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飛的話，戚廣武點點頭後說道：“秦飛，你戚叔我這個治保主任當得有點失職啊。”
    戚廣武現在是打心眼裏想支持秦飛的工作，沒想到後者主抓的養豬工作，居然遭到階級敵人的嚴重破壞！
    作為負責全大隊安全的治保主任，最主要的職責就是防範刑事犯罪，所以應該每天夜裏都要組織民兵進行巡邏，以保護農田、倉庫、水利設施等集體以及每戶社員家的財產。
    自從春節後，民兵巡邏工作就基本上停止了，結果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這對於戚廣武而言，確實有點內疚，尤其對不起屢次幫住他的秦飛。
    秦飛微笑著拍拍戚廣武的肩膀，沒有言語。
    既然對方已經認識了錯誤，就沒有必要再說啥了。
    十分鍾後，兩個人回到了大隊。
    “孟會計，支書沒回來嗎？”秦飛進到屋裏沒有見到劉立國，便問正在做賬的孟立國。
    孟立國一邊“劈裏啪啦”打著算盤，一邊回應：“噢。支書剛才還在，應該是去茅房了。”
    秦飛點點頭，坐在木凳上，拿起今天的《人民日報》翻看起來。
    他剛看了兩個標題，劉立國走了進來。
    “支書，現在可以初步確定有人用‘西維因’毒死了小豬崽。你看一下，倉庫裏的西維因丟沒丟？”秦飛站起，把報紙放在了報架上。
    “我去開門。”
    戚廣武率先走出了辦公室，快速打開的倉庫的門。
    一股嗆人的濃烈的農藥味道撲鼻而來。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用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
    劉立國指著緊靠北側牆體的木頭架子：“‘西維因’就在那兒。”
    秦飛隨著劉立國走了過去。
    “這袋‘西維因’有人動過！”劉立國指著一隻聚乙烯塑料絲編織袋說道。
    由於“西維因”是粉劑的，所以不像樂果等液態農藥那樣用玻璃瓶或者鐵皮桶盛裝。
    “這幾袋‘西維因’根本就沒有開封。”劉立國拽著那隻已經被打開口袋的西維因說道。
    秦飛點點頭，走到窗戶邊，輕輕一推就開了。
    他看了一眼壞掉的插棍兒，說道：“支書，窗戶的插棍早就壞了嗎？”
    劉立國回答說：“沒有壞啊！窗戶一直是插死的。”
    “哦。”秦飛應了一句，又來到門口拿起鎖頭，仔細端詳一陣兒：“支書，戚主任說倉庫的鑰匙隻有你們兩個人有，我看鎖頭也沒有被撬壓的痕跡。而窗戶插棍兒卻是壞的，這給人的感覺，偷‘西維因’的人是從窗戶爬進來的。”
    “絕對是從窗戶進來的。”戚廣武說道。
    秦飛卻搖搖頭，指著窗戶：“可是窗戶的玻璃卻完好無損，如果那個人從窗戶進來，他是怎麽從外麵破壞的插棍兒呢？”
    “是啊！”戚廣武又說道，“那可就納悶兒了。偷‘西維因’的癟犢子也不可能從門進來啊。鑰匙在我和支書手裏，他想作案也不可能從我倆手裏要鑰匙吧。”
    秦飛深信戚廣武的話。
    不論是劉立國也好還是戚廣武也好，都不可能與投毒者同流合汙。
    因為此二人，都是秦飛的擁躉。
    破壞養豬事業，對他兩個沒有任何好處。
    “支書，戚主任，不管怎樣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十個長白豬崽是被‘西維因’毒死的，為了給公安部門提供相識證據，江老師今天晚上帶著樣品回省城檢測。”
    說到這，秦飛繼續說道：“支書，晚上八點前也許有人去找你自首，咱就再等等。如果投毒者想頑抗到底，八點鍾一過，咱就打電話到派出所報案！”
    “好！”劉立國點點頭。
    “眼看就到晌午了，我得回家給媳婦做飯了。”秦飛看了一眼腕表後，對身邊的兩個說道。
    劉立國笑著調侃：“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愛妻模範！”
    戚廣武接話：“我也餓了，那咱就都回家吃飯，有事再隨時溝通！”
    劉立國當然也不反對。
    “對了，支書，待會吃完晌飯你安排白梅送一下江老師。”
    “好。”劉立國滿口答應，“我得給自行車打打氣。”
    從南溝到縣城如果騎自行車的話，一個來回需要兩個半小時左右。
    所以，大隊的人到縣城辦公事，基本上都是騎自行車去。
    戚廣武說道：“我去打氣吧。”
    “也行！”劉立國拍了一下戚廣武的肩膀說道。
    秦飛家。
    餐桌前。
    “秦飛，誰那麽缺德呀？”林婉瑩端著飯碗，口吻非常不解，“養豬這麽好的事兒，咋還有人蓄意破壞呢！”
    秦飛為媳婦將一條幹煎黃花魚的魚刺摘幹淨，然後把香噴噴的魚肉放到了她的碗裏。
    魚和肉的營養非常有利於胎兒的生長，自然是一頓也少不了。
    “我懷疑，十有八九是張誌坤那個王八犢子幹的，就算他不是親自操作，也是幕後主謀。”
    林婉瑩停下筷子：“有證據嗎？”
    秦飛搖搖頭：“沒有！但我想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我就不明白了，張誌坤就算不同意養豬，也沒必要采取犯罪的手段進行阻止吧。這不是太傻了嘛？”林婉瑩實在是想不明白張誌坤的作案動機。
    “有的人想要達到某種目的，是沒有理智的。要不然咋會有利令智昏的成語呢？”
    在秦飛看來，處心積慮地破壞養豬事業，雖然不會讓張誌坤得到什麽利益，但是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或許就是這家夥的利益觀。
    “江老師走了吧。”秦飛換了個話題問道。
    “走了，白梅大姐送的她。”林婉瑩說道，“一個大城市的女孩子獨自在咱這窮鄉僻壤工作，也真是不容易。”
    秦飛深以為然地輕輕頷首：“所以，咱們必須努力工作，把豬養好，才對得起省畜牧研究所的支持和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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