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守所出來。
    秦飛三人來到了縣城。
    李雪瑩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來過縣城。
    秦飛兩口子便領她逛了起來。
    “雪瑩，告訴老師，你喜歡什麽樣的衣服？”
    國營勝利百貨商店裏，林婉瑩指著花衣服問身邊的李婉瑩。
    “林老師，您不用再給我買衣服了。”李雪瑩非常懂事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不是您剛給我買的嗎？”
    自從母親生病後，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買過新衣服了。
    李永柱加入秦飛的漁獵隊伍之後，李雪瑩成為了大家的照顧對象。
    郭曉凱母親給她打了件毛衣。
    秦飛母親給她做了雙棉鞋。
    林婉瑩的姐姐給她做了兩條褲子。
    尤其是林婉瑩對她更是無微不至的關懷，大到罩衣、襯衣襯褲，小到背心襪子，就像母親一樣幫她都想到了。
    “雪瑩，你要是自己不選，老師就幫你選了。”林婉瑩微笑道，“你看那個紅趟絨衣服你喜歡嗎？”
    “喜歡。”李雪瑩點點頭。
    這個年代的孩子們都盼著過年。
    一是過年家長可以買件新衣服；一是可以吃到肉。
    對於男孩子而言，還可以放鞭炮。
    “同誌。”林婉瑩對一個女營業員說道，“請根據這個孩子的身高，拿兩件趟絨衣服。一件紅色的，一件藍色的。”
    營業員拿過衣服，讓李雪瑩試穿。
    “這個女孩子長得真漂亮，穿上這件衣服更漂亮了！”女營業員很會說話。
    林婉瑩拉著李雪瑩走到試衣鏡麵前：“雪瑩，你自己看看，滿意嗎？”
    李雪瑩紅著小臉，偷偷看著鏡子裏的鏡子，小聲道：“滿意，謝謝林老師，謝謝秦叔叔、”
    “什麽？”女營業員驚訝道，“同誌，這女孩不是你們二位的孩子？”
    李婉瑩點點頭，微笑著回應：“她雖然不是我們所生，但我們視如己出。”
    林婉瑩邊與營業員聊天，邊又給公婆、秦飛以及自己買了新衣服。
    勝利百貨商店對過不遠是國營新華書店。
    秦飛為李雪瑩買了新華字典和《東郭先生》、《小號手》兩本小人書。
    “媳婦，晌午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吧。”從新華書店出來，秦飛說道。
    “好。估計雪瑩也餓了。”林婉瑩拉著李雪瑩的小手笑著說道。
    “嗯。”孩子不會裝假，心裏更是因為好奇而充滿了期待。
    下館子，對她而言純屬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今天卻實現了。
    李雪瑩拉了拉林婉瑩，踮起腳尖小聲道：“林老師，我能跟您說句話嗎？”
    林婉瑩愛撫地摸著她的小腦袋：“你這小家夥還神神秘秘的，當然可以說呀。”
    “我可以管您叫媽媽嗎？”李雪瑩紅著小臉，怯生生說道。
    她失去母愛這麽多年，現如今在林婉瑩身上感受到了，心中便有了種渴望。
    林婉瑩蹲下把孩子緊緊摟在懷裏：“可以的，可以的。”
    被人認可是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林媽！”李雪瑩摟著老師，眼裏流出了幸福的眼淚。
    “哎！”林婉瑩掏出手絹為孩子擦淚水，自己也擦了擦。
    “秦飛，我們白撿了個這麽乖的女兒！”林婉瑩欣喜地對秦飛說道。
    “秦爸！”李雪瑩未等秦飛開口，率先親切地叫道。
    “哎！乖女兒！走，林媽和秦爸請你吃好吃的。”
    “秦飛，哪有賣糖葫蘆的？”走出飯店時，林婉瑩問道。
    “你想吃糖葫蘆了？”
    “嗯。”
    “好。我們找找！”
    這個年代，小商小販因為麵臨著“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風險，所以比較少。
    但為了生計也有走街串巷賣糖果，小吃的。
    在東北也有賣冰糖葫蘆的。
    “找不到就算了吧。”林婉瑩說道。
    三個人國營副食商店也進了，大街小巷也轉了，還真就沒有看見有賣冰糖葫蘆的。
    “媳婦，想吃冰糖葫蘆還不簡單，咱們村裏的代銷點就有山楂和冰糖。回家我給你弄！”
    “你會蘸糖葫蘆？”林婉瑩瞪大眼睛看著丈夫，一副驚訝的神情。
    “小菜一碟。”
    前世，秦飛沒有別的愛好，工作閑暇時就願意做各種小吃。
    蘸冰糖葫蘆這種小技能，他手拿把掐。
    “你就吹吧。”
    林婉瑩嘴上不信，心裏卻相信了。
    近半個月來，秦飛給她帶來太多的驚喜了。
    她起初不相信，但看到事實擺在麵前時，又不得不相信。
    “林媽，我覺得秦爸不是說大話，他一定行的！”李雪瑩揚起臉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秦飛說道。
    “閨女好眼力，回家秦爸就給你們蘸糖葫蘆。”
    三個人回到南溝，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代銷點買了山楂、冰糖，以及兩把筷子。
    回到家裏，秦飛就開始熬糖漿。
    “秦爸，我去把山楂洗了吧。”李雪瑩這孩子就是有眼力見，眼睛裏全是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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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倆一起洗。”林婉瑩說道。
    “林媽，您歇著吧，我自己來就行。”
    “秦飛，你教我一起弄吧。”林婉瑩自從懷孕後，秦飛什麽活都不讓她看，她覺得自己是個白吃飽，總覺得不得勁兒。
    “行，等一會兒我把山楂串完後，你來熬糖漿。”
    秦飛把冰糖遞給了林婉瑩，他自己則去把買回了的竹筷子削成了一根根竹簽。
    當李雪瑩也把山楂洗好後，秦飛和她一起把山楂上的水擦幹。
    而後五個山楂串成一串。
    “媳婦，你可以熬糖漿了。”
    “好。”林婉瑩接過勺子，“秦飛，糖漿熬到什麽樣算好呀?"
    “你之前不做過拔絲地瓜嗎？糖漿熬到那樣就行。”
    “那我明白了，就是把糖漿熬到大泡變成小泡就行了。”林婉瑩冰雪聰明，一聽就會了。
    很快，林婉瑩把糖漿也熬製好了。
    蘸冰糖葫蘆需要掌握好兩點就行了，一個是糖漿不能太過，否則吃起來會發苦；一個是不能蘸糖蘸得太多，否則太硬，影響口感。
    林婉瑩糖漿熬得恰到好處。
    秦飛蘸糖技術那是沒的說。
    他一邊蘸著糖漿一邊開心地唱著：都說冰糖葫蘆兒酸，酸裏麵它裹著甜。都說冰糖葫蘆兒甜，可甜裏麵它透著那酸。糖葫蘆好看它竹簽兒串，象征幸福和團圓，把幸福和團圓連成串，沒有愁來沒有煩……”
    聽著他動聽的歌聲，林婉瑩又愣住了。
    秦飛啥時候會自己編歌唱了，而且還這麽好聽？
    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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