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歡喜，人如其名，是個樂天派。在北京前門大街的"全聚德"烤鴨店當服務員，每天聞著烤鴨香，看著各色美女，這小日子過得，嘿，別提多滋潤了。
    "歡喜！203桌客人等著呢！"經理老馬在廚房門口吼了一嗓子。
    "得嘞！"我抹了把汗，端起那油光鋥亮的烤鴨就往大廳走。這桌客人可不一般，清一色運動服，特別是中間那個紮馬尾的姑娘，小麥色皮膚，眼睛亮得像星星。
    "各位貴客，這是咱店的招牌掛爐烤鴨。"我一邊說一邊偷瞄那姑娘，"由我為您現場片製。"
    我的刀工是店裏一絕，鴨皮薄如蟬翼，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那姑娘看得入神，我趁機搭話："美女是運動員吧？這肌肉線條，嘖嘖，比我這烤鴨的紋路還漂亮。"
    同桌的大叔們哈哈大笑，那姑娘臉一紅："國家田徑隊，林小鹿。"
    "林小鹿？好名字！"我手上不停，嘴裏也不閑著，"您這名字配上烤鴨，就是"呦呦鹿鳴，食野之鴨"啊！"
    滿桌哄笑，林小鹿也忍不住抿嘴笑了。我趁熱打鐵："運動員得補充蛋白質，這鴨胸肉最嫩，專門給您多片幾片。"
    送完這桌，我特意在她們附近轉悠。林小鹿吃飯的樣子真好看，小口小口地，時不時和隊友說笑。我瞅準機會又湊上去："林小姐，嚐嚐我們特製的山楂醬，開胃消食，保證您明天訓練更有勁兒！"
    她抬頭看我，眼睛彎成月牙："你這服務員話真多。"
    "那必須的，見到美女我這話匣子就關不上。"我咧嘴一笑，"您要是不嫌煩，明兒還來，我給您講烤鴨的十八種吃法。"
    她笑著搖頭，卻偷偷往我手裏塞了張紙條。我回到後廚一看，是她的電話號碼，還畫了個小笑臉。
    那晚我興奮得睡不著，給發小王胖子打電話："兄弟，哥們兒要戀愛了！國家隊的！那腿，那腰，嘖嘖..."
    第二天林小鹿真來了，就她一個人。我屁顛屁顛地迎上去："哎喲，這是誰家姑娘這麽俊？一個人吃烤鴨多寂寞，要不我陪您嘮十塊錢的？"
    她被我逗樂了："你們店都這麽服務客人的？"
    "那不能，"我湊近小聲說，"就對你特殊服務。"
    我給她安排了靠窗的雅座，特意挑了隻最肥的鴨子。片鴨時我使盡渾身解數，鴨皮脆得能聽見"哢嚓"聲。林小鹿看得目不轉睛："你手藝真好。"
    "那是，"我得意地挑眉，"不過比起您跑步的英姿，我這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您跑起來那叫一個"快如閃電，美若天仙"。"
    她噗嗤一笑："你這張嘴啊..."
    "不光嘴好使，"我眨眨眼，"手也巧。您嚐嚐這鴨腿，我特意沒切太碎，啃著帶勁兒。"
    她啃鴨腿的樣子可愛極了，嘴角沾了醬汁。我鬼使神差地伸手給她擦掉，兩人都愣住了。
    "對不起啊，"我趕緊縮回手，"職業病，看不得美女臉上有東西。"
    她低頭笑了，沒生氣。我膽子大起來："林小姐，您訓練累不？要不改天我去給您加油？"
    "你？"她抬頭，"你知道田徑場在哪兒嗎？"
    "不知道可以學嘛！"我拍胸脯，"為了看您，讓我學跨欄都成！"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奇怪的約會——她在場上訓練，我在場邊當啦啦隊。我穿著自製的加油t恤，上麵畫著隻烤鴨和一隻小鹿，舉著喇叭喊："林小鹿！加把勁兒！跑完請你吃烤鴨！"
    她的隊友們笑成一團，教練直皺眉。訓練結束，她紅著臉跑過來："你以後別這樣了！"
    "生氣了？"我撓頭，"那我換個方式？"
    "不是..."她聲音變小，"...太丟人了。"
    我樂了："嫌丟人？那成，下回我穿西裝打領帶來，舉著玫瑰花，夠正經了吧？"
    她氣得捶我，卻沒用力。
    全國田徑錦標賽前，她緊張得吃不下飯。我拎著烤鴨去宿舍找她："祖宗哎，不吃飽哪有力氣比賽？"
    "沒胃口..."她趴在桌上。
    我卷了個特製鴨卷，遞到她嘴邊："啊——張嘴。我歡喜親手卷的，皇帝都沒這待遇。"
    她勉強吃了一口，我立刻開啟段子手模式："知道烤鴨為什麽能飛嗎？因為它有鴨力！您也得補充"鴨力"啊！"
    她笑得差點嗆著，總算吃了半隻鴨子。比賽那天，我在看台最前排，舉著"小鹿愛吃烤鴨"的橫幅。她入場時看到我，差點笑場。
    發令槍響，她像箭一樣衝出去。我在看台上又蹦又跳，喊得嗓子都啞了。最後一百米，她落後了，我急得把上衣脫了揮舞——上麵寫著"小鹿加油"。
    她餘光瞥見，竟然笑了，最後衝刺獲得亞軍。領獎時，她對著我的方向比了個心。
    賽後下起小雨，我在運動員出口等她。她跑過來，渾身濕漉漉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傻子，"她說，"衣服都不穿，感冒怎麽辦？"
    "我火力壯，"我拍拍胸脯，"心裏還燒著一團火呢。"
    她突然抱住我，在我耳邊說："謝謝你，歡喜。"
    雨越下越大，我卻覺得渾身發熱。她抬頭看我，睫毛上掛著水珠，然後——天啊，她吻了我！
    烤鴨味的初吻，混著雨水和汗水的味道，卻比全聚德最貴的酒還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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