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雨晴: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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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冬天來得又急又猛。才十一月中旬,窗外已經飄起了雪花。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幾個穿黑羽絨服的男人——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看到他們在小區門口轉悠了。
    "在看什麽?"雨晴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滴著水。
    "那些"保安"又來了。"我拉上窗簾,"你說趙檢派來保護我們的人,怎麽看著像黑社會?"
    雨晴擦頭發的手頓了一下。"別瞎說。那是市局的便衣。"
    自從我們從麗江帶回賬本照片,生活就變成了這樣——24小時保護,頻繁更換住處,連外賣都不能叫。雨晴複職了,但被調離了原崗位,現在在趙檢的直接領導下專案調查"雪山會"。
    "今天還去單位?"我問。
    "嗯,案情分析會。"她套上製服,動作利落地盤起頭發,"你呢?"
    "酒吧。"我拿起吉他,"今晚有個新客人預約,說是從雲南來的商人。"
    雨晴皺眉。"小心點。別問太多,多聽。"
    "知道啦,林檢察官。"我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晚上給你帶宵夜?"
    "別,最近不安全。"她係好最後一顆扣子,猶豫了一下,"歡喜...如果今天有人找你麻煩,立刻打小李警官電話,別逞強。"
    我點點頭,心裏卻不以為然。在北京混了兩個月,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連地鐵都不會坐的麗江小子了。五道口那家"藍調"酒吧成了我的新據點,憑借雲南歌手的身份,我結交了不少朋友——有些可能對調查有幫助。
    送走雨晴,我檢查了一遍公寓。這是趙檢安排的"安全屋",比雨晴原來的公寓小,但更隱蔽。我在門框上夾了一根頭發絲,窗台撒了薄薄一層麵粉——都是跟阿強學的土辦法。
    確認沒有入侵痕跡後,我撥通了阿強的電話。
    "歡喜哥!"他的大嗓門震得我耳朵疼,"你那邊怎麽樣?"
    "還行。"我壓低聲音,"劉建軍有什麽動靜?"
    "那老狐狸藏起來了!不過..."阿強突然壓低聲音,"前兩天有幾個生麵孔來酒吧打聽你,說是北京來的音樂製作人。"
    "長什麽樣?"
    "一個戴金絲眼鏡,說話文縐縐的;另一個光頭,脖子上有紋身。"
    我記下特征。掛斷後,我盯著筆記本上的描述出神——這和我最近在"藍調"見到的幾個可疑客人很像。
    下午四點,我提前到了"藍調"。老板老陳是個北京老炮兒,年輕時玩搖滾,現在開了這家小眾酒吧。
    "歡喜,來得正好。"他招手叫我,"有人找你。"
    我的心一緊。"誰?"
    "說是你麗江老鄉。"老陳指了指最裏麵的卡座,"等你半小時了。"
    我慢慢走過去,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裏的防狼噴霧——雨晴硬塞給我的。卡座裏坐著兩個人: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瘦高個,一個光頭壯漢,脖子上隱約露出紋身。
    "歡喜老師!"眼鏡男站起來,熱情地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楊明,這是大飛。"
    我沒握手。"我們認識?"
    "麗江"醉生夢死"的台柱子,誰不認識?"楊明笑著遞上名片:北京華音文化,製作總監。
    名片很精致,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楊總找我什麽事?"
    "談合作!"楊明給我倒茶,"我們公司正在籌備一檔音樂旅行節目,想請你當雲南站的特邀嘉賓。"
    我假裝感興趣地聽著,眼睛卻觀察著細節:楊明的西裝袖口有磨損,大飛的右手虎口有老繭——像是經常用槍的人。他們點的普洱茶幾乎沒動,卻要了三杯白開水。
    "...錄製在麗江,報酬豐厚。"楊明最後說,"考慮一下?"
    "為什麽找我?"我直接問,"北京好歌手多的是。"
    楊明和大飛交換了一個眼神。"因為你...純粹。"楊明推了推眼鏡,"現在樂壇太浮躁,需要你這種原生態的聲音。"
    借口。我心裏冷笑。"我需要時間考慮。"
    "當然!"楊明又遞來一張紙條,"這是我的私人號碼,隨時聯係。"
    他們走後,老陳湊過來:"談成了?"
    "騙子。"我低聲說,"老陳,幫我留意著點,這兩人可能還會來。"
    晚上演出時,我注意到角落裏坐著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麵前擺著一杯始終沒動的啤酒。我唱完最後一首歌,他已經不見了,但桌上留了張折疊的紙條。
    洗手間裏,我打開紙條:"明晚8點,後海"聽雨軒"。關於雪山會。——朋友"
    字跡工整,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寫的。我猶豫著該不該告訴雨晴——她最近壓力太大,我不想再給她添亂。
    回到家已近淩晨。雨晴還沒回來,我給她發了條微信,然後檢查了門框上的頭發絲——斷了。我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
    公寓裏一片漆黑。我摸到牆邊的棒球棍——雨晴給我買的"防身武器",慢慢前進。突然,客廳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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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喜!"雨晴站在開關旁,手裏舉著個小蛋糕,"紀念日快樂!"
    我愣在原地。"什麽紀念日?"
    "我們第一次見麵啊。"她笑著拉我坐下,"三個月前的今天,你在"醉生夢死"唱《成都》,我坐在第三排。"
    我鼻子一酸。這陣子忙著查案,我自己都忘了。"你記得這麽清楚?"
    "檢察官的記憶力。"她得意地點點太陽穴,然後注意到我的表情,"怎麽了?"
    "沒什麽。"我抱住她,"就是...你最近太忙了,我以為你忘了..."
    "傻瓜。"她輕撫我的後背,"再忙也不會忘記重要的事。"
    蛋糕是雨晴單位附近買的,奶油有點膩,但我吃得很開心。她甚至開了瓶紅酒,我們坐在地毯上,像普通情侶一樣聊天——刻意避開案子、危險和那些跟蹤我們的人。
    "今天小李警官告訴我,"雨晴抿了口酒,"他們在昆明抓到了劉建軍的一個手下。"
    "招供了嗎?"
    "死了。"她的眼神暗下來,"拘留所裏"突發心髒病"。"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雨晴突然問:"歡喜,你後悔嗎?跟我來北京,卷入這些..."
    "不後悔。"我握住她的手,"但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們隻是普通的酒吧歌手和遊客..."
    "那我們現在可能已經分手了。"雨晴輕笑,"你回麗江找新女友,我回北京繼續加班。"
    "嘿!"我抗議,"我對感情很認真的好嗎?"
    "我知道。"她靠在我肩上,"所以我才喜歡你。"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熱。我正想回應,雨晴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屏幕,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趙檢。"她接起電話,"是...明白...馬上處理。"
    掛斷後,她匆忙起身。"得回單位一趟。專案組有新發現。"
    "這麽晚?"
    "緊急情況。"她已經在換衣服,"別等我,先睡吧。"
    我幫她拿包,注意到裏麵露出一角文件,上麵印著"絕密"二字。"小心點。"
    門關上後,公寓突然顯得空蕩蕩的。我收拾了蛋糕盤子,準備洗澡。經過雨晴的書桌時,我注意到她的工作筆記本沒帶走——平時她從不這樣。
    好奇心驅使我翻開筆記本。大部分內容都用代號和縮寫,但我辨認出幾個關鍵詞:"雪山會"、"跨境"、"文物"。最新一頁上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圖騰,旁邊寫著"玉龍?三星堆?"
    我正想細看,門鈴響了。透過貓眼,我看到小李警官站在外麵,臉色凝重。
    "歡喜,快開門!"他急促地敲門,"林檢察官出事了!"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拉開門,小李卻突然變了表情,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別出聲。"他壓低聲音,另一隻手亮出證件——不是警察證,而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徽章,"跟我走,現在。"
    我掙紮著,但小李——如果真是他的話——力氣大得驚人。"你是誰?雨晴在哪?"
    "沒時間解釋。"他拽著我往外走,"他們在監聽林檢察官的公寓,很快就會發現你——"
    話音未落,電梯"叮"的一聲響了。小李猛地把我推進樓梯間。"跑!"
    我們跌跌撞撞地下樓。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聲。到了三樓,小李推開消防通道的門,拉著我鑽進一條維修通道。
    "到底怎麽回事?"我氣喘籲籲地問。
    "趙檢是"雪山會"的人。"小李——現在我不知道該叫他什麽了——遞給我一部新手機,"林檢察官發現了,現在被軟禁在單位。"
    我如遭雷擊。"不可能!趙檢一直..."
    "偽裝得太好。"他冷笑,""雪山會"不止在雲南活動,北京也有高層保護傘。"
    我腦子亂成一團。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歡喜,別相信任何人。包括小李。——雨晴"
    我抬頭,發現"小李"正盯著我,眼神陰鷙。"誰的消息?"
    "廣告。"我迅速鎖屏,"現在去哪?"
    "安全的地方。"他掏出一把車鑰匙,"我的人在樓下等著。"
    我們繼續往下走。到了一樓,他示意我等著,自己先出去查看。趁這機會,我撥通了雨晴的電話——無人接聽。
    "小李"回來招手:"安全,快來。"
    我猶豫了。如果雨晴的警告是真的...但如果不是呢?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小李"腰間鼓起一塊——是槍。真警察不會在便衣行動時這麽明顯地暴露武器。
    "你先走。"我後退一步,"我手機落樓上了。"
    "來不及了!"他伸手抓我。
    我轉身就跑,聽到他在後麵咒罵。維修通道錯綜複雜,我憑著記憶往地下室方向衝。身後傳來追趕聲,還有一聲悶響——消音手槍!
    拐角處,我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抓到你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鉗住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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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望之際,墨鏡男突然湊到我耳邊:"歡喜?我是老陳的朋友。別出聲,跟我走。"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進一輛黑色轎車。墨鏡男迅速發動車子,甩開了追兵。
    "你是誰?"我警惕地問。
    "安全局的。"他簡短地說,"林檢察官聯係了我們。現在帶你去見她。"
    車子七拐八繞,最後停在一棟普通居民樓前。墨鏡男帶我上到六樓,敲了三下門,停頓,再敲兩下。
    門開了。雨晴站在那兒,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但安然無恙。
    "歡喜!"她一把抱住我,"你沒事太好了..."
    我緊緊回抱,然後推開她,怒氣突然上湧。"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
    "進來再說。"她拉我進屋,"時間不多了。"
    公寓裏還有兩個人:一個白發老者,和一個年輕女子。老者自我介紹是"張處長",女子是"小王",都是安全部門的。
    "情況很複雜。"張處長示意我坐下,""雪山會"不是普通的犯罪集團,而是一個跨國文物走私網絡,涉及多省高官。"
    "趙檢察長是他們的保護傘之一。"小王補充,"林檢察官意外發現了他們與三星堆文物失竊案的關聯。"
    雨晴拿出一個u盤。"這是我從趙檢電腦裏拷貝的資料。"雪山會"不僅走私文物,還涉嫌洗錢、販毒...劉建軍隻是冰山一角。"
    我消化著這些信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真正的小李警官呢?"
    "失蹤了。"雨晴聲音顫抖,"三天前去昆明取證,再沒回來。"
    一陣沉默。張處長看了看表:"我們得抓緊。林檢察官,你確定要這麽做?"
    雨晴堅定地點頭。"隻有我能接近趙檢,拿到完整名單。"
    "什麽名單?"我問。
    ""雪山會"全體成員名單。"她握住我的手,"趙檢明天要參加一個私人拍賣會,實際上是"雪山會"的集會。我以助手身份跟他去..."
    "不行!"我猛地站起來,"太危險了!"
    "歡喜,"雨晴直視我的眼睛,"這是我的工作。如果成功,能一舉摧毀整個網絡。"
    我看向張處長:"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是最好的機會。"老者歎氣,"但我們理解你的擔憂。歡喜先生,如果你想退出..."
    "不。"我打斷他,"如果雨晴去,我也去。"
    "你?"小王驚訝道,"這不符合程序..."
    "我可以當服務員、保安,什麽都行。"我堅持,"你們需要生麵孔,不是嗎?"
    雨晴想反對,但我沒給她機會。"在麗江我就說過,我們一起麵對。這話現在依然算數。"
    張處長和小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小王猶豫道,"拍賣會確實需要一名鋼琴師..."
    就這樣,一個瘋狂的計劃誕生了。第二天晚上,我將以鋼琴師身份潛入這場危險的拍賣會,而雨晴則作為趙檢的"助手"收集證據。
    離開安全屋前,雨晴把我拉到臥室。"你確定要這麽做?"她小聲問,"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你昨晚才說喜歡我的認真。"我輕吻她的額頭,"別想甩掉我。"
    她笑了,但眼裏含著淚。"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有危險,先保護自己。"
    "不答應。"我捏捏她的臉,"要死一起死。"
    這句話讓雨晴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緊緊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裏。
    "歡喜,"她在我耳邊輕聲說,"等這事結束,我們回麗江吧。我想聽你在"醉生夢死"唱《成都》。"
    我點點頭,喉嚨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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