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支書兼隊長劉立國還是挺在意秦飛的建議的。
    秦飛把關於養豬計劃和可行性報告交來的第二天，劉立國就交給了大隊進行討論。
    參加討論的班子成員有劉立國、副隊長張誌坤、治保主任戚廣武、婦女主任白梅、新任會計孟立國。
    秦飛作為項目的闡述者也被邀請參加了討論會。
    再有就是七個生產小隊的小隊長。
    總共十三個人。
    秦飛剛把報告介紹完，便聽到了一個反對的聲音。
    發聲者是副隊長張誌坤：“養豬？這不是瞎胡鬧嘛！還要養上百頭豬？現在人都吃不飽？哪來的飼料喂豬？”
    “就是啊！這件事兒根本就不靠譜。”一隊隊長劉文斌也提出了反對意見，“農閑時安排人喂豬無所謂，農忙時一個蘿卜一個坑，哪有人喂豬？一隊不讚成！”
    “我們七隊也不同意！”七隊隊長羅富生一邊卷著紙煙一邊說道，“不說別的，就說這豬場吧，原來隻能裝下二十多頭，現在卻要養上百頭。很顯然就要擴大豬場麵積，建豬舍、砌圍牆，做豬槽子，不用錢嗎？這錢誰出？”
    “四隊也不同意！”四隊隊長馮聖巍站起來扯著嗓門高喊，“俗話說，家纏萬貫帶毛的不算！上百頭豬咱不算飼料、人工，單說抓這麽多豬崽子就得花多少錢？養好了行，養不好死了怎麽辦？損失算誰的？”
    “你們咋上來就說困難呢？”三隊隊長張國棟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咱們又不是沒有養過豬，之前養的二十多頭豬，不也很成功嗎？之所以沒有接著養下去，是因為沒有飼料。現在秦飛在報告裏說了飼料的解決辦法，為啥不能養？”
    張國棟的話音剛落地，五隊隊長宋長江站起來說道：“老張說得對！我們五隊也同意養豬！秦飛把飼料問題、生病問題、飼養員問題，總之把所有可能的問題都考慮到了。並且都有了相應的解決辦法。我們為啥不支持？”
    “二隊聽大夥兒的！大夥兒同意養，需要二隊幹啥二隊就幹啥，大夥兒不同意養，二隊也沒有意見”二隊隊長隋亮是個出名老好人，從來不表明自己的觀點。所以，人送外號“隨大流”。
    “隨大流，我真是服了你了！從來不帶放一回明明白白的屁的！”六隊隊長穀大勇是個直性子，有啥說啥，“六隊同意秦飛的養豬計劃。大家夥兒好好算一筆賬，上百頭豬，按照政策要求買一半兒，就能賺六千多。剩下五十多頭豬，能分多少肉，大家夥兒心裏都有數吧。”
    婦女主任白梅接過了穀大勇的話頭：“穀隊長說得對！咱們養二十多頭豬的時候，每年分年豬才分十多頭的肉，雖然每家每戶分得不多，社員們也都挺滿意。這要是每年分五十多頭，社員們得老高興了！”
    自從大隊不養豬後，社員們吃豬肉全都靠有數的那點肉票，而且基本上買不到肥肉。
    “就是嘛！”穀大勇又說道，“大隊既增加了收入，社員們又有了肉吃，何樂而不為？”
    張誌坤嘴一撇，口吻戲謔：“哼！養豬要是那麽容易?那麽能賺錢，咱還種啥地？怕就怕有人想借養豬之名占集體的便宜吧。”
    秦飛聽了冷笑一聲：“在場的諸位恐怕還有一些人跟張隊長一個想法吧。”
    他犀利的目光在幾個反對者的身上掃過，冷冽的話語再度響起：“你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說到這，秦飛對會計孟立國說道：“孟會計，你給在座的諸位說說咱們南溝大隊現在的財務情況。”
    孟立國先是看了劉立國一眼，劉立國點點頭。
    孟立國這才緩緩說道：“那我就把大隊的財務情況跟在座的叨咕叨咕。”
    “現如今，咱們大隊的集體財產，不算大牲口。賬麵上一共還有975塊錢，這個時候，屬於青黃不接時期，糧食加起來一千五百多斤。”
    孟立國的話音剛落，與會人員立刻議論起來。
    “媽的！都怨郭勝鼇那個癟犢子全都給貪汙了！”
    “支書，郭勝鼇貪汙的六千塊錢和那些東西，派出所啥時候給咱們返回來啊？”
    “就是啊！早點返回來，咱大隊也不至於這麽困難了！”
    郭勝鼇貪汙的六千塊錢以及糧食等東西，因為案子還沒有審完，現在依然被扣押在派出所。
    劉立國說道：“這件事兒咱們也說了不算，隻能等著。現在大家夥兒還是聽聽秦飛同誌的想說什麽吧。”
    秦飛點點頭，繼續說道：“孟會計報的賬，大家聽了以後，心裏都應該有數看吧。”
    “說實話，要不是看著社員們生活過得清苦，我才懶得管閑事兒。”
    “我和林婉瑩都有工分可掙，打獵打魚賣的錢我不用說，你們也猜得到。大家夥兒覺得，南溝大隊這點家底我能看得上嗎？就算養豬賺得多，我敢貪汙嗎？”
    “大家夥兒不要忘了，郭勝鼇活生生的例子在那擺著呢，我除非嫌自己命長，向集體財產伸手？”
    秦飛話音落地，場內一片安靜。
    郭勝鼇被判死刑是鐵定了，隻是什麽時候宣判什麽時候執行的問題了。
    但凡有點腦子的，誰還敢再向集體伸手？
    “今天我把話擱這兒了，養豬的事兒大家夥兒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參與，我也不強求！大不了，我自己掏錢弄，隻是到時候分錢，分肉的時候，有人別眼紅就行！”
    秦飛養豬可不是為了給大隊謀福利，他是想把野豬改良成家豬做提前做實驗，這樣在未來就不用現弄了。
    “秦飛！不管別的小隊啥態度？我們六隊肯定跟著你幹，你就說讓我們幹啥吧？”穀大勇說道，“另外，真要出了啥問題，六隊跟你一起承擔！”
    三隊張國棟和兩位兩個支持秦飛的小隊，也表態支持養豬事業、願意承擔責任。
    劉立國這時站起身說道：“大家夥兒該表明的態度也都表明了。我看這樣，大家兒舉手表決，然後咱們少數服從多數。同意養豬的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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