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歡喜，人如其名，天生一副樂天派。在拉薩當了五年導遊，藏族朋友給我取了個名字叫"紮西頓珠"，意思是吉祥如意。我咧嘴一笑："這名字配我，絕了！"
    布達拉宮的陽光總是那麽刺眼。那天我正帶著一群上海來的大媽團，講解得口幹舌燥。
    "各位阿姨，這白宮紅宮可不是咱們北京那個啊！"我擦了擦汗，"這裏頭供著曆代達賴喇嘛的靈塔，純金打造，鑲滿寶石..."
    大媽們嘰嘰喳喳拍照，我目光卻不由自主被一個獨自站在遠處的女人吸引。她穿著米色風衣，黑發披肩，側臉在陽光下像鍍了層金邊。
    "嘿，美女！一個人？"我湊過去搭訕是我的強項。
    她轉過頭，眼睛像納木錯的湖水一樣清澈。"我在等導遊，但好像遲到了。"
    "緣分啊！"我一拍大腿，"我叫歡喜，專業導遊，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她笑了，嘴角有個小酒窩。"林雨晴，上海來的。"
    "雨晴？好名字！"我眨眨眼，"不如我帶你轉轉？保證比那些正經導遊有意思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我帶她避開人流，走小路上了布達拉宮。她走得很慢，高原反應讓她臉頰泛紅。
    "第一次來西藏？"我問。
    "嗯，學校放假，想出來走走。"她喘著氣說。
    "校長？"我猜道。
    她驚訝地看我："你怎麽知道？"
    "氣質！"我得意地笑，"一看就是知識分子，又這麽端莊，不是老師就是校長。"
    她被我逗笑了："上海一所私立學校的副校長。"
    "哇哦，高學曆美女！"我吹了個口哨，"我這人沒文化，就愛和有文化的人交朋友。"
    雨晴白了我一眼，但那眼神裏帶著笑意。
    中午我帶她去八廓街吃藏麵。她小口吃著，我狼吞虎咽。
    "慢點吃。"她說。
    "餓啊！"我嘴裏塞滿麵條，"昨晚和哥們兒喝酒到三點。"
    "你..."她欲言又止，"一直這麽...隨性嗎？"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我灌了口青稞酒，"要不要來點？"
    她搖頭："我不喝酒。"
    "可惜了，"我咂咂嘴，"酒是好東西，能讓人說真話。"
    下午我帶她去大昭寺。人潮擁擠，我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人多，別走散了。"我說得理直氣壯。
    她的手很軟，微微發涼。我偷偷看她，發現她耳朵紅了。
    在大昭寺前，她看著磕長頭的人們出神。
    "信仰真偉大。"她輕聲說。
    "我沒什麽信仰，"我聳聳肩，"就信及時行樂。"
    她轉頭看我："你這樣的人，怎麽會留在拉薩？"
    "這裏自由啊！"我張開手臂，"天高皇帝遠，想怎麽活怎麽活。"
    她笑了："像個野人。"
    "野人好啊！"我湊近她，"野人最懂怎麽讓女人開心。"
    她推開我："胡說八道！"
    晚上我帶她去岡仁波齊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她終於肯嚐一口青稞酒。
    "咳咳...好辣！"她皺眉。
    "慢慢來，"我笑著看她，"像接吻一樣，得先適應。"
    "你..."她瞪我，"能不能正經點？"
    "我要是正經了，還是歡喜嗎？"我給她講了個葷段子，她紅著臉打我。
    幾杯下肚，她話多了起來。
    "我離婚三年了。"她突然說。
    我放下酒杯："前夫瞎了眼？"
    "是我太工作狂。"她苦笑，"他把女秘書肚子搞大了。"
    "操！"我罵出聲，"這種男人就該閹了！"
    她被我直白的話逗笑了："你真粗俗。"
    "但解氣，對吧？"我給她倒酒，"來，為脫離苦海幹杯！"
    我們喝到很晚。送她回酒店時，她腳步不穩，我扶著她。
    "歡喜..."她靠在我肩上，"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你漂亮啊！"我實話實說。
    "就這？"她似乎有些失望。
    "還有..."我聞到她發間的香氣，"你讓我想起我媽。"
    "什麽？"她猛地抬頭。
    "開玩笑的！"我大笑，"是你身上有種...我說不上來，就是讓人想保護的感覺。"
    那晚之後，我們的關係微妙地改變了。她不再對我的葷段子翻白眼，反而會接幾句。我也收斂了些，不再滿嘴跑火車。
    第三天，她高原反應加重。我去酒店看她，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難受..."她虛弱地說。
    我趕緊買來氧氣瓶，坐在床邊照顧她。
    "沒想到你這麽會照顧人。"她輕聲說。
    "我奶奶教的。"我難得正經，"小時候在鄉下，她總說，男人可以粗，但不能糙。"
    她笑了："你現在就很糙。"
    "但對你細啊！"我給她掖被角。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歡喜...謝謝你。"
    我愣住了。她的手很燙，眼神卻清澈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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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客氣。"我嗓子發幹，"收費的。"
    她笑著閉上眼睛。
    等她睡著，我輕手輕腳離開。站在酒店門口，我點了支煙，心裏亂糟糟的。
    第四天，她好多了。我帶她去納木錯。湖麵像鏡子一樣，倒映著雪山。
    "真美..."她輕聲說。
    "不及你美。"我脫口而出。
    她轉頭看我，眼神複雜："歡喜，你是認真的嗎？"
    "什麽？"
    "你對每個女遊客都這樣嗎？"
    我撓頭："那倒不是...但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說不上來，"我難得詞窮，"就是...看到你心跳會加速。"
    她笑了，陽光照在她臉上："我比你大五歲。"
    "那又怎樣？"我撇嘴，"女大三抱金磚，你這都快抱兩塊了！"
    她被我逗得前仰後合。
    回程路上，她靠在我肩上睡著了。我輕輕摟著她，生怕驚醒她。
    晚上在酒店餐廳，她突然說："我後天要回上海了。"
    我手裏的筷子掉了："這麽快？"
    "學校要開學了。"她低頭吃飯，不看我。
    "哦..."我不知該說什麽。
    那晚我們都沒怎麽說話。送她到房間門口，她突然轉身抱住我。
    "歡喜，我會想你的。"她聲音哽咽。
    我僵住了，然後緊緊回抱她："我也是。"
    她抬頭看我，眼裏有淚光。我低頭吻了她。她的唇很軟，帶著青稞酒的甜味。
    "跟我去上海吧。"分開後，她說。
    "我？在上海能幹什麽？"我苦笑。
    "你可以..."她思考，"開家西藏主題酒吧！"
    我大笑："然後天天講葷段子給客人聽？"
    "隻要你喜歡。"她認真地說。
    我看著她，這個優雅知性的女校長，居然邀請我這個粗人去她的世界。
    "讓我想想。"我最終說。
    那晚我輾轉難眠。淩晨三點，我給她發了條消息："我去。"
    五分鍾後，她回複："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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