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他將啃得隻剩骨頭的豬頭肉隨手一扔，目光死死盯著窗外。
    往日裏，臨海市收費站作為重要的交通樞紐，就算不是節假日，工作日也是車流不息。
    可此刻，對麵的匝道上竟然一輛車都看不到，死寂的可怕。
    疤臉心中警鈴大作，他伸手從座位底下摸出一個望遠鏡，舉到眼前，仔細觀察著前方的收費站。
    原本總是車輛擁堵，如同農貿市場般混亂的收費站門口，現在卻隻有寥寥五六輛車停在入口附近。
    更讓他警覺的是，收費站崗亭裏那些甜美靚麗的女收費員，竟然全都換成了一個個眼神銳利、氣質精悍的男青年。
    “嘶……不對勁啊！”疤臉倒吸一口冷氣，喃喃自語道，“平時收費站堵得跟什麽似的，今天竟然空蕩蕩的，而且那些收費員一直是年輕女人，現在全換成了大老爺們。那個家夥的身影，怎麽這麽像鳳來縣局刑警隊長？”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好！這是一個圈套！”
    作為在道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疤臉深知謹慎的重要性。
    這些年，他悄悄收集了大量警方人員的資料，對當地警方主要人物的臉孔了如指掌。
    如今看到疑似刑警隊長的身影出現在收費站，再聯想到周圍種種異常，他心中已經有了九成把握——這是警方精心布置的陷阱，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不要慌張，或許這是為其他人準備的？繼續前進，以免打草驚蛇。”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但很快，他就果斷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太清楚自己的處境了，一旦落入警方手中，絕無生還的可能。他賭不起，也沒有資格去賭。
    “停！”疤臉突然大吼一聲，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和恐懼。
    花三被這聲怒吼嚇得渾身一哆嗦，想都沒想，一腳就把刹車踩到底。貨車發出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在路麵上滑出長長的痕跡，最終停了下來。
    “給老九打電話！”疤臉急促地命令道。他需要確認老九那邊的情況，老九負責看守據點，如果老九也失聯，那就意味著整個計劃可能都已經敗露。
    花三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顫抖著手指按下號碼。電話撥通了，鈴聲在車廂內響個不停，卻始終沒人接聽。每一聲鈴響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疤臉和花三的心上。無人接聽的結果，讓疤臉心中最後的僥幸徹底破滅，也更加坐實了他的不安。
    “對方這麽多人，衝過去的話根本沒有勝算，隻有上高速還有一線生機。”疤臉心中快速盤算著。高速上車流量大，地形複雜，便於他們逃脫追捕。“掉頭回去！”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花三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即打方向盤，調轉車頭。貨車的尾部噴出滾滾黑煙，發出一陣轟鳴，隨後猛地撞開旁邊匝道的臨時拒馬。金屬碰撞的聲音刺耳無比，拒馬被撞得七零八落，貨車如同一隻瘋狂的野獸，向著高速方向衝去。
    在收費站埋伏的潘戰旗看到貨車突然掉頭，臉色大變：“不好！被他發現了！他要逃！”
    常健也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不是吧！這家夥屬兔子的，這麽遠都能發現不對勁！海哥怎麽辦？”
    莊海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這個守株待兔的計劃確實存在明顯的漏洞，臨時封鎖收費站，導致車輛稀少；用警員代替收費員，這些偽裝在經驗豐富的犯罪分子眼中，很容易露出破綻。但為了避免疏散人群時引起恐慌，防止疤臉狗急跳牆，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他們也別無選擇。原本寄希望於疤臉疏忽大意，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到了端倪。
    “追！不能讓他跑了！”莊海當機立斷，一聲令下。
    隨著他的命令，二大隊的成員如同離弦之箭，從收費崗亭裏蜂擁而出。
    疤臉透過後視鏡看到追出來的警察，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操，這幫黑狗皮，幹死他們！”他怒吼一聲，伸手從後排座椅下翻出一把寒光閃閃的衝鋒槍，半邊身子探出車窗，眼中布滿血絲，瘋狂地扣動扳機。
    “臥倒！”潘戰旗大喊一聲。
    下一秒，“砰砰砰”的槍聲震耳欲聾，槍口噴出的火蛇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刺眼，子彈如同密集的雨幕，向著眾人掃射過去。由於久疏戰陣，再加上事出匆忙，疤臉的射擊有些慌亂，子彈擦著眾人的頭頂飛過，瞬間洞穿了身後的收費亭。木屑紛飛，玻璃碎片灑落一地。
    等槍聲稍停，眾人抬起頭，卻發現疤臉的貨車已經重新上了匝道，正在快速遠去，眼看著就要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不好，大家上車趕緊追！”潘戰旗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憤怒。
    莊海搖了搖頭。他知道潘戰旗和疤臉之間有著血海深仇——多年前的一次警匪追擊中，疤臉殺害了潘戰旗的好友林波，還讓潘戰旗的右腿落下殘疾。莊海原本答應將疤臉繩之以法的機會讓給潘戰旗，可如今情況突變，如果讓疤臉上了高速，憑借他手中的重火力，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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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絲毫猶豫，莊海縱身一躍，直接從十餘米高的收費站頂棚上跳了下去。風聲在耳邊呼嘯，他的身形如同一隻矯健的雄鷹，快速墜落。“砰”的一聲巨響，他穩穩地落在地麵上，強大的衝擊力使得地麵瞬間踩出一道蛛網般的裂痕。換做普通人，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至少要筋斷骨折，可莊海憑借著遠超常人十倍的筋骨強度，甚至不需要翻滾卸力。落地的瞬間，他身體前傾，雙足驟然發力，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極限爆發下，莊海每秒鍾衝刺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25米。他的身形快到極致，所過之處，地麵都微微震顫。路邊的行人隻感覺一陣風掠過，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莊海就已經跨過百米的距離，追到了匝道上。
    花三通過後視鏡看到莊海鬼魅般的身影，嚇得魂飛魄散：“臥槽，這家夥是人是鬼！”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方向盤一抖，貨車差點就撞上了護欄。
    “好好開你的車！怕什麽！凡事有我呢！”疤臉怒吼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凶狠取代。他再次從車窗探出半邊身子，對準莊海扣動了扳機。
    莊海的瞳孔驟然收縮，危機感應如同警報般在腦海炸響。他原本前傾衝刺的身體，突然擰成一張滿弓。雙腳在地麵狠狠一碾，瀝青路麵瞬間炸開蛛網狀的裂痕，碎石迸濺而起。借著這股駭人的反衝力，他整個人化作一道黑色閃電，以違背物理規律的角度，向著一側橫切而出。
    空氣中甚至傳來尖銳的音爆聲，莊海衣角被勁風撕裂，發出“嗤啦”的聲響。僅僅0.3秒，他的身形已平移出六米開外，帶起的氣浪掀翻了路邊的警示錐桶。幾乎就在他側身躲避的一瞬間，子彈擦著他方才所在的位置落在了空處，在地麵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坑。
    “怎麽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這肯定是幻覺，人怎麽可能躲子彈！”花三失聲驚呼，臉色已經嚇得慘白如紙。極度的恐懼讓他失去了理智，一腳將貨車刹停。
    “你他媽幹什麽！誰讓你刹車的，還不快走！”疤臉暴怒，對著花三咆哮道。
    “疤哥，這家夥是個怪物，跑得比車還快，還能躲子彈，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投降吧！”花三一把抓住疤臉的手腕，絕望地喊道，眼中滿是淚水。
    “投你媽逼，你這個廢物，給我去死！”疤臉麵色猙獰，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槍聲響起，花三的腦殼瞬間被轟碎，鮮血和腦漿濺在車窗上，形成一幅慘烈的畫麵。疤臉打開車門，一腳將花三的屍體踹到車外，屍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便一動不動了。
    隨後，疤臉狂踩油門，小貨車發出一陣轟鳴，黑煙滾滾，再次向著高速衝去。
    莊海看到疤臉殘忍地殺害花三，眼中一道凜然殺機閃過：“竟然敢衝我開槍，看來是活夠了！”他的身形再次暴起，如同獵豹般迅猛地向著貨車追去。幾乎是瞬息間，他便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不足60米。
    疤臉察覺到身後的威脅，單手熟練地換上彈夾，頭也不回地將衝鋒槍伸出窗外，向著身後胡亂掃射。
    子彈如雨點般射來，但在莊海的危險感應下，他已經提前一秒感知到每發子彈射出的彈道。
    他的身形宛如秋風落葉般飄逸，在槍林彈雨中靈活穿梭，間不容發地躲過了子彈的射擊。
    趁著疤臉換彈夾的間隙，莊海已經追到了貨車旁邊。
    他騰身而起，一腳狠狠飛出，這一腳全力爆發，力量重達數噸。
    疾馳的貨車本就處在重心不穩的狀態，在這股巨大的力量衝擊下，隻聽轟然一聲巨響，貨車竟然被他一腳踹翻。
    貨車翻滾著撞在了匝道的護欄上，金屬扭曲變形的聲音刺耳無比。
    疤臉從車身內甩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又在地麵上滾出了老遠。
    “咳咳……”疤臉口中咳出鮮血，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渾身已經多處骨折。
    他眼神怨毒陰狠地看著莊海，當看到掉在旁邊不遠處的衝鋒槍時，心中湧起一絲希望。
    他強忍著渾身的劇痛，拖著殘破的身體，掙紮著向著衝鋒槍爬去，每挪動一下，都在地麵上留下一道血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槍身的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右手傳來。
    莊海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身邊，一腳將他的手掌踩成了肉泥。
    骨頭碎裂的聲音和疤臉痛苦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你有種就殺了我！”
    “殺了你？那多便宜你！竟然跟向我開槍，那就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吧！”
    莊海說著，抬腳朝著疤臉的兩腿踹了過去。
    “哢嚓……哢嚓……”
    一聲聲令人牙酸的骨頭斷折聲接連響起，疤臉的兩腿被踩得粉碎。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音在空曠的匝道上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啊！”
    疤臉怨毒地看向莊海，卻發現對方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萬載不化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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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眼神仿佛來自地獄，讓他感覺呼吸一滯。
    從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他，此刻卻感覺渾身冰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潘戰旗等人駕駛著私家車追了過來。
    他們唯恐疤臉上了高速發生變故，一路上將油門踩到底，恨不得直接飛過來。
    看到貨車翻倒在一旁，莊海已經控製住疤臉，眾人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次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潘戰旗說。
    莊海搖了搖頭：“潘哥，都是自家兄弟，你這麽說就見外了。他就交給你了！”
    潘戰旗來到了疤臉的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
    “疤臉！你還記得我嗎！”
    潘戰旗冷冷的問道。
    疤臉迷茫了片刻，認出了對方：“是你！”
    “我真是沒想到，你這個早該死的家夥，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了十幾年！”潘戰旗道。
    “沒辦法，誰讓老子的命比較硬呢！”他看向潘戰旗，嘴角露出猙獰的微笑，鮮血自唇齒間滴落，沾染得胸前一片猩紅：“不過你朋友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我記得沒錯，我當時一槍掀了他的腦袋。他那個年齡，應該是有老下有小的，家裏人一定哭得很難受吧！哈哈哈……”
    他知道落到警察手裏後，絕無幸免，所以臨死之前，不介意在潘戰旗的傷口處撒鹽。
    “你這個畜生！我弄死你！”
    潘戰旗雙目猩紅，將要衝上前。
    莊海連忙一把攔住。
    “莊海，你鬆開，我要跟他拚了！”
    “潘隊，冷靜！他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潘戰旗滿腔怒火，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刺破了皮肉，鮮血涓涓流出。
    他是刑警隊長，雖然有著血海深仇的罪犯就在眼前，他不能知法犯法。
    見潘戰旗被攔住，疤臉越發的猖狂起來：“哈哈！來啊！死瘸子，你來弄死我啊！”
    莊海貼耳低語道：“潘隊，嫌犯馬上會持槍反抗，請務必將他當場擊斃！”
    潘戰旗聞言一愣。
    疤臉雙腿已經被莊海廢了，還被踩碎了一直右手，他哪來的槍？
    正愣神間，就看到莊海對著小黑使了個眼色。
    小黑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一頭竄出，叼起遠處地麵上的衝鋒槍，就向著莊海的放下走去。
    經過疤臉身旁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個拌蒜，衝鋒槍正好掉在了疤臉的左手旁。
    看到手邊的衝鋒槍，疤臉的雙眼充滿了嗜血的猙獰。
    他撿起衝鋒槍，手指未曾搭上扳機。
    “小心！”
    莊海一聲暴喝。
    這一聲蘊含了“霸王怒喝”的定向攻擊。
    疤臉隻覺得頭腦仿佛被重錘狠狠敲中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潘戰旗回過神來，他瞬間抽出腰間的手槍，衝著疤臉開火。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擊聲中，兩槍肩膀一槍頭。
    疤臉雙目圓睜，眉心處鮮血涓涓流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小黑，瞧你幹的好事，怎麽把槍扔到暴徒身邊了，今天要不是潘隊，要捅多大的紕漏出來。”莊海說。
    小黑非常配合地耷拉著腦袋，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看著疤臉聲息全無的屍體，十多年揮之不去的夢魘，一朝解脫，潘戰旗有種不真實的迷茫感。
    良久，他回過神來，回想起莊海提醒他的一句。
    他知道這是莊海親手為他設計的，可以手刃仇人的計劃，他眼神感激，猶豫了片刻後，真情實意地叫了一句：“海哥，謝謝了。”
    潘戰旗可是比莊海大二十多歲，這一聲海哥，讓莊海無所適從。
    “哎！又來！”莊海無奈地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深處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係統獎勵發放中，是否打開隨機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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