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茶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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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昆明"閑雲茶館"當服務員已經三個月了。老板說我這張嘴最適合幹這行——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茶渣說成仙丹。我總回他:"老板,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我這嘴除了會說話,還會幹別的呢!"老板娘就在旁邊笑,笑得胸前兩團肉直顫。
那天下午,茶館裏人不多。我正跟熟客老張講葷段子:"有個和尚去嫖娼,小姐問他要什麽服務,和尚說"阿彌陀佛,貧僧隻要素菜"..."
"咳咳。"一聲輕咳打斷了我。
我轉頭,看見一位約莫五十出頭的女人站在櫃台前。她穿著米色亞麻套裝,頭發盤得一絲不苟,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銳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這位大姐,您要點什麽?"我咧嘴一笑,露出招牌式的八顆白牙。
她皺了皺眉:"我不是你大姐。"
"那叫您阿姨?"我故意逗她。
"我姓林。"她冷冷地說,"退休前是省文化廳的。"
我立刻挺直腰板:"哎喲,原來是林幹部!失敬失敬!您想喝點什麽?我們這兒有上好的普洱,就像您這樣的美人,越陳越香。"
她嘴角抽了抽,不知是想笑還是想罵人:"你這服務員,油嘴滑舌。"
"林幹部,我這不是油嘴滑舌,是真情流露。"我給她倒了杯免費試喝的茉莉花茶,"您嚐嚐,這茶香就像少女的初吻,清甜中帶著羞澀。"
她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這人...真是..."
"真是討人喜歡對吧?"我湊近一點,"林幹部,您笑起來真好看,像十八歲的姑娘。"
"胡說八道。"她接過茶杯,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塗著淡粉色指甲油。
我注意到她無名指上有道淺淺的戒痕。
"您一個人?"我問。
"我丈夫去年過世了。"她低頭喝茶,睫毛在鏡片後輕輕顫動。
"那太可惜了。"我真誠地說,"不過您這麽年輕漂亮,肯定還有第二春。"
她瞪我一眼:"你這人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我給她續上茶,"林幹部,您退休後都幹些什麽?"
"看書,練字,偶爾打打麻將。"她語氣平淡,但我聽出了寂寞。
"那多沒勁!"我一拍大腿,"您該學學我——喝酒、泡妞、講段子,人生三大樂事!"
她搖頭:"粗俗。"
"粗俗才真實啊。"我壓低聲音,"林幹部,您知道為什麽女人喜歡壞男人嗎?"
她沒回答,但耳朵微微發紅。
"因為好男人隻會說"多喝熱水",壞男人會說"走,我帶你去喝酒"。"我衝她眨眨眼,"要不要今晚我帶您去喝一杯?"
我以為她會拒絕,甚至罵我一頓。但她隻是輕輕攪動茶杯,說:"我很多年沒去過酒吧了。"
"那正好!"我興奮地說,"我知道翠湖邊上有家清吧,環境優雅,特別適合您這樣的文化人。"
她抬頭看我,眼神複雜:"你為什麽邀請我?"
"因為您讓我想起我母親。"我半真半假地說,"她也像您一樣,表麵嚴肅,內心柔軟。"
她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你母親一定很頭疼有你這樣的兒子。"
"可不是嘛!"我誇張地歎氣,"她總說"歡喜啊,你能不能正經點",我就回她"媽,正經人活得多累啊"。"
林姐——我決定這麽叫她——終於放鬆下來。我們約好晚上八點在酒吧見麵。她離開時,腰背挺得筆直,步伐優雅,但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老板娘湊過來:"喲,歡喜,連退休女幹部都勾搭上了?"
"這叫魅力無邊。"我得意地甩了甩頭發,"老板娘,您是不是吃醋了?"
"呸!"她啐我一口,"小心人家告你性騷擾。"
我大笑:"林姐才不是那種人。她是...渴了太久的沙漠,需要一場甘霖。"
晚上七點半,我提前到了酒吧。不是因為我守時,而是想選個好位置。我挑了靠窗的角落,能看見翠湖的燈光倒映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池碎金。
八點整,林姐準時出現。她換了身藏青色旗袍,頭發放了下來,垂在肩上。沒了眼鏡,她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
"林姐!"我站起來揮手,"這兒!"
她走過來,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年輕女孩那種甜膩的香,而是沉穩的木香中帶著一絲花香,像雨後的森林。
"你提前到了。"她說。
"等美女是男人的榮幸。"我給她拉開椅子,"喝點什麽?"
她看了看酒單:"我不太懂這些。"
"那我給您推薦。"我叫來服務員,"一杯莫吉托,一杯威士忌加冰。"
酒上來後,林姐小心地啜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比茶館的茉莉花茶帶勁吧?"我笑著碰了碰她的杯子。
幾杯酒下肚,林姐的臉頰泛起紅暈,話也多了起來。她告訴我她丈夫是個大學教授,嚴肅刻板,他們結婚三十年,相敬如賓,但從沒有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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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穿了一件新睡衣,"她低聲說,"他看了一眼說"這顏色不適合你",然後就關燈睡覺了。"
我搖頭:"暴殄天物啊!要是我,肯定先誇您美若天仙,然後..."
"然後什麽?"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湊近她耳邊:"然後讓您知道什麽叫老當益壯。"
她打了我一下,但沒用力:"沒正經!"
那晚我們聊到很晚。我給她講我在各地打工的趣事,她則告訴我她年輕時曾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說到興頭上,她甚至站起來在酒吧的小空地上轉了個圈,身段柔軟得不像五十多歲的人。
送她回家的路上,昆明的夜風輕柔得像情人的撫摸。林姐微醺,走路有些晃,我紳士地扶住她的胳膊。
"歡喜,"她突然說,"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您值得。"我認真地說,"林姐,您知道嗎?您就像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明明可以歌唱,卻選擇了沉默。"
她停下腳步,在路燈下看著我。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角的細紋,也看到了她眼中久違的光彩。
"歡喜,"她輕聲說,"我能吻你嗎?"
我笑了:"林姐,這種事應該男人主動。"
我輕輕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吻。她的嘴唇柔軟,帶著莫吉托的薄荷香和一絲長年累月的幹澀。
分開時,她眼裏有淚光。
"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她擦擦眼睛,"隻是想起自己已經十年沒接過吻了。"
我把她摟進懷裏:"那今晚就讓您好好複習複習。"
在她家樓下,我們又吻了很久。最後她說:"要不要上來喝杯茶?"
我捏了捏她的手:"林姐,今晚就到這兒吧。好酒要慢慢品,好戲要慢慢看。"
她有些驚訝,也許還有些失落:"你...不想上去?"
"想,太想了。"我誠實地說,"但我不想您明天醒來後悔。咱們來日方長。"
她看著我,突然笑了:"歡喜,你比看上去聰明得多。"
"那是!"我得意地說,"我這人看著像流氓,其實是哲學家。"
那晚之後,林姐成了茶館的常客。她總是坐在角落的位置,點一壺普洱,看我忙前忙後。有時我趁沒人注意,溜過去偷個吻;有時她會在桌下用腳尖輕輕蹭我的小腿。
老板娘看出了端倪:"歡喜,你小心玩火自焚。"
"老板娘,"我嬉皮笑臉地說,"您這是關心我還是吃醋啊?"
"我是怕你耽誤人家。"老板娘歎氣,"林幹部是正經人。"
"正經人才需要我這樣的不正經。"我衝林姐拋了個媚眼,她假裝沒看見,但嘴角微微上揚。
有一天,林姐沒來。我給她發信息,她隻回說身體不舒服。下班後,我買了粥和小菜去她家。
開門時,她穿著睡衣,頭發亂蓬蓬的,臉色蒼白。
"真生病了?"我摸了摸她額頭,不燙。
她讓我進門,關上門後突然抱住我,身體微微發抖。
"怎麽了?"我輕聲問。
"我女兒今天來了,"她悶聲說,"她問我為什麽最近總是笑,說我變了。"
"這不是好事嗎?"
"她說..."林姐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她說我這樣對得起爸爸嗎?"
我心裏一揪,捧起她的臉:"林姐,您丈夫已經去世了。您有權追求幸福。"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她,"您活了半輩子,為丈夫活,為女兒活,什麽時候為自己活過?"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歡喜,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比你大二十多歲。"
我認真想了想:"我喜歡您身上的故事,喜歡您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喜歡您跳舞時的樣子,喜歡您聽我講葷段子時假裝生氣卻忍不住笑的表情。"
她看著我,突然笑了:"你這張嘴啊..."
"不僅會說,還會做。"我一把抱起她,"現在,讓我用實際行動告訴您,年齡隻是個數字。"
她驚呼一聲,然後摟住我的脖子,把頭埋在我肩上:"歡喜,你真是個混蛋。"
"是啊,"我抱著她走向臥室,"但我是您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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