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按住何雨柱肩膀。
    “鬼市規矩，湯裏不管漂著什麽，都得當蔥花咽下去。”
    “放心，吃不壞人。”
    他說這話，無疑在給何雨柱一個台階。
    下馬威？
    何雨柱饒有興趣看向中年人，這人再一說話，他想起這人是誰了。
    偷獵者。
    兩三年前深入北郊打獵，半夜摸他帳篷的那個人。
    許大茂正要摸筷子吃麵，被何雨柱按住。
    何雨柱雖然不可能把末日雙管獵槍，掏出來，問一下對方還記不記得這把槍，但也不可能守這規矩。
    何雨柱怕練出一股先天窩囊氣，大師兄遞的台階，他不想下。
    一人一條槍，他還不至於對付不了。
    正當這個時候，巷尾突然響起一大幫子人的腳步聲。
    大師兄臉色驟變，伸手在圍裙下掏出一把剁骨刀。
    中年人也把手放在了步槍上。
    鬼市呈蜈蚣狀布局，主巷兩側延伸出十八條蚰蜒小道，食攤位於三岔口要衝。
    碰上砸場子的，也不是多罕見的事。
    許大茂跺了跺發麻的腳，“這鬼地方真他娘瘮得慌。”
    他縮著脖子，眼睛一直尋找著逃跑路線。
    不一會，十幾個人走到了攤前。
    中年人看清來人，鬆開了緊握的步槍。
    看情況，應該是同夥，都是雷爺手下。
    “兩碗雜碎麵。”為首的男人披著狼皮大氅，指節敲在案板上。
    “叮”的一聲，帶豁口的搪瓷缸裏多了枚帶銅錢。
    好人哪會用銅錢付錢。
    話音未落，三個黑影堵住了食攤出口。
    大師兄站了起來：“三爺您前日剛收過月例。”
    “今兒是立春。”三爺狼皮大氅掀開，露出腰間手槍，“我說了，這是節氣錢。”
    “三爺，您這樣做，雷爺知道嗎？”大師兄擋在何雨柱前麵，與三爺對峙。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許大茂喉結滾動，何雨柱卻盯著食攤角落。
    裹著棉襖的漢子始終沒抬頭，但手都按在腰間。
    對方人多勢眾至少有十把槍，事情不太好辦。
    大師兄這邊隻有四人四把菜刀，搞這麽一出，很明顯，利益使然。
    這些人看大師兄賺錢，眼紅病犯了。
    以前支起深夜食堂的，就一個成分不好的野廚子，生意可沒這麽好。
    “雷爺也是你有資格提的？”三爺從懷裏摸一把手槍，囂張的向槍口吹了一口氣。
    “東直門鬼市歸我管，你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行。”
    大師兄憋屈問：“多少錢？”
    三爺轉著手槍，“十塊？”
    “你怎麽不去搶？”
    大師兄意識到對方在搞事，轉身對何雨柱說，“這不關你事，你先回去。”
    聞言，許大茂鬆了一口氣，拉著何雨柱就走。
    何雨柱掙脫許大茂的手，給了他一個搬救兵的手勢。
    他來吸引注意力。
    他扒開擋在他前麵的大師兄，走到攤子裏抄起擀麵杖戳在案板上。
    “三爺要收節氣錢？”何雨柱用刀尖挑起搪瓷缸裏的銅錢，“要錢沒有。”
    “要命，我怕你不敢要。”
    三爺眼睛一瞪，槍管頂開狼皮大氅，身後四條漢子哢噠拉栓。
    食客們撂下碗筷往巷鑽，三條堵門的黑影踹翻長凳，擋住了想趁亂溜走的許大茂。
    “柱子哥……”許大茂耷拉著臉回來，一張馬臉拉的更長。
    三爺冷笑：“說說看，什麽命這麽硬，還有我三爺不敢要的。”
    “灶王爺親傳，夠硬嗎？”何雨柱亮出信物。
    三爺眯著眼看著半枚銅錢，半晌不語，最後笑道：“哈哈哈，你是從哪裏撿的吧？”
    “灶王爺親傳，一個在四九城飯店當主廚，上達天庭的大人物，你哪來的親傳？”
    “你要是親傳，怎麽會來到這種地方？”
    玉器不與瓦瓷碰，三爺覺得隻要不是傻子，就不會相信他是灶王爺親傳。
    何雨柱也無奈，另一隻手抄起一把剔骨刀。
    “三爺，您瞧瞧，這刀法配不配這身份。”
    何雨柱一手擀麵杖敲在搪瓷缸沿，銅錢彈起三寸高。
    “瞅準嘍！”
    何雨柱右手剔骨刀旋出殘影。
    當啷兩聲，銅錢被劈成四瓣落在案板上，刀尖正對著三爺喉結。
    一瞬間，何雨柱被十幾把槍指著。
    三爺後脖頸滲汗，何雨柱神情平靜，用刀背拍他腮幫子：
    “回去告訴雷爺，‘深夜食堂’是我支的食攤，叫他月錢也不要收了。”
    何雨柱賭他們不敢為了這十塊錢開槍。
    怕不怕他另說，在鬼市響起槍聲，三爺這路就走到頭了。
    靜。
    三爺確實不敢叫開槍，但他也不相信何雨柱敢在他喉嚨劃一刀。
    他在背後打了個手勢。
    裹棉襖的漢子突然全部暴起，三把匕首紮向何雨柱腰眼。
    三爺賭對了。
    何雨柱確實不敢要人命。
    激起槍戰，麵對十幾把槍，就算他不理同伴，也會被打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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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旋身踹翻條凳，三個偷襲的滾進麵湯鍋，燙得嗷嗷叫。
    三爺槍口剛抬，何雨柱擀麵杖已經頂住他腕子。
    太極拳雲手一纏一絞，手槍掉進湯裏濺起湯花。
    四個持土槍的剛要動，看見何雨柱左手攥著三爺中指往後掰，右手刀尖抵住大動脈。
    “疼疼疼……”
    “看來三爺是個紙老虎，這點疼的受不了。”
    何雨柱往三爺耳朵吹冷氣，
    “不敢開的槍，還是收起來好，萬一走火，大家都不好收場。”
    三爺手指往下一揮，眾人收起了槍。
    “爺，我相信你是灶王爺親傳了，您這一手太極拳真厲害。”
    “今晚這事，能不能幫別告訴雷爺，兄弟最近也是手頭緊，沒辦法，我，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何雨柱沒放開他，“那我這‘深夜食堂’？”
    “今晚的損失我賠，以後月錢我也替兄弟交了。”
    “看來三爺手頭也不是很緊嘛～”
    “爺，您想要多少，您說個數。”
    “我不缺你那三瓜兩棗，今晚的事我也可以當沒發生過，月錢照舊，但我要你給雷爺帶句話。”
    “您說。”
    “要是有收到好東西，可以向灶王爺傳信，我個人比較喜歡古玩和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何雨柱喜歡古董是真，讓對方相信他的身份也是真。
    因為隻有雷爺一個人知道怎麽給灶王爺傳信。
    而何雨柱能收到信，就足以進一步證明他身份。
    “行，我一定把話帶到。”三爺拍了拍脖頸上的刀，“這……”
    何雨柱放開了他，“滾吧。”
    三爺向何雨柱拱拱手，帶著人走了。
    許大茂喘著大氣：
    “柱子哥，這哪裏是在逛鬼市啊，簡直就是在鬼門關裏麵來回遊蕩。”
    “不就十塊錢嘛～給他就是。”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你不懂，向這種人退步，他隻會得寸進尺。”
    一旁大師兄猛點頭，思索了一會，說道：
    “小師弟，以後這深夜食堂掛你名號，分你三成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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