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茶館·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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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朝陽區某棟不起眼的寫字樓裏,小雨敲擊鍵盤的聲音像某種焦慮的心跳。我們回國已三天,法國教官給的加密手機一直沉默,而維克多的芯片靜靜躺在小雨特製的解密設備上,屏幕上跳動著複雜的代碼。
    "再給我十分鍾。"小雨咬著皮筋,把頭發紮成馬尾,"這個加密協議太變態了。"
    林姐站在窗前,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切出細長的光帶。她右臂的傷已結痂,但醫生堅持要她每周複查。從巴黎回來後,她睡得很少,總在深夜翻閱父親留下的筆記。
    "有人跟蹤我們嗎?"我問。
    "暫時沒有。"林姐頭也不回,"但安全屋外多了個賣煎餅的,三天沒換位置。"
    小雨突然倒吸一口氣:"破解了!"
    我們立刻圍到屏幕前。文件夾裏是幾十個加密視頻和文檔,最新修改日期是謝建國死亡前一周。小雨點開第一個視頻——
    畫麵晃動,顯示一個昏暗的會議室。謝建國坐在長桌一端,對麵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兩人用俄語交談。林姐瞬間繃直身體。
    "這是...維克多的上司,聯邦安全局副局長奧列格·伊萬諾夫。"
    視頻中,謝建國推過一個文件夾:"名單上的人都確認了?"
    "當然。"伊萬諾夫微笑,"但您確定要這麽做?一旦公開,牽連的不隻是俄羅斯官員..."
    謝建國冷笑:"你以為我在乎?他們殺了我兒子!"
    "您兒子是意外——"
    "放屁!"謝建國猛拍桌子,"同樣的"意外"三周前剛發生在杜馬議員身上!"
    視頻突然中斷。小雨迅速點開下一個文件——這是份加密名單,標題為"九龍鼎成員亞洲區)"。名單上有二十多個名字,每個後麵標注職務和代碼。我認出幾個著名收藏家和拍賣行老板,但最令人震驚的是最後三個:
    【ziang  文化部對外交流司副司長  代碼:d9】    "這不可能..."林姐聲音發顫,"我父親?"
    小雨放大代碼欄:"看這個"a1",應該是權限等級。爸爸的代碼在最高級。"
    "但時間對不上。"我指出文件屬性,"創建日期是2016年,你父親1990年就..."
    林姐突然奪過鼠標,快速翻找其他文件。她點開一個音頻,裏麵是謝建國急促的呼吸聲:
    "如果你們聽到這個,我已經死了。名單是真的,但"九龍鼎"遠比想象的龐大。林教授的清白在d盤"白天鵝"文件夾,密碼是他女兒生日。記住,冬宮案隻是開始,真正的目標是——"
    錄音戛然而止,最後傳來門被撞開的聲音。
    我們麵麵相覷。小雨最先反應過來:"所以爸爸是被栽贓的?"
    "不全是。"林姐臉色慘白,"謝建國提到"白天鵝"...那是蘇聯時期一個針對中國留學生的策反計劃。我父親可能確實被接觸過..."
    她突然站起身,抓起外套:"我需要見一個人。"
    "太危險了。"我攔住她,"如果名單上的人知道芯片在我們手上——"
    "正因如此才要快。"林姐眼神銳利,"小雨,備份所有文件後銷毀原件。歡喜,你跟我來。"
    我們分頭行動。小雨留下繼續破解,我和林姐乘地鐵繞行大半個北京,最後在五道口一家咖啡館停下。林姐選了最角落的位置,背靠牆壁,視線覆蓋所有出口。
    "等誰?"我小聲問。
    "夜鶯。"她抿了口黑咖啡,"我父親的老朋友,現在國安部任職。"
    半小時後,一個穿灰色夾克的中年男子無聲落座。他頭發花白,麵容普通得令人過目即忘,隻有眼睛異常銳利。
    "芯片拿到了?"他開門見山。
    林姐點頭:"名單上有我父親。"
    "當然有。"夜鶯冷笑,""九龍鼎"最初是克格勃第五局的計劃,專門策反外國專家和留學生。你父親拒絕合作,所以他們栽贓他盜竊文物。"
    "謝建國怎麽拿到名單的?"
    "他兒子謝雲飛發現的。"夜鶯壓低聲音,"那孩子在聖彼得堡留學時,偶然拍到伊萬諾夫與能源巨頭密談。他以為隻是普通腐敗案,沒想到..."
    林姐握杯子的手微微發抖:"所以他們殺了他。"
    "不僅如此。"夜鶯從內袋掏出個u盤,"謝建國死前兩周,約我在這個咖啡館見麵。他給了我這個,說如果他不測...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林姐接過u盤:"為什麽幫我?"
    "不是幫你。"夜鶯起身,"是為林教授。他是真正的愛國者,不該背負罵名死去。"
    他離開得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我們立刻返回安全屋,小雨插入u盤——裏麵隻有一個文件夾,標記著"斯韋特蘭娜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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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的名字!"小雨驚呼。
    文件是段手寫筆記的掃描件,日期1989年12月24日——林父死亡前一天。筆記用俄文寫成,林姐翻譯時聲音哽咽:
    "...斯韋特蘭娜今天冒險來見我,帶來可怕的消息。"白天鵝"計劃升級了,他們不再滿足於策反留學生,而是準備用查扣的文物作為"證據",栽贓中國學者集體盜竊。首批名單上有我和另外七人...她說馬克西姆親自下令,因為我們在激光技術上的研究太關鍵..."
    筆記後半段被水漬模糊,隻能辨認最後幾行:
    "...必須警告其他人。斯韋特蘭娜給了我微縮膠卷,藏在女兒的音樂盒裏。如果我遭遇不測,希望有一天她能..."
    林姐說不下去了。小雨抱住她,兩人無聲落淚。我繼續檢查u盤,在隱藏分區發現一個加密視頻——謝建國最後的完整證詞。
    視頻裏的謝建國比會議室錄像憔悴許多,背景像是某家酒店:
    "我是謝建國,這是2018年11月7日的證詞。三天前,我收到兒子生前寄回的包裹,裏麵是他偷拍的視頻和文件。現在我知道雲飛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謀殺,因為他發現了"九龍鼎"的真相..."
    他舉起幾張照片:"這不是簡單的文物走私,而是跨國洗錢和科技盜竊網絡。俄羅斯能源巨頭通過拍賣行購買被盜文物,虛報價格後轉入離岸賬戶,資金最終用於收買各國官員和技術專家..."
    照片特寫顯示一份合同——俄羅斯天然氣公司與某中國科技企業的"技術合作"協議,簽字人赫然是名單上的趙明良。
    "最可怕的是,"謝建國繼續道,"他們用同樣手法轉移的不僅是錢,還有敏感技術。林教授當年的研究被庫茲涅佐夫竊取,用於蘇聯激光武器項目。而現在..."
    視頻突然劇烈晃動,遠處傳來撞門聲。謝建國快速對著鏡頭說:"證據在瑞士銀行保險箱,鑰匙在——"
    畫麵變成雪花。
    小雨按下暫停:"所以爸爸確實被栽贓...但謝雲飛發現了真相?"
    "不止。"林姐擦幹眼淚,"謝建國暗示我父親的研究被竊取...這可能才是他被殺的真實原因。"
    我忽然想到什麽:"謝建國最後說證據在瑞士銀行...會不會就是維克多提到的那個以列昂尼德名義開的賬戶?"
    林姐猛地抬頭:"有可能。但鑰匙在哪?"
    我們重新檢查所有文件,最終在小雨恢複的一段刪除記錄裏發現線索——謝建國死前一周曾往昆明寄過包裹,收件人是"吳女士",地址為滇池路17號"雲上"茶室。
    "昆明的茶室?"我疑惑。
    林姐卻突然變了臉色:"吳女士...我母親姓吳。"
    "外婆?"小雨瞪大眼睛,"但她早就..."
    "不,是姨媽。"林姐快速搜索地圖,"我母親的妹妹吳美玲,她在昆明經營茶室。父親死後,我們失去聯係..."
    決定立刻做出:林姐和小雨前往昆明,我留守北京繼續分析芯片內容。分開前,林姐交給我一把鑰匙和地址:
    "如果72小時內沒聯係,去這個地方找"裁縫"。"
    "裁縫?"
    "法國情報網的聯絡人。"她緊抱我一下,"小心趙明良,他在名單上級別很高。"
    她們走後,我沉浸在文件分析中。傍晚時分,門鈴突然響起——不是約定的安全信號。我立刻拔槍,通過貓眼看到個快遞員。
    "林小雨的包裹。"他喊。
    我保持警惕:"放門口吧。"
    等腳步聲消失,我用伸縮鏡檢查包裹——沒有電線或異常凸起。小心拆開後,裏麵是個音樂盒,正是林姐提過她父親藏證據的那個!
    盒底有張字條:"夜鶯說你需要這個。小心,他們知道芯片在你手上。"
    我立刻聯係林姐,但兩部加密手機都無應答。正當我考慮是否撤離時,公寓突然斷電。黑暗中,窗外閃過紅外線光點——狙擊手!
    我撲向地板,同時聽到玻璃碎裂聲。消音手槍的"噗噗"聲接連響起,子彈打在剛才我坐的位置。翻滾到廚房,我抓起應急背包和音樂盒,從消防通道衝下樓。
    樓道裏已有腳步聲。千鈞一發之際,一輛黑色轎車急刹在樓前,後門彈開。
    "上車!"是個女聲。
    我別無選擇,跳進車裏。車子疾馳而去,後視鏡中,兩個持槍男子追出樓道。
    "你是誰?"我仍緊握著手槍。
    駕駛座的女人摘下墨鏡——是法國教官!
    "巴黎一別,歡喜小姐。"她操著流利中文,"林有麻煩了。"
    "什麽麻煩?"
    "維克多沒死。"她猛打方向盤,"他在昆明等著她們。"
    我的心沉到穀底。教官遞過一部衛星電話,裏麵傳來林姐斷斷續續的聲音:
    "歡喜...別來昆明...這是個陷——"
    通話中斷前,我清楚聽到維克多帶笑的聲音:"林,好久不見。"
    教官踩下油門:"我們有兩小時趕到天津港,有船等你。"
    "去哪?"
    "莫斯科。"她扔給我一本護照,"要找林,先找安德烈·索科洛夫——你父親的老朋友,唯一知道冬宮案全部真相的人。"
    我翻開護照——上麵是我的照片,卻是個陌生的俄羅斯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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