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對這個小插曲並不意外，繼續說道“諸神黃昏的爆發，並非單一原因，而是多個因素疊加的結果。我先說最直接的一個——”
    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種揭露殘酷真相的冷漠“奧丁辛辛苦苦布局這麽久，汙染聖河，培育畸變的神果，
    如今阿斯加德絕大多數神明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病入膏肓，
    從身體到靈魂都成為了那些蟲子的溫床和食糧……
    對於奧丁，或者說對於他背後那位存在而言，如今，正是果實成熟，等待收割的季節了。”
    “這場針對整個阿斯加德神係的收割，將成為點燃終末之戰最直接的導火索。”
    烏爾德和薇兒丹蒂動作極其一致地緩緩點頭，神情肅穆到了極點。
    這個推測與她們感知到的某些不祥預兆隱隱吻合。
    兩位女神的目光緊緊鎖定林一凡，等待著他揭示下一個、或許是更加驚人的原因。
    “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林一凡的目光掃過三位女神，最終定格在烏爾德身上，“這與你們阿斯加德一位早已被認為隕落的音樂與詩歌之神有關。”
    “你是說……布拉基？！”烏爾德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眼中猛地迸發出驚喜交加的光芒。
    “他……他還活著？！這怎麽可能！我一直以為……我一直以為他和伊登都……”
    她的話語哽住了，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痛苦與自責。
    那段記憶是她心中無法愈合的傷疤。
    她一直認為，布拉基和青春女神伊登的隕落，是她們這些苟活下來的、看似光鮮實則偽善的阿斯加德神明的共同罪孽。
    “如果那時候……如果我當時能再強硬一些，替伊登攔住索爾，不讓他強行索要那些金蘋果……
    或者，如果我沒有接受伊登那份好意的饋贈……
    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被盯上，就不會……”烏爾德的聲音低沉下去，充滿了無盡悔恨，
    “如果那時候死的是我，該多好……”
    “惡魔哥哥！”一個帶著哭腔的、急切的聲音響起。
    林一凡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一隻小手緊緊攥住。
    他低下頭，正好對上詩寇蒂那雙澄澈得仿佛能照見靈魂的眸子。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任何謊言都仿佛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褻瀆。
    女孩的小臉上寫滿了期盼與害怕，“你說的是真的嗎？布拉基哥哥……他真的還活著嗎？”
    林一凡迎著她的目光，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他還活著。雖然經曆了很多，但他確實還活著。”
    一旁的林七夜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諸神黃昏……怎麽會跟那位在他精神病院裏、整天憂鬱地彈琴寫詩的音樂之神布拉基扯上關係？
    就在他萬分不解之際，他腦海深處的諸神精神病院中，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林院長……能……能幫我個忙嗎？”那是布拉基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猶豫和決絕。
    林七夜的意識瞬間沉入病院，他看著站在病房門口、頭頂治療進度赫然顯示著【98】的布拉基，驚訝道“布拉基？你的治療進度……你應該已經達到出院標準了吧？”
    “是……是可以了。”布拉基深吸一口氣，英俊的臉上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期待，有恐懼，更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但我……我需要一個機會。林院長，求您……”
    林七夜看著他的樣子，瞬間明白了什麽，果斷道“既然已經能出院，就不要猶豫了。
    現在的阿斯加德局勢瞬息萬變，遲則生變。
    等一會兒找個合適的時機和地方，我就讓你出來。
    到了那時，你想說什麽，親自去跟她們說。”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別忘了，伊登的神魂還在你體內溫養。要真正複活伊登，你必須在場。”
    布拉基的身體微微一震，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徹底驅散，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林院長！謝謝您！”
    林七夜的意識回歸現實，發現林一凡和三女神的交談仍在繼續，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剛才短暫的失神。
    此刻，林七夜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諸神黃昏的第二個原因，或許真的與布拉基有關。
    作為世上唯一一位同時掌握著音樂與詩歌兩種法則的神明，布拉基的實力深不可測，一旦爆發，絕對擁有叫板至高之下任何主神的資本。
    但林七夜更清楚布拉基那溫和甚至有些懦弱的性子。
    他是一位真正熱愛藝術遠勝於爭鬥。
    如果真的有一件事，能將這位與世無爭的老實神逼到不得不掀起席卷整個阿斯加德的終末黃昏……
    那恐怕，唯有一件事——
    與青春女神伊登的複活有關。
    是伊登的複活失敗了？
    還是說……複活伊登的某種必要手段，其代價……便是諸神的黃昏？
    另一邊，烏爾德黛眉微蹙，仔細咀嚼著林一凡提出的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奧丁收割被汙染的諸神作為獻給外神的果實，邏輯清晰，動機明確，她完全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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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第二個原因，牽扯到早已被認定隕落的布拉基……
    說實話，布拉基還活著這個消息，如果是從其他任何人口中說出來，烏爾德絕對會嗤之以鼻，認為那是無稽之談。
    尤其是惡魔自然毫無信譽可言……
    但一位能讓我家詩寇蒂看到無數世界在頭頂打架，還能隔著時間對著她笑的大惡魔，總該有些……與眾不同吧？
    更何況，能讓托斯和阿雅那兩個眼高於頂的家夥心甘情願當護衛，甚至不惜以精靈之主的身份為你作保……
    這份信譽，倒是願意姑且信上一次。
    “想必烏爾德女神您也聽說過，洛基即將衝擊至高神位的消息。”林一凡繼續說道，拋出了另一個關鍵信息。
    “如果我的消息沒錯，那位失蹤已久的眾神之父——奧丁，其回歸現世的最佳時機，恰恰就卡在洛基衝擊至高的這幾天。”
    烏爾德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林一凡的暗示。
    奧丁很可能想趁著洛基突破、阿斯加德注意力被吸引、法則動蕩的絕佳時機，完成某種關鍵的回歸或儀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烏爾德深吸一口氣，鄭重承諾，“你放心，如果奧丁真的在那時出現，我們三姐妹會出手阻攔他。但……”
    她話鋒一轉，飽含深意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司小南和林七夜，“僅限於阻攔奧丁。阿斯加德其他的內部紛爭，我們不會插手。”
    這已是她們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承諾。
    “現在，說說你想要的報酬吧。”烏爾德將話題拉回交易，
    “你的消息極具價值，隻要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們願意為此支付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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