魔掌握著某種至關重要、甚至足以改變局勢的能力或籌碼，特殊到連驕傲的精靈之主都不得不暫時放下身段，全力確保他的安全和意願。
    “我確定。”林一凡肯定地點點頭，“我有特殊的方法能為你們三位剔除這種汙染，過程可能會有點……特別，但效果有保證。”
    他話鋒一轉，明確劃定了範圍“不過，也僅限於你們命運三女神。
    至於阿斯加德其他的神明，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不會插手。”
    烏爾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麽，你想要什麽作為報酬？命運的金線？過去的秘辛？還是未來的啟示？”
    她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如此重大的幫助，尤其是對方還是一位以混亂和交易著稱的惡魔。
    林一凡卻搖了搖頭，目光掃過一旁神色愧疚的阿雅和托斯“不需要額外的報酬。
    畢竟，是阿雅和托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受汙染的神果贈予了你們。
    雖然並非本意，但錯了就是錯了，彌補這個過失，是我們應該做的。”
    “不必如此。”烏爾德的語氣緩和了些，帶著一絲無奈，“即使沒有他們贈送，為了詩寇蒂……我們三姐妹最終大概率還是會向索爾或洛基索要神果的。
    那孩子的成長，需要大量純淨的生命能量補充。”
    正繞著二十七號的虛影好奇轉圈、試圖用手指去戳他那半透明鬥篷的詩寇蒂，聽到這話，動作猛地一僵，小小的身子都頓住了。
    她雖然沒完全聽懂姐姐和那個好看大哥哥在討論什麽“汙染”、“報酬”之類複雜的事情，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好像……是因為她？是因為她需要吃那些果子，才讓姐姐們也跟著吃了不好的東西？
    女孩意識到這一點，亮晶晶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默默鬆開了把玩著二十七號鬥篷邊緣的小手，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動物，耷拉著腦袋，蔫蔫地走到旁邊一塊大石頭後麵，蹲下身，用小樹枝在地上畫起了圈圈，周身都籠罩著一層低氣壓。
    正一臉“保姆笑”、難得縱容甚至有點享受這小家夥玩鬧的二十七號“……？”
    他下意識地張了張嘴，那曆經滄桑、本該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罕見的無措。
    他想要開口安慰一下那個突然自閉的小女孩，卻猛然發現，在自己那以萬年計算的漫長生命曆程中，充斥著戰鬥、潛伏、背叛與殺戮，卻從未有過任何……
    安慰一個小女孩的記錄。
    一般這種需要溝通和安撫的情況，都是他的搭檔——那個永遠熱情開朗、像個大型犬一樣的家夥出馬的。
    二十七號的虛影微微晃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無人能懂的落寞。
    又是想念搭檔的一天。
    克洛伊，你到底在哪？
    另一邊林一凡擺擺手道“一碼歸一碼。”語氣坦然。
    “我確實想跟三位女神做筆交易，但我希望用另外一個消息來作為交換的籌碼。”
    “用……一個消息來換？”烏爾德纖細的眉毛高高挑起，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訝異和些許玩味。
    與司掌命運、洞悉過去未來的三女神做交易，對方提出的籌碼竟然僅僅是一個“消息”？
    這聽起來未免也太兒戲，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烏爾德輕輕搖頭，幾乎失笑“你先說說看吧。”
    她已經在心裏打定主意，無論林一凡說出的消息有用與否，她都會答應他的交易。
    就當是……為他願意出手幫她們三姐妹清除汙染這份心意支付的報酬了。
    林一凡仿佛沒看到她臉上的不以為然，平靜地開口“我知道引發諸神黃昏的真正原因。”
    “原來如此……等等！你說什麽？！”烏爾德原本隨意的心態瞬間被打破。
    她猛地抬起頭，深潭般的眼眸中爆發出銳利的光芒，連一旁靜靜佇立的薇兒丹蒂也驟然將目光從瀑布移開，牢牢鎖定在林一凡身上！
    “你說你知道……諸神黃昏的原因？”
    林一凡肯定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詩寇蒂那帶著些許困惑的空靈聲音忽在一旁響起。
    “姐姐……黎明和夕陽……又同時出現在天空了。”
    烏爾德心神巨震，立刻追問“什麽時候出現的？”
    詩寇蒂歪著小腦袋，努力回憶了一下，用手指點著下巴“嗯……好像就是這幾位大哥哥大姐姐來找咱們玩的時候出現的。”
    烏爾德一陣無語，有些氣急“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額……”詩寇蒂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神開始飄忽，小手不自在地絞著彩色的發辮。
    她總不能老實承認，自己的注意力全程都被旁邊那個氣質頹廢又有點好玩的大叔虛影給吸引走了，也是剛剛才注意到天空的異象吧？
    那樣說出來，絕對會被兩位姐姐聯手打屁股的！
    肯定會的！
    烏爾德沒好氣地瞪了自家這個關鍵時刻總掉鏈子的妹妹一眼，深吸一口氣，重新將目光投向林一凡。
    但在詩寇蒂說出那句“黎明與夕陽同現”之後，她對待林一凡的態度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無比認真和凝重。
    “你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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