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1月7日。
    四九城遭遇百年不遇寒潮，氣溫驟降至零下18度，大白菜凍成冰疙瘩。
    何雨柱帶領民警在東單菜市場維持秩序，目睹百姓在結冰菜垛上攀爬搶菜。
    “讓開！這垛菜是我們胡同先瞧見的！”
    嘶啞的叫嚷聲刺破北風。
    何雨柱轉頭望去，三十多個裹著補丁棉襖的市民，正往結冰的菜垛上爬。
    治安科小王拽著槍套跑來。
    “何處長，永定門貨場剛來信息，三車皮冬儲菜全凍在鐵軌上了！”
    “供銷社的人說，說四九城九成菜窖都掛了冰簾子。”
    何雨柱猛揉太陽穴。
    三年災荒年，正式開始。
    他想起三天前去清北學校視察運輸隊時，農研所的教授捧著發黑的白菜幫子，說這場寒潮比光緒年間那場還邪乎。
    一大幫子教授、學生，開始對何雨柱讓妹妹組建運輸隊的先見之明，暗暗咂舌頭。
    紛紛表示要加入，何雨柱以現階段人員已瞞拒絕。
    要把事情做好做久，不能用力過猛，一下子把勁使完。
    突然一聲悶響，西北角的菜垛轟然垮塌，冰碴子混著凍土塊砸下來。
    “我的菜！”穿開花棉襖的老農撲在冰坨子上，十指摳進菜心裏。
    何雨柱衝過去拽人，發現老漢的手掌和白菜凍在了一起。
    “張滿，六十五歲，南郊公社的。”
    治安員翻著戶籍冊，“他家自留地種的全是秋白菜。”
    老漢跪在冰渣裏。
    “公安同誌，這二百斤菜是全家五口人三個月的口糧啊！”
    他開裂的指甲縫滲出血珠，在凍白菜上凝成紅色冰花。
    何雨柱感覺眼眶發酸，隻有她知道這些隻是剛剛開始。
    “小王，你留在這看著點。”
    “何處長，讓我跟著您吧。雖然幫不上什麽大忙，但我可以幫您跑腿呀。”
    小王急忙跟上。
    何雨柱點頭，“行吧，跟我去一趟供銷社。”
    路上，小王好奇問：“何處長咱去供銷社幹什麽？”
    “辦理供銷社代銷點，我們現在運輸隊有了，但為了高效運作，還得要有代銷點。”
    “供銷社根據政策，安置在鄉下各個生產隊之間的，一個物資銷售點。”
    “有了這個，無論是送貨下鄉，還是拉貨進城，都減少很多人力物力。”
    其實就是未來的便利店，但現在何雨柱卻要費不少口水，才能解釋清楚。
    小王眸光一閃。
    “這挺好，何處長，您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說的有板有眼的，都可以去當政策宣傳員了。”
    何雨柱笑了笑，“我媳婦就是宣傳員，這政策也是我和她一起促成的。”
    小王眼裏露出崇拜的目光，“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促成呀？”
    “你可別拿我逗樂子。話說回來，何處長，你這代銷點賣的是什麽？”
    “日常用品，日常所需，什麽東西缺賣什麽，什麽東西多收什麽。目前主要賣代食品。”
    何雨柱感歎道。
    盡量少餓死點人吧。
    來到供銷社，很順利拿到主任的簽名和印章。
    有了這個，加上地方大隊支書開的證明，便利店，不，代銷點就能開起來。
    與後世五公裏內六七百家便利店不能比，城裏五公裏一家代銷點，農村裏一隊一家，感覺夠用。
    主要目標是不餓死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想要把事情長久做下去，還是那句話，一下子不能用力過猛。
    先有一再有二，有三便可快速推廣。
    何雨柱打算全程先跟好這個“一”。
    第二天。
    何雨柱一人一狗來到柳林營，找到村支書說明來意。
    村支書姓林，他一聽何雨柱要在他們村做試點，頓時猛一拍大腿。
    “太好了，有了這個代銷點，我們柳林營就不用辛辛苦苦跑15公裏，去供銷社看人臉色。”
    “不知道，何處長為什麽選擇我們村呢？”
    何雨柱原地轉了半圈，往周邊的樹林掃了一眼。
    柳林營，位處南部，毗鄰清河，距德勝門約15公裏。
    人口約1200人共220戶，青壯年占比高，多為公社社員。
    70從事糧食種植，編入公社生產隊。
    15參與村辦副業，柳編廠、豆腐坊。
    10為公社“突擊隊”，修水利、煉鋼。
    5老弱從事畜牧，公社養豬場、養雞場。
    作為試點，何雨柱親自出馬，要還是餓死了人，那就搞笑了。
    “林叔，叫我柱子就行，以後得把我當普通社員，這有便於我發現問題。”
    “選擇這裏當試點，當然是為了你們這裏的特產。”
    林支書一拍胸膛，得意道：
    “何處長，不，柱子，真有眼光，咱村高粱為公社主糧，耐旱高產，秋收時紅穗如海啊！”
    “特別是青皮蘿卜，脆甜無渣，你們城菜站就是咱冬季窖藏供應的。”
    何雨柱搖了搖頭，“但我卻是看上咱這裏的榆皮麵。”
    榆皮麵，災年救命糧，榆樹皮磨粉摻入高粱麵增加韌性。
    在災年，這就是一寶貝兒。
    時間過去兩天。
    何雨柱通知運輸隊使著驢車，把食用油、醬油、鹽和醋等必需品從城裏搬回來。
    卷煙和白酒也弄了點，這是最後一趟。
    總算可以把代銷點支棱起來。
    代銷點裏麵現在擺滿，麵粉、大米、一些糕點、糖果等食品。
    紡織品方麵有棉布、棉花等。
    現在是冬季，這些東西可用於製作衣物和床上用品。
    還有毛巾、手帕、襪子等針織品也有一點。
    日用品隻有火柴、蠟燭和煤油是必須品。
    那肥皂、牙膏、牙刷等，在農村算奢侈品。
    還有其它文化用品、五金用品，也備了一些。
    至於最重要的農業生產用物，就等下一任來弄。
    何雨柱計劃十天半個月就回去，這個季節也用不著化肥、農藥這些東西。
    開張當天，何雨柱拿了一罐硬糖，讓村裏二十幾多個小孩跑腿宣傳。
    柳林營全村人，都知道這裏開了一個代銷點。
    村裏人來幫忙的人有，偷東西的人也有，全被哮天抓了一個現行。
    何雨柱也沒把人送進去。
    他第一件事，就是讓林支書召集全村人員開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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