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林……百萬應該不是失蹤這麽簡單，他應該……已……已經死了。”秦風說。
    莊海個人也傾向於林百萬已經死亡了。
    “報案材……材料提到，林百萬最後一次出現，是9月3日，他……他參加林氏貨運公司的員工晚宴上。參加完晚宴後，他回到家裏，第二天就失蹤了。跟……跟著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他最喜歡的情婦小月。”
    莊海對這印象深刻。
    林百萬自從發達之後，雖然沒有拋棄糟糕之妻，但是兩人已經是分居狀態。日常陪著他拋頭露麵，都是他的情婦小月，就連他失蹤前夜，在公司的晚宴上，小月也是以女主人自居的。
    “如……如果他真是帶著情婦小月離……離家出走的話，有幾點不符合常理之處。”
    秦風停頓片刻後，接著說：“第一……第一點就是他為……為什麽沒有開走他那輛牌照888的虎頭奔，他的手下，也就是臨海林氏貨運公司的員工們，在筆錄裏麵提到，林百萬一向……一向是人在哪裏，車在哪裏，如果他……他想要私奔的話，沒有道理不開走虎頭奔。除……除非他是麵對著特別緊急的情況，比如說……說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
    莊海說：“你是想說，他有可能是逃難？”
    “我……我懷疑他是在逃避小月的哥哥杜敬群的追殺，所以才慌不擇路地逃跑，害怕引人耳目，所以連車都沒有開。畢……畢竟他的那輛虎頭奔太……太紮眼了。”秦風說。
    案卷裏麵，關於小月的信息語焉不詳，隻知道她是隔壁洋湖市的人，比林百萬小了十來歲。
    不過對小月的哥哥杜敬群，卻濃墨重彩地記錄了不少。
    杜敬群是道上混的，從小生得五大三粗，三五個壯漢無法近身，人送外號“傻屌”。這家夥從小就好勇鬥狠，一身的案底，人生一半的時間是在監獄裏麵度過的。
    這家夥不學無術，唯獨對妹妹小月極好，按照現在的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標準的“護妹狂魔”。
    林百萬失蹤前一個月，杜敬群因為持槍傷人，剛從監獄裏麵放出來。
    他發現自己從小就乖巧的妹妹小月，竟然鬼迷心竅地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他試圖苦勸過妹妹，但是小月聽不進去，而林百萬仗著自己是道上混的，勢力龐大，沒有將杜敬群這個過江龍放在眼裏。
    沒想到杜敬群單槍匹馬操著一把來複槍，就殺到了林百萬的公司，公司裏麵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雖然都是道上混的，但愣是被杜敬群給鎮住了，任由他砸了辦公室，臨走前還揚言，如果再糾纏小月，就要殺了林百萬。
    麵對這樣的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瘋子，再加上他又是小月的親哥哥，林百萬或許真的會避其鋒芒，選擇逃難，但是杜敬群砸場子後不到一個星期，就因為持槍搶劫被抓獲了，被判了十年。
    林百萬就算是躲避杜敬群追殺，但杜敬群入獄後，他不可能舍棄這麽大的一份家業不管不顧。
    再就是他就算厭倦了江湖打打殺殺，打算金盆洗手。
    他臨走前從家裏保險箱拿走了五十萬，在三十多年前雖然是一筆巨款，但是按照兩人揮金如土的消費習慣，也無法維持太久，不可能不另謀生計。
    而另謀生計，就需要拋頭露麵，但幾十年音訊全無，唯一的可能就是林百萬已經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莊海還有秦風，兩人對這個說法還是非常認可的，但是轉瞬間，又有許多嶄新的問題，擺在了兩人的麵前。
    林百萬死了的話，他的屍體到底在哪裏？
    再就是別人如果真想對他動手的話，殺人動機很複雜。
    而確定了殺人動機，是偵破案件，鎖定犯罪嫌疑人的首要因素。
    刑事案件中常見的殺人動機，總共有三種，分別是：仇殺、情殺、還有財殺。
    林百萬這人是涉黑起家，仇家眾多，而且男女之事上麵極為混亂，明麵上的情人就有五六個，暗地裏的情人更是數不勝數，再加上他揮金如土，喜歡到處在人前擺闊綽的習慣，殺人動機根本無法確定。
    三種殺人動機，每一樣看起來都有可能性。
    這代表著案件，沒有絲毫的頭緒可言。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家夥九成九已經死於非命了。
    “隻靠卷……卷宗裏麵的資料，已……已經很難再找到有力線索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我還是希望可以接觸一下他……他的親朋好友。”秦風說道。
    “叮咚……，係統任務發布中，偵破林百萬失蹤案，將罪犯繩之以法，係統獎勵積分9000點，鑽石級隨機寶箱一個。”
    係統任務發布聲，在腦海深處響起。
    相較於此前其他案件，這次的係統獎勵格外豐富，大概是因為這起案件，是三十多年沒有解決的懸案的緣故。
    莊海也有找林百萬的親朋好友，麵對麵了解當時詳細情況的打算。
    他叫來常健，讓他負責搜索一下林百萬親朋好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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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鍾後，常健身後帶著李正康走進了莊海的辦公室。
    “咱們二大隊裏麵，他對這起案子最熟悉，所以我把他叫來了。”常建說。
    “莊隊！”李正康敬禮後，說道：“關於林百萬的這起案子，我們分局每隔幾年就要啟動一次清查，最近一次清查是五年前，我當時作為清查小隊的成員，曾經走訪過林百萬的親朋好友。”
    他說著，遞過來一份檔案，接著說：“後來的走訪清查，並沒有什麽有利的線索，所以采訪的資料，另行封存的，沒有保存在卷宗裏麵。這是走訪筆錄，還請你過目。”
    莊海拆了檔案袋，快速地翻閱起來。
    檔案袋裏麵總共有三份筆錄，當年林百萬的親朋好友，在他的羽翼庇護下，曾經都是聲名顯赫，不過隨著林百萬失蹤後，整個林氏運輸公司從此進入了曆史舞台，道上曾經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有被判無期徒刑的，有死於非命的，還有遠走他鄉金盆洗手的。
    三份筆錄裏麵，第一份是林百萬的妻子的筆錄。
    林百萬的妻子叫馬興梅，林百萬失蹤前後，兩人早已經分居了。
    馬興梅坦言，她知道丈夫涉黑，賺來的錢不幹淨，所以她懷疑兩人結婚多年沒有身孕，是否與丈夫做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有關，後來信奉佛教，在老家建了一個佛堂，每天吃齋念佛。
    事發當天她在佛堂裏麵帶著一幫善男信女誦經拜佛，還是林百萬的手下找到她，她才知道了林百萬失蹤一事。
    第二份筆錄的當事人叫王建豪，是林百萬的手下的打手，在林氏貨運公司當運輸隊的隊長。事發當日，他參加完公司的晚宴後，帶著一幫兄弟去夜總會唱卡拉ok，他懷疑林百萬是遭到了仇家的毒手。
    第三份筆錄的當事人，早前是林百萬的心腹，因為不小心得罪了小月，從此被排除了權利圈子之外，事發前他就脫離了林百萬的貨運公司。而且當事人兩年前身患癌症去世了，所以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莊海看完新材料的時候，偵探殿堂裏麵的秦風，也同步看完了材料。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些材料裏麵同樣沒有有用的線索。
    “雖……雖然我不覺得可以從這些人口中，獲得什麽有力線……線索，但……但是我覺得，最好還是見一見他……他們。”秦風說。
    莊海說：“我也有這個打算。”
    兩人在偵探殿堂裏麵交流的時候，在外人看來，莊海是在閉目陷入沉思。
    “就這，就完了？除了這些走訪材料，你就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了？”常健問道。
    李正康有些委屈地說：“真的隻有這麽多了，畢竟已經案發幾十年了，我們能夠找到三個當事人，已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常健有種望子成蟲的無力感。
    不過轉念一想，畢竟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是美蘇爭霸呢。蘇聯都沒了，更何況是一個年代久遠的案件了。
    看到常健失望的眼神，李正康急得抓耳撓腮。
    常健找外勤組，詢問林百萬親朋友的線索時，因為曾經參加過清查小隊的李正康，近水樓台先得月，主動跳了出來。其他人錯過了這個機會，氣得都在捶胸頓足。
    也不怪其他隊員這麽上頭。
    就拿這次他送給莊海的走訪清查檔案來說。
    一旦他提供的線索，可以幫助莊海偵破這起懸案，保底可以混個集體二等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染指個人二等功呢！
    而且案件一旦偵破的話，那在莊海的麵前大大的露臉，若是能抱住莊海的金大腿，日後還愁不能飛黃騰達？
    李正康愁眉緊鎖，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激動地說：“對了，自從林百萬當年出事以後，他家的宅子沒拆，一直都是半荒廢狀態。你說有沒有可能在老宅裏麵，可以發現有用的線索？”
    他說完，就意識到有些不妥。
    畢竟已經是三十多年的事情了，就算當時留下什麽線索，這麽多年過去，估計啥也不剩了。
    況且這些年，每一次進行案件清查的時候，總是要對林家老宅進行一番檢查，這麽多年刑偵技術一直在快速進步，如果有什麽可疑線索的話，早已經被發現了。
    顯然莊海也是同樣的想法。
    莊海說：“我們先見一下馬興梅吧！林家老宅等回頭再說。”
    李正康說：“好，莊隊，你稍等，我這就給你聯係一下。馬老太太是個佛教徒，平日裏經常到全國各處名山古刹去拜佛，她患了白內障沒法用手機，一直都是身邊的保姆陪著她，隻有聯係他兒子馬瀚文，才可以聯係到馬老太太。”
    “馬瀚文？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常健說，突然他想起什麽，驚訝道：“你不會說，瀚文物流的老總馬瀚文吧！”
    “沒錯，說的就是他。”李正康說。
    馬瀚文的個人經曆頗為傳奇，哪怕莊海剛來臨海不久，就聽說過他的大名。在大學時候開始做生意，白手起家，短短幾年就賺了億萬身家，是整個臨海市首屈一指的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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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李正康就聯係上了馬瀚文。
    李正康：“莊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馬瀚文帶著馬老太太去九華山燒香剛回來，準備去靜心寺，我們可以在那和馬老太太見見麵。”
    靜心寺位於臨海市蓮河區的白牛鎮，那是馬興梅的老家。
    這座寺廟是馬興梅年輕那會，燒香祈福而修建的私人廟宇，平日裏很少接待外地香客，所以聲名不顯。
    有了目標，莊海自然不會浪費時間。
    在其他外勤組成員，羨慕嫉妒的眼神中，莊海帶著常健和李正康，開著他的喬治巴頓，向著臨海市的蓮河區的白牛鎮趕去。
    臨出發的時候，還特意帶上了小黑。
    小黑是係統出品的羅納威犬，嗅覺是普通警犬的十倍以上，依靠它的出色嗅覺，或許可以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靜心寺就在白牛鎮的最外圍，占地足足有將近十餘畝。
    廟宇缺乏修繕，幾十年風吹雨打下來，院落和廟宇已經破敗不堪。
    寺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加長版的邁巴赫，666的尾號，顯然車主的身份非富即貴。
    “太不像話了，兒子好歹也是咱們當地響當當的人物，怎麽都舍不得錢給親娘老子修修破廟。你看門口連給水泥地都不打，真不知道怎麽想的。”常健一下車，踩了一腳紅土，忍不住小聲地嘟囔著。
    李正康用手肘碰了碰常健，眼神朝前方使了個眼色。
    常健一抬頭，就看到一個身材消瘦，麵容俊朗的中年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靜心寺的大門前。
    他不禁老臉一紅，沒什麽事比背人嚼人舌頭根子，被當事人發現還要尷尬的了。
    中年人身上散發著儒雅的氣息，身後還跟著一個容貌端莊的女秘書。
    看到莊海等人，馬瀚文主動就迎上前來。
    “莊隊長你好！久仰大名，幸會！幸會。今日大駕光臨，真是三生有幸。快請進，快請進。”馬瀚文說著。
    “馬總客氣了。今天來是想找令堂了解一下，當年林百萬失蹤一事。”莊海主動說明來意。
    “莊隊長放心，我們絕對配合你們工作。”馬瀚文說。
    兩人客套了幾句後，馬瀚文央求道：“隻是我有一事央求，我媽她老人家年齡大了，這兩年常年住院，受不得刺激。當年林叔叔在男女之事上麵作風有些問題，尤其是他還是和自己的姘頭一起失蹤的。我希望你在他麵前的時候，盡量不要提他的姘頭，以免刺激到她老人家。”
    “這個自然，你請放心。”莊海答應了。
    在馬瀚文的引路下，眾人來到了靜心寺的拐角的客堂。
    “諸位請稍等片刻，老太太在後院的禪房，我去請老太太。”馬瀚文說。
    女秘書給三人泡了茶水。
    一杯茶過半，馬瀚文一個人回來了，他神色有些尷尬地解釋：“不好意思啊，我媽在禪房裏麵念經呢，按照她的習慣，她一念經至少要三四個小時，他念經期間喜歡把自己反鎖進房子裏，誰也不搭理，還請你們千萬不要見怪啊！”
    老年人都是執拗的，尤其是這種吃齋信佛的老太太，行為怪癖點也在情理之中。
    莊海倒是能夠理解他的苦處。
    馬老太太誦經的時間太久，莊海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他準備去林家的老宅看看，於是和馬瀚文說了一聲。
    林家老宅現在隻剩下一個看門的老頭打理，整體上接近半荒廢的狀態。
    馬瀚文因為不放心將年老體衰的老太太，一個人丟在這裏，所以他連忙打電話，通知了林家老宅看門的老頭，讓他全力配合。
    莊海帶著常健還有李正康，離開了客堂。
    正要往靜心寺外走去時，腦海裏傳來秦風的聲音。
    “別……別忙著走！好像……好像有點問題！”
    莊海停下了腳步：“你有什麽特殊的發現嗎？”
    “大……大雄寶殿裏麵的神……神像有問題，我……我們進去看看。”秦風說。
    莊海進入靜心寺後，一直在思考著案件的細節，所以他沒有對四周的事物多做留意，倒是腦海裏秦風，進入寺廟後，一直在悄悄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見莊海突然停止了腳步，眾人不明所以。
    “既然來了寺廟，肯定要燒燒香，拜拜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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