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 ，陽光鋪滿四合院青磚地。
    何雨水哼著小曲 ，蹦蹦跳跳朝孫書香家走去。
    懷裏抱著帆布書包 ，小手裏緊緊攥著一張成績單。
    這可是“糖葫蘆管夠”證明 ，是她給哥哥踩一晚上背換來的。
    哥哥說踩背和抓小雞是在教她走位，訓練身法。
    她覺得挺好玩的。
    賈張氏倚著廊柱 ，黑指甲縫裏嵌著瓜子殼。
    “賠錢貨 ，又幫你傻哥跑腿去啦？”
    賈張氏“噗”地吐出兩片瓜子皮 ，不偏不倚 ，落在小雨水的新布鞋前。
    小雨水攥緊帆布書包帶 ，藍底白花的衣襟被穿堂風吹得“撲撲”響。
    廊簷陰影裏 ，傳來拖遝腳步聲。
    閻埠貴拖著膠鞋 ，鞋底擦著青磚走過來。
    “賈家嫂子 ，雨水這是放假 ，也不忘到孫書香家學習呢。”
    “學習？”
    賈張氏喉嚨裏發出一陣悶笑 ，伸手戳向小雨水烏黑油亮的辮子。
    “廚子家的賠錢貨 ，能認識菜牌上的字就了不起了。”
    “老何家祖墳冒青煙了 ，也供不出半個大學生。”
    小雨水猛地抬起頭 ，瞳仁黑亮。
    “我哥是何雨柱 ，不是傻哥。”
    “我也不是賠錢貨 ，我每天給我哥踩背 ，能賺一毛錢。”
    聽到這話，閻埠貴眼睛一亮。
    小雨柱繼續說，“我哥是大學生，在有海的地方上學，還能打老虎。”
    “我哥，翻一個跟鬥，就能回家。”
    稚嫩童聲響亮。
    “聽聽！還大海老虎！”
    賈張氏拍著大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瓜子撒了一地。
    “你傻哥隻會顛大勺 ，不會翻跟鬥。”
    她突然彎下腰，掐住小雨水肩膀 ，黑指甲掐進她肩窩。
    廊下晾著的鹹菜缸泛著酸味 ，混著賈張氏嘴裏瓜子黴氣 ，直往小雨水鼻子裏鑽。
    “小蹄子藏啥呢？”三角眼往藍布書包縫裏瞅。
    “傻柱踢我那腳，正缺三毛錢抓藥......”
    小雨水突然矮身，辮梢掃過賈張氏手背。
    新布鞋底“哧溜”蹭過青磚縫。
    閻埠貴膠皮鞋不知何時橫在當間。
    “當心！”孫書香穿著藍布衫 ，晃過月洞門。
    就在這電光火石一瞬間。
    小雨水借力蹬住廊柱，書包帶子“啪”地抽在閻埠貴小腿肚上。
    哥哥教她認人體穴位的情景，瞬間浮現在腦海。
    她想起哥哥教的手法兩指並攏一曲，猛地往賈張氏合穀穴一戳。
    “哎喲！”老虔婆一鬆手，小雨水像泥鰍般鑽出包圍圈。
    成績單露出一角紅章，隱約能看到“何雨柱”三個鋼筆字。
    “小撒謊精，手裏拿的啥呀？該不會是偷了誰家的信吧？”
    賈張氏一雙三角眼滴溜溜轉，緊盯著小雨水手裏的成績單。
    小雨水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把成績單往身後藏：“這是我的糖葫蘆！”
    “是什麽呀？”賈張氏往前湊了一步，“讓我瞅瞅？”
    說著就伸手去抓。
    小雨水往後退了一大步，喊道：“你又想搶我的東西，我閃！”
    她喝了那麽多靈泉水，可不是白喝的。
    “略略略，抓不到我吧，嘻嘻。”
    每天給何雨柱踩背，她的平衡功夫相當穩。
    “切，裝啥裝。”賈張氏撇撇嘴，“你們何家能有啥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你爺爺是廚子，你爹是個廚子，你傻哥也是下賤的廚子，能有啥大出息？”
    這激將法實在拙劣。
    “我哥才不下賤，”小雨水攥緊了拳頭，氣得直跺腳，“我哥他……”
    “他咋了？”賈張氏扯著嗓子冷笑，
    “難不成還能考上大學？就他那腦袋，連初小都沒念完，還想上大學？”
    “我看你們何家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祖墳上就沒冒過青煙！”
    賈張氏一邊說著，一邊給閻埠貴使眼色，示意他抓住小雨水。
    閻埠貴高傲側過臉，他可是有底線的，剛才那一腳隻是意外。
    小雨水咬著嘴唇，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賠錢貨，你說得對，我哥是沒考上大學。”
    “我就說嘛……你叫我啥？”賈張氏吊高了嗓子質問。
    “賠錢貨，我哥說好吃懶做的人就叫賠錢貨。”
    小雨水眨眨眼，“我哥現在是鋼鐵學院的插班生，已經是大學生啦！”
    “他白天在軋鋼廠上班，晚上去學校學習，不上課也能畢業！”
    提到這，小雨水頓時來了精神 。
    這話涉及到閻埠貴專業領域，他笑了一聲。
    “學籍夠四年且考試合格，才準予畢業，畢業證上會有‘肄業四年成績合格準予畢業’等類似表述。”
    “吹牛也不打草稿，就沒聽說過不上課還能考試及格的。”
    “除非有老師……孫老師也隻能教教外語。”
    聽身為老師的閻埠貴不信，小雨水不服氣了。
    “我不聽課，也能考滿分，高一級的課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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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閻埠貴突然覺得跟一個小女孩爭吵實在沒勁。
    賈張氏鼻子裏哼了一聲：“就你們老何家那德行，讀書就跟劉海中似的。”
    “劉大爺。”小雨水突然向過道喊了一聲。
    賈張氏下意識轉過頭。
    沒等她轉回來，小雨水“嗖”的一下躥了過去，撒腿就跑。
    賈張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喊道。
    “我的錢呐，閻老摳，你一點用都沒有。”
    “有辱斯文！”閻埠貴哼了一聲，也走了。
    楊瑞華快生了，家裏又要多一口人吃飯，日子越發艱難。
    四合院發生的這一幕，全被何雨柱看在眼裏。
    此時他正在處理一隻雞。
    通過【洞察之眼】的第三視角，時不時留意小雨水的情況。
    長兄如父，何雨柱教孩子就遵循三點：監護、底線和做榜樣。
    隻要小雨水不觸及底線，沒有危險，他就允許她犯錯。
    他沒當過爸爸，可當過孩子。
    最討厭別人用自己的對錯標準來要求他。
    案板上的白條雞還在淌血，何雨柱的圍裙帶子突然被人拽住。
    東興樓陳掌櫃拿著銅煙鍋敲著灶沿說：“何師傅，咱明人不說暗話。”
    煙杆頭一戳，指向蒸籠屜。
    “三十二珍，分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草八珍。今兒個，就考你火工！”
    沾著蔥末的菜刀“奪”地一聲，釘進榆木墩子。
    何雨柱一把甩開圍裙。
    “您劃道兒！”
    他已經收到風，
    陳掌櫃是來找他當掌鼎總廚）的。
    一進門就考做席的能耐。
    卻不曾想，有人早把陳掌櫃賣了。
    何雨柱還專門做了準備，已經通曉滿漢全席“三十二珍”。
    正好練練手。
    “好！”陳掌櫃枯手一翻，拍開食盒。
    “先解這‘紅燜蹬雲’，掌紋得透光不見血絲，改刀得順著筋膜，七十二轉！”
    後廚瞬間安靜下來，靜得能聽見灶膛裏火星迸裂的聲響。
    何雨柱食指一滑，抹過刀刃，忽然一笑：“您該帶塊老宣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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